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虞桉

12、第 12 章

　　经济的窘迫直白的袒露出来，季锦走着的时候脸上还有点残红，她跟在余邵身边低声开口：“认识你之前我妈生病花了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基本上都没…”

　　“我知道。”大余侧头打断了她的话，还是刚刚的眼神，“你忘了，我有他的记忆。”

　　“哦。”季锦点点头，还是补上了一句，“不过我们蛋糕房的生意还不错，以后会慢慢好的。”

　　“嗯。”余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思绪有些飘远。

　　再吃顿饭，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返回诊所张叔叔已经在看余邵的CT报告了，看到他们直接招呼他们两个坐下，笑呵呵的开口：

　　“出去转转逛的怎么样，我看你们俩买了不少东西。”他瞟了一眼沙发旁边放着的袋子。

　　“大余和小余的审美不一样，去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余邵靠在沙发上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从刚才买了衣服就像是在想什么东西，季锦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这样。”张叔叔打量了一眼那堆衣服，直接进入正题，“检查结果我看了一下，头部的瘀血已经全部散去了，之前的那个伤算是完全好了。”

　　“真的？”季锦惊喜的开口。

　　“对，”张叔叔点头，“接下来就说说他的这个双重人格的问题。人的大脑是最神秘的，简单的检查结果并不能看出来什么东西。”

　　他几步走过来，面向余邵：“小季说你称自己是副人格，但是记忆很全，”

　　余邵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还有点神游天外的样子。

　　张叔叔没在意，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情况下，几岁的时候吗？”

　　“八岁，被打伤头部之后。”余邵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那八岁之前的记忆也很全吗？”

　　余邵跟着回忆了一些那会儿的事情，随着谢谢不愉快的记忆翻上来，眼底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黑色，脸上的笑意反而又深了一点，开口的嗓音像是带上了戾气：“那会儿的记忆，不要也罢。”

　　之前那种令人有点窒息的压迫感又浮现出来，而且感觉好像更重了一点。

　　季锦的神色变得有点紧张，大着胆子把手搭在余邵的手上摇了摇，余邵歪着头看向她，戾气从正面过来更吓人了点，她紧张的指节微颤，但还是坚持着没有动。

　　慢慢的余邵唇角微动，气压逐渐收敛了不少，只是神色还是有点不愉。

　　张叔叔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一直到这会儿才重新开口：“既然已经这么久了，你之前应该也有看过医生，还有记录吗？”

　　“没有，被毁了。”大余回答的干脆。

　　“那医生的联系方式你有吗，精神科的圈子就这么大，说不定我认识呢？”

　　“没有。”

　　张叔叔微眯了一下眼睛：“那就只能从最初的看了，不介意的话，我试一下催眠疗法，看看具体的情况。”

　　催眠两个字一出口，余邵的眉峰就跳了一下，眉心蹙起，但还是忍耐着点头：“好。”

　　张叔叔也点点头：“行，那就跟我过来吧。”

　　他转头叮嘱在旁边一直认真听着，神色担忧的季锦：“放轻松，催眠比较慢，我们两个这次的时间会长一点，你在外面等一会儿，茶几上有水果，都洗好了，想吃直接拿就行了。”

　　“嗯。”季锦按耐着点头。

　　目送他们两个进去，季锦有点焦虑，脑海里都是刚才大余说的那些话，他是伤了头以后出来的，正常人伤了头也不会出现两个人格，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隐情？

　　之前余邵还说过家里的兄妹都不喜欢他，之前的治疗记录也没有了，再加上刚刚遇到小余时候的情况，眼看就是遇到过意外。

　　她猜测余邵之前的生活可能不是很好，之前就怕勾起他的回忆也没问，现在想来会不会比她想的还要不如一点。

　　脑海里越想越乱，季锦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扔出去，手机拿了一个苹果无意识的啃着，以前的事猜测也没用，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情况就好了。

　　把手里的苹果吃完，张叔叔率先出来了，神色看着非常疲惫，余邵跟在后面，看着也是很不爽的样子。

　　季锦紧张的起身看过去。

　　张叔叔跟她摆摆手，用力揉了揉额头才开口：“基本的情况已经能确定了，确实是双重人格，目前是副人格占据主导地位，主人格暂且没有反抗的意思，双方基本保持平衡。

　　但是双方都没有任何想要融合的意思，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十分安全，现在是主人格没有反抗的意识，一旦哪天主人格要反抗，双方都可能会有危险。”

　　余邵坐回了沙发上，闻言不屑的嗤了一声。

　　季锦皱着眉：“那融合的话？”

　　张叔叔摇摇头喝了口水：“人格融合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医生对两个人格足够了解，而且还需要两个人格的极其配合，这些条件即使都达成了，也要非常小心，才有可能顺利进行，我的水平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那怎么办？”季锦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也不用太着急，”张叔叔安抚了她一句，“他现在这种情况能维持这么长时间不出意外，证明也没那么危险，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隔段时间过来看一下。”

　　“那能治疗的医生？”

　　张叔叔皱眉：“那种医生全国也没有几个，我帮你留意着吧。”

　　“谢谢张叔叔。”季锦点头致谢。

　　身后的余邵等着他们说完，懒洋洋的起身：“走吧。”

　　季锦也不好意思的点头：“那我们…”

　　“等一下，”张叔叔摆摆手起身，“我还有事托你和老赵说一声。”

　　他略微揉了揉额头，走向旁边的诊疗室：“这边说。”又看向余邵，“涉及私事，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

　　季锦回头看了一眼大余，示意他等一下，余邵掀起眼帘视线在张叔叔的脸上过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的点头，又坐回了沙发上。

　　到了里面坐下，季锦疑惑的看着他：“张叔叔？”

　　张叔叔坐在她对面，斟酌着开口：“小季，你…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