《大丸驾到，要抱抱》猫抓好多鱼

9、第九章【僅此唯一】有机会的话，我会接

　　如果乖乖女突然反常地彻夜不归，那么这事可大可小了。
　　不过，现在，有心情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担心担心担心自己。
　　这网约车指不定要开到哪里去。
　　桔梗把车窗打得更开，风声呼呼掩过她平淡开口的口吻。
　　“我没看见她。”
　　“嗯嗯，我大概也能猜到了。”
　　虽然昨天做了简略人物介绍，估摸着桔梗能记得有这么一号人已经很不错了。
　　她打电话除了想不放过一丝机会确认情况，其实更多的是想联络一下与桔梗之间被时间冷却的感情。
　　珊瑚一手托起腮帮，一边“唰唰”做着登记，略微好奇问道，“你那边风声怎么那么大？还没回到家吗？”
　　“嗯，还没。”
　　“在车上？”
　　“嗯。”桔梗不置可否。
　　珊瑚不满吐槽道，“什么司机开的车，听这风声速度是要开到郊外去吗？差评。”
　　听她随口一说，桔梗轻描淡写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暗光溢景，根本无法预测下一站归途。
　　她勾唇扯出一抹难言的笑。
　　还真是苦恼，轻易地被乌鸦嘴说中了。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也不是开玩笑的。
　　车子这时恰巧疾驰而入一个山洞隧道，桔梗的脸埋没入黑漆漆的幽森环境里，仿若被吸进了无底洞，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有什么要冲破喉咙破蛹而出，桔梗隐忍咬住了下唇，头皮阵阵地刺痛。
　　早先那个坠崖噩梦在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用极大的自制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隧道的回音很大，信号更是不好。
　　珊瑚吐槽着原本已经很有意见，听到传声筒里断断续续的杂音，霎时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叫唤了几声。
　　“歪？歪？人呢？”
　　“桔梗，桔梗？你还在听的吗？”
　　她当然在的。
　　这通电话，可谓是千载难逢的雪中送炭啊。
　　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桔梗较好地平稳了气息，温淡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嗯，我在听。”
　　很虚弱无力的回答。
　　珊瑚不免有点担心，叮嘱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你把电话给司机，我跟他说，让他开慢点。”
　　把电话给他？
　　那应该就没下文了。
　　只是话题关注点落在司机身上，桔梗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他魁梧的后背轮廓。
　　有一点她其实想不明白，这明摆着已经是要图谋不轨的司机为什么还让她打开车窗，任由她随便接电话跟人保持联系。
　　桔梗不懂。
　　毕竟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极度痴迷、依赖又贪恋刺激的挑战欲，还有种人是迷恋命里所需的癫狂。
　　越是典型的心理病犯罪分子，越是让别人永远也猜摸不透的存在。
　　常人无法理解的撕裂扭曲行为往往更是他们三观认知里的稀松平常。
　　桔梗捏了捏眉心，头更疼了。
　　“不了，我等下亲自跟他说就好了。”
　　“也行。”
　　珊瑚爽快应了声，还是放心不下，“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家，等会安全到家了记得吱汇一声。”
　　话说着，转念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听你有气无力的声音，就算不舒服，也给我到了家再老老实实地休息，记得千万别在车上睡着了，知道到没？”
　　她话刚落，又强调性重申了一遍，“一定要敲黑板划重点，回到家，记！得！说！”
　　“记！得！”
　　桔梗耳边枕着珊瑚聒噪的声音，乱麻的心绪似乎也没那么不安了。
　　尤其她咬牙切齿吐出的最后那两个字，声声入耳，让桔梗心神一动。
　　她丝毫不觉得有被过度关心的反感，相反心里源源不断地涌上一股暖流。
　　桔梗喉咙模糊着溢出一个音，“好。”
　　叨叨絮絮这么久，就一个好字？这么敷衍的吗。
　　珊瑚撅起红唇，想起以前的种种，觉得还是不能相信。
　　设想画面，让桔梗这么孤冷女神人设的一个人主动跟她报道自己回到家，怎么想怎么的不切实际。
　　“算了算了，等会我再给你电话确认你回到家就好了，到时你可别不接。”
　　“不会。”
　　桔梗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轻喃的两个字。
　　“什么？”
　　话筒那边狂啸的风声太大，珊瑚一下子没听清。
　　桔梗难得还有心情失笑出声，话语间似耐足了好脾气。
　　“有机会的话，我会接。”
　　她胜似开玩笑说的这句话，暗示性意味很重了。
　　逻辑清晰说明如果没接到的话，那就是没机会了。
　　但愿珊瑚能听懂。
　　桔梗看着网约车已经开出了长又幽暗的隧道，车前镜的挡风玻璃渐渐摄入一片微光，她往外看去，车窗外完全换了一个景，漫漫路灯都被点亮了。
　　珊瑚一滞，听这口吻，又看了看亮着屏的通话，确认是打给名叫桔梗的那个女人没错。
　　她嘴唇张合着，脸色凝重地叫了声，“桔梗。”
　　“嗯，我在。”
　　珊瑚严肃警告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说认真的，如果你电话没接到，我立刻马上就打电话报警找人。”
　　“还有你现在车上，自己乖乖的把车窗给关了，不然就叫司机关。你都不知道，你那边传过来的风声都蛰得我耳朵疼，让我说话都得用吼的，显得我好像在小丑说笑了。”
　　关窗？风很大么？
　　桔梗温淡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忽而下意识把白皙的手伸向狂风作乱的空气中，玉葱白嫩的指尖切实感受着山路凉风的洗礼。
　　冷嗖的寒意让人在狭小闷热的空间里心生欢喜。
　　如果此刻的风能带走顺便传达她心心念的思绪，那就更迷人了。
　　不知道，她的丸子现在在干嘛呢，有没有自己懂得去找吃的，会不会惦记着她早上说过的话，一脸冷漠地盯着门口等她回家。
　　她忍下眼眶的涩意，漫不经心地转移视线，在后视镜里不期而遇驾驶座上那双猥琐又混浊的眼珠子。
　　桔梗一刻没停留，面无表情地重新看向了窗外，好像视线所到投放的之处，只不过是为了打发她随意又漫无目的的无聊。
　　“再吹一会，再吹一会我自己关。”
　　她低低呢喃着，似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