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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3】

      之后的几天又来了三个新人。

      热爱操心(不)的压切长谷部,一脑袋金毛的狮子王,还有一个踏进门就晃了我眼睛的金光闪闪的蜂须贺虎彻。

      长谷部就像个任劳任怨的劳碌媳妇,自从踏进了本丸开始就自觉地接管了一切事务,包括做饭拖地擦门窗还有和歌仙一起做衣服。

      于是我喜闻乐见地再次闲了下来。

      按照长谷部的说法,我应该留出最好的状态来感知时间溯行军的方位和制定出阵计划,然而对我而言这些都只是最最简单的工作,就像小学生每日一练的十以内加减法一样。早上起床,花五分钟把这些制定完毕,然后才开始迎接新的本丸一天。

      长谷部还有一个奇妙的误解——似乎主公们都不太喜欢出屋,于是他来的第一天早晨,就替我把早饭端到了房间门口,然后敲门问我能不能进去。

      我大雾,把他放进来告诉他我可没有做主公的坏习惯,送饭什么的,我没那么养尊处优。

      长谷部竟然一副理解不了的表情,让我更加哭笑不得。好在第二天他就没有再试图为我送饭了,而是承担起了人形闹钟的职责,一早上就哐哐哐敲门喊我起床。

      第一遍我没起,于是他又敲了一遍。

      我还是没起。

      于是当我终于听不见那闹心的敲门声而通体舒畅地睁眼时,惊悚地发现长谷部悄无声息地跪坐在我的枕头边上低头含情脉脉(?)地凝视我。

      我“哇”地一声就被他吓得睡意全无。

      “你你你……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

      “主公,起床时间到了。”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叹了口气坐起来,把放在枕头旁边的羽织拎起来披上,推他出屋:“好好好,我起床了,你先去忙你的。”

      然后转身回去换我平常穿的银白色小袖。

      等我换完出来的时候长谷部竟然还在等我,看到我出来朝我鞠了一躬,带着我往厨房走去,竟然让我有几分拘谨起来。

      但这似乎是他对主公表示尊重的一种特殊礼节,我也不能不接受。

      走到半路遇到了清光,我这才觉得放松了一点。

      清光也往厨房去领早饭,一路上我们俩闲聊着本丸的经济状况。

      长谷部在前面一路走一路听,终于忍不住插话问:“这样每天都出阵……入不敷出吧?”

      我很高兴能同他有点正常交流:“是有点,但是我们的开销省不下来。只能寄希望于以后本丸完全走上正轨之后能平衡了。”

      清光接道:“虽然出阵也要消耗资源,但是只有像这样每天出阵,才能渐渐地被时之政府注意到,才能领到政府的补助啊。”

      长谷部陷入了沉思。

      我看他还真的在意起来,连忙对他说:“你别急着愁,我都没愁你愁什么。”  清光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他就是这样的,由他去吧。”

      那天下午狮子王来了,一个个子不高的金发男生,肩膀上趴着一只灰不溜秋的——据他自己说是真的——鵺。

      小狮子性格很好,逮到比自己辈分大的就叫前辈,对一群咋咋呼呼跑来跑去的短刀也不见外,把肩膀上的动物一扔就跟短刀们捞鱼去了,独留那只模样古怪的鵺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套廊上。

      我看那东西躺在套廊上呜呜咽咽,忍不住把它抱在怀里蓐了两下毛。这东西跟一只大狗差不多大,窝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让我有了一种奇妙的好像养了只狗的错觉。

      可惜小狮子回来的时候看到它趴在我腿上撒娇怕给我添麻烦,拎起来抱走了。我虽然有心让他把这东西留下再让我玩会儿,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身上沾了妖怪的味道,招来什么不好玩的东西就麻烦了。

      蜂须贺虎彻来的那天下了大雪,整个本丸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一早上跟短刀胁差们在院子里打雪仗——那群孩子打起雪仗来真是六亲不认,五虎退一个雪球差点把我砸趴下。

      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一反手雪团糊了离我最近的爱染一脸。

      爱染也不甘落后,和粟田口家的孩子们联手打我一个,结果就是我无论躲到哪里都有雪球从刁钻的角度偷袭,真是比捅了马蜂窝还要难受。

      那场雪仗毫无疑问是我输了,但是我们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刚巧被路过院子的长谷部看见,立刻对着孩子们就“对主公要有礼貌,不能没大没小”这个论题洋洋洒洒连训斥带讲道理扯了二十分钟。

      我趁机溜走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心里突然有了种奇妙的有人撑腰的硬气。

      换完衣服我又溜出来,一眼看到长谷部还在教育那些短刀胁差们,直把几个孩子训斥得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于是顺手在廊下捏了团大雪球冲着长谷部的后背砸了过去。

      雪球正中靶心。长谷部怒气冲冲地回头,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短刀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我正跑着,突然眼睛被什么闪亮的东西晃了一下。

      这一下晃得不轻,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停下脚步寻找那个晃了我眼睛的东西,然后在临时放置刚锻出的刀的刀剑陈列室门口看到了目标。

      一个浅紫色长发、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的年轻男子。

      对,就是一身金光闪闪。整个人都被过于强烈的反光晃得看不太清楚。

      我想起了昨晚工匠将新锻好的刀送过来时正好是晚饭时间,我把请神符放在刀旁边去吃饭,吃完饭就把这茬给抛到脑后去了。

      大概是风从纸拉门的缝隙吹进去,正巧把请神符吹到了刀身上吧。

      我眯着眼走过去,走到很近的地方才终于摆脱了那要命的反光。

      东张西望的年轻男子看到我,冲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蜂须贺虎彻。和其他的虎彻不一样,我是真品!”

