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丸驾到，要抱抱》猫抓好多鱼

8、第八章 【僅此唯一】那感觉就像自己溺了水在深海里无处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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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网约车平稳而缓慢地驶入潮涌的车流中，坐在后座上的桔梗一直心有惦记，她再看时间，这会已然来到下午的两三点。
　　太阳热度高涨不下，天边挂着许些白黄交织的云霞，那些云儿边际原先染了一点橘，微风拂卷过后，上面那点星星然的颜色渐深，大片的橘渲染了蓝空一角，熠熠生动着，给人眼前一亮的美。
　　残橘高照，犹如来自仙境的鬼斧神刀之作，恢宏辽阔，如醉如梦。
　　桔梗深深看了眼，忽而觉得车窗外风景如画，只是丸子不在身边便也少了兴致盎然欣赏观望的乐趣。
　　她白皙的手撑在光洁的下巴下，眉眼深沉。
　　就是不知，丸子独自在家会不会有什么事。
　　中间不长不短，横隔了六七个小时，数数，差不多将近四百分钟。
　　朝夕相处了些日子，她可不曾与它分开这么久。
　　桔梗自然是心系牵挂的。
　　她眼神失了焦距地将视线从车窗外调回狭窄幽暗的车内，把内心的焦急连带着腹中饥饿辘辘的灼烧感一并掩饰在自己那副寡淡的皮囊下。
　　她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后视镜，微抿了唇角，踌躇着掀唇几度无声无息地张张合合，介于开车的网约车司机是位长得有点凶神恶煞的粗糙大汉，她不好催促，最后到嘴边的只字片语还是化作一声轻叹。
　　桔梗百无聊赖放空着，一丝一绪漫过一分一秒，内外交融的因素盘旋着紧绷的神经。
　　看着车来人往，疲惫不堪的倦意渐渐压上她好看的眼眉。
　　桔梗是有些乏了。
　　虽然一路极度警觉地硬撑着与眼皮打架，但加上路上塞车等红绿灯，一段不远的距离硬生耗出了城市中心到边郊的车程，她脑袋也越发不受控制地脑昏欲裂。
　　桔梗眯着眼，头抵在车窗上，倾泄而出的视野里由一片光怪陆离转黑，在强大的压迫感下软绵无力地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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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仄的车厢环境，低配车上的劣质沙发，让入睡的桔梗一直紧锁着眉头。
　　睡得不舒坦，固然梦里也是长漫多凶。
　　她做了一个不算美好又煞气凉然的梦。
　　在虚化的梦里，她的身份是一个千夫万指的亡命之徒，所以梦里一直有人不知疲倦地追赶着她。
　　桔梗不知道也不敢想被抓住的后果，双腿只能用尽其能地抬脚就跑。
　　可是无论她跑到哪儿，追赶的脚步声，伸过来抓捕的手，如影相随。
　　桔梗最后跌跌撞撞逃到悬崖峭壁上，她望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听到步步逼近的窃窃私语交织着骂咧声，徒然意识到梦里的她纵是一死，也会有人要抛光鞭策她的尸体。
　　那感觉就像自己溺了水在深海里无处安生无处可寻的绝望。
　　即便这样，背后那双上帝视角的眼睛也从未离开。
　　桔梗凄冷勾唇，闭上眼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沟里。
　　五髒六肺里传来粉身碎骨的闷哼声，一口腥甜涌上喉咙，支离破碎的模糊记忆片段在脑海一闪而过。
　　桔梗来不及看清，一滴两滴晶莹从眼角滑落，温热滚滚划入空气中。
　　疼。
　　不知是为葬身非地，还是别的更多的什么。
　　以至于到痛彻心扉，延脉心骨，震慑灵魂的疼。
　　桔梗发出一声嘤昵，悠悠睁开了眼。
　　她漠色黝黑的瞳孔剧烈颤栗着，自我意识遂而点点汇聚回落至清醒。
　　桔梗把脸埋进手心里，触碰到一鬓湿意心跟着乱了一下节拍。
　　她竟然因为做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
　　桔梗脸色有点苍白地沉了下去，她深浅交错着呼吸，视线重新投放到车窗外，才发现外面早已变了天。
　　天边的云朵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白天那份狡黠的洁白，徒留橘红诡秘的大片彩霞。
　　桔梗心神恍惚地看着飞逝的迷离远景，玉白的手摁下车窗升降按钮，让风一下子呼啸而入。
　　夏日微凉的风迎面刮过，吹乱了青丝，吹走了糟心，也吹醒了心神。
　　桔梗静默着稳了鼻息，忽而定睛一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车子急驰而入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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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四下晕染上黑墨汁的天色，桔梗悬着的心当下“咯噔”了一下。
　　她很快压下心绪，故作镇定地靠着车窗，任由凉风闯荡进车子的各个角落，目光漫不经心看向别处，敛在眼底的神色，层层递进得渐而幽深了起来。
　　正当她不动声色地开始思索起对策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了闹铃。
　　“姑娘，你不接电话吗？”
　　昏暗的车厢空间前头悠悠飘来司机的声音。
　　桔梗见司机透过后视镜正看着自己，微微扯了个生疏客套的笑容，身子往靠车窗的位置更近一步挪移，方才按下绿键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没给桔梗反应的时间，直匆匆得就开了口。
　　“桔梗，你在哪儿？”
　　是珊瑚。
　　桔梗眉目一松，有丝意外。
　　她轻微滚噎了下喉咙，周身敏锐地察觉到司机若有若无的目光。
　　她低压下声回答，“在回去路上，怎么了？”
　　“哦～这样啊。”
　　珊瑚恍然大悟似回了一句，然后在电话那头交头接耳地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不在之类的话。
　　桔梗尽量使自己声音保持平稳，淡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珊瑚一听撇了嘴，口吻中的语气颇为苦恼。
　　“emmm，怎么说好呢。”
　　“就是昨晚我们聚会结束之后，旦倪妈妈在今早打电话来说没见她回家，我就挨个打了电话帮忙问问情况，但结果很不妙，直到现在还不见她人影。”
　　珊瑚微微叹气，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家人找不着人肯定很担心，但又因为现在还不到24小时，还不能备案，所以才想问问你走之前有没有见过她。”
　　毕竟珊瑚昨天也喝断片了，自然不知桔梗是怎么回的家。
　　更何况剩下喝得半醉的大家都以为抱走桔梗的银发男子是喝高了的幻觉所致，所以也没有人互相碎碎念地传开。
　　桔梗听她娓娓叙来，不由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即便桔梗对珊瑚口中的失踪人事印象并不深刻，只是昨晚珊瑚在给她做人物介绍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每个人的特征。
　　至于这个旦倪，用珊瑚精辟的概括，那女子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