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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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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牢里出来,转弯就到了隔壁的房间,也就是我在此的房间。
床上躺的人,自然是按我的吩咐被医治好了的祁钰。早就已经醒了吧,不用特意去囚禁,他自己也没想着可以出去。
故意让他去我的房间,那里的位置可以对牢房里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省得多费口舌,而且对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样就好。
我沉默,祁钰更是。不同的是,现在他不再是看着我,而是把头转向里面,再不看我一眼。
他会怎么想,我猜得到,懒得去猜,想要听他说,又不想开口。至于对他的处理,我其实也完全没有打算,不能就这样放他出去,也不能就这样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吧。本来由他在林子里,生死由天,多好,现在对当时的冲动,倒是真的后悔了。
真是的,怎么遇上他的事,我就老觉得后悔,但是把自己放回当时的境地,似乎不这么做的话也一样会后悔。救也救了,救回来之后,再杀了?呵,这种听起来怪异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做过。
既然被无视了,我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就和平常一样,照例坐在案前开始处理这些日子积下的事情。手下进出送宗卷报告情况,或是端茶送水,也是一样无视祁钰。
不觉间又到了晚膳的时间,我是不觉得饿,但是在义父眼皮底下,我可不敢不按时吃饭。等人把那过于丰盛的晚膳端上来的时候,我叫人添上一副碗筷,然后进场。
“前几天一直让你吃我做的那些个小菜,真是委屈你了。这可都是宫中御厨的拿手好菜,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口福的。”我语气照常,没有特意去邀请,也没有半点生分之意。
拿起筷子,却等着他来一起动筷。祁钰也似知道一样,回头扫了眼,便下床来一起吃饭。
很安静的晚膳,甚至连发出一点碗筷相撞的声音都觉得吵闹。祁钰吃得比我快,很快就用毕,然后在我询问的目光里,轻声说了一句:“没有在林子里你做的好吃。”
“是吗?”我笑起来,“我以前也做过一些药膳给义父,他说难吃,还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后来才知道,他那是看到我流汗,觉得我太辛苦了,所以故意这么说,不让我再进厨房。”
祁钰愣了下,然后慢慢走回他的床上,似乎那就是他的牢笼了。
“其实,就算是知道他的用意了,如果能听到他说一声好吃,我也会觉得更开心的。所以,钰哥哥,谢谢你。”
很久没听到我这么叫他了呢,不只动作顿了一下,脸上也有了变化。
“既然回来了,晚上如果还留在这里,就又要遭义父的话了。有什么想问的就请吧。”我拿起手绢仔细擦着嘴角,然后看着他说。
回应我的只有沉默了。我也不多废话,招呼人进来收拾了碗筷,我扫了眼床上的祁钰,背过身去换衣服。
背上的伤痕,是否依然是那么的明显呢?听到后头人突然加重的一个吸气声,又努力遏制了恢复了平静。我只当作没听见,换好了衣服一步一步走出去。就在关上门的时候,响起了祁钰的声音。
“那块玉石……”
“就不用你操心了,已经交到了义父手上,估计派去寻宝的队伍也已经出发。你就算现在去追,也不一定能够追上。”不喜欢他开口就惦记他那块破石头,我用早已准备好的回答,立刻回了过去。
祁钰听了没有想象中的动容,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然后叹息着说:“原本王爷就交代过,如果找到世子殿下,就把信物交给他,由世子殿下来决定是是否启用它。”
“我叔叔还真是高明,那么早就已经预见到了我竟能逃过当年那场大劫。”我冷笑着,对着祁钰也不由得带上了讽刺的语气。宫变的时候,战乱的时候,我的亲人我本该的部下们,没有一个有空来管我的死活,只顾着为自己多争一份权势。现在好了,情况逆转,又有这么多人跑出来告诉我,他们当时有多么担心我,多么希望找到我,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呵,真是可笑,在不确定我是谁之前,谁都认定,宇文兖是个死人了吧。竟然,连祁钰也开始说起这种话来了。
也许我这样讽刺的笑脸刺激到了祁钰,他激动起来,冲到我面前说:“你以为太子的旧部怎么会那么刚好回去救你,那都是王爷暗中传给他们的消息。王爷早就知道宫变在所难免,最后的结局更无法预料,所以他才安排人把你接出宫去,留住皇家的正统血脉,以防将来……唉,一切都怪我,如果我当年认出了你,认出了你就是世子殿下,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说不定,说不定现在你就是我的君主了。”
激动起来声音倒是够大,响得足以让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吧。不过我一不怕隔墙有耳,二就算义父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冷静地告诉他,对于大殿上的那个位置,我没有兴趣。
其实若不是义父,我才懒得来掌管这整个地庄呢。但义父已经不是那个我可以随便撒娇的人了,我也更不是那个只会为他惹上麻烦的孩子。
祁钰似乎是早料到如此的模样,在近处看着我,却不知道该接下去何种话题。
“既然你说叔叔交代了要把东西交给我,那么还有一个人呢,听说是他的军师,他不是也领了密令隐身在民间。告诉我,他是谁,在哪里?”他不知道还要问什么,我却是有很多问题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的军师,被叫作童先生的,一直很少出来见人,就算是对面碰上,我现在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那你们两个总会有个联系的方式吧?平时,你们都是怎么互通信息的呢?”
“我们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说好的是他会来联系我,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现。”
祁钰答得真诚,我寻不出问题来,暂且先断了这条线的念头。
没关系,不是说叔叔他有提到要来找我吗?如果我放出消息去,说前朝的太子世子还活着,再让萧石立那些投诚的手下配合我演点戏,不信那个童先生不出现。
脑中已经开始在盘算着新的计划,我转身准备离开,然后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祁钰定了很大的决心,然后继续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