      我冲他笑了笑:“初次见面。”握住了他的手。

      蜂须贺在碰到我手的一瞬间愣了一下:“女孩子?你是这里的侍女吗?”

      我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解释,身后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的长谷部刚巧听到这一句,不管不顾地大吼道:“你在说什么呢!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大人,就是你的新主公!侍女?怎么可能!”

      蜂须贺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这个本丸的主人竟然是个女孩子——好吧我承认,女子作为主公确实比较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我才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不过片刻后他便调整好,后退半步朝我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主公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

      我歪了歪头。“没事,我无所谓。另外,我的真名是清水羽。你不必勉强自己,想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

      长谷部在我身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能在我之前,也没有哪个随便的主公会对臣下说“想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这样的话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会让他大开眼界。

      蜂须贺微微低头:“那可不行,我还是称呼您为主公吧。”

      我耸肩。随便他好了。

      闹了一通,我有点饿了,于是往厨房走去。长谷部跟在我身后,在厨房门口终于忍不住问:“主公大人,您的真名……”

      “清水羽啊,真的。”

      我说。

      “可是,我和其他刀剑出现的时候,您都没有告诉我们您的名字,为何单单是那个蜂须贺……”

      长谷部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

      我站住,回头瞟了他一眼:“吃醋了?”

      长谷部下意识地站直了:“没有!”

      我冲他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前走,顺便回答了他的话:“因为我觉得,蜂须贺似乎不是很满意我作为他的主公。既然是这样就不必勉强他了,只要他当我是这本丸里的一个同伴就行。”

      长谷部半天没回答,想了半天说:“您怎么能这么想……”

      “怎么不能?大家勉强相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不如不要相处。”

      我在冰箱里翻零食,头也不回。

      长谷部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默默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这人,怕是要看不惯蜂须贺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到粟田口家,最有名的肯定是我们大哥,一期一振啦!我们大哥可是粟田口吉光唯一的一把太刀呢!”

      我坐在粟田口家的宿舍里听乱向我吹嘘他们大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一只茶褐色的小狐狸。

      本丸里怎么会有这样来历不明的小狐狸?我试图抱起它,结果小狐狸一下子就躲开了,一边躲我的手一边口出人言:“主公殿下!请不要试图抱起我,您的灵力太强了,我有可能会受伤!”

      我“哎?!”了一声。

      这个叹词有两个含义:第一,一只陌生的狐狸竟然叫我“主公殿下”?!第二,灵力太强的话会让有灵力的其他动物受伤吗?!可是我摸过五虎退的小老虎,也摸过狮子王的鵺,好像都没出什么问题啊?

      小狐狸见我不准备碰它,开始叼着我的衣袖往外扯:“主公殿下,请你去看看鸣狐吧!他遇到麻烦了!”

      鸣狐?是今早刀匠送来的打刀吗?我把请神符给了清光,难道是清光的灵力不够,化人身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我正要站起来,身后粟田口家的一群孩子“呼啦”一声也跟着站起来了。药研代表他们说话:“鸣狐是锻造我们的刀匠粟田口吉光的师父,粟田口国吉的作品,所以算起辈分来是我们的叔叔。”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也想跟着去看看。

      我没阻拦他们,愿意跟来就跟来吧。

      于是小狐狸在前面领路,我和粟田口家全体成员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这不是往刀剑陈列室的方向,于是问小狐狸:“鸣狐在哪里?”

      小狐狸头也不回:“后山的瀑布!”

      我:“……”他跑瀑布那儿去干什么?

      一大群人吭哧吭哧地绕到了后山那道水帘洞一般的瀑布上方。我一眼就看到在水流马上就要跌落的地方有个熟悉的红色人影蹲在水边,手里好像扯着水中的什么东西。

      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跑过去:“清光,坚持一下,支援来了!”

      清光跪在岸边,双手死死地拉着水里那个就快要被冲下去的人,表情欲哭无泪:“主公,你一个人来有什么用啊!”

      我朝他亮了亮身后的粟田口一大家子:“这些人够不?”

      于是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水里的鸣狐拽了上来。此人刚一上岸就趴在岸边石头上大喘气,一副马上就要溺水身亡的样子。清光也脱力地瘫在一边:“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这里拉了他半个小时了。”

      小狐狸在一边不好意思地道歉:“非常抱歉,加州阁下。是我迷路了。”

      我走过去给清光揉肩膀:“对不起啊,来晚了。”

      清光脸红了一下,没有躲开。

      等到鸣狐终于活过来,被一群粟田口家的短刀和胁差簇拥着走了过来对清光道谢,感谢他不离不弃地拽了他半个小时也没松手。小狐狸噌地蹿上了他的肩头,看上去像条狐狸围脖。

      我看了眼鸣狐戴在脸上的那个黑色的脸罩,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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