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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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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没有让卫修诚就这么顺利地回家。火车到站之后就有一队人马跟在了他的身后。
卫修诚知道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要是愿意,他甚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断那一队人的脖子。
更何况上头也知道他现在在理智的刀锋上。
一般不会有人来刻意刺激他。
哪怕卫修诚装作正常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并不会被抹消,反而会被记录下来进行必要的研究。
然后那些研究他的人得出了结论。
卫修诚的包裹是从另外的途径寄送回来的,他的刀也在里面所以他现在两手空空地被一群奇怪的人围住了。
这不是在国家明面上有正式编制的人,换一种说法就是国家养的术者。
卫修诚也算是其中之一。
为首的那个留了两撇小胡子的干瘦男人发话了:“您还是回到青塘村看看吧,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卫修诚不理他,径直就想离开。
小胡子伸手拦住他试图再说一些什么,卫修诚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的手拧断了。
小胡子一脸不可置信,他是A城麟江分区的负责人,学的是内外兼修的功法,在麟江区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上头指示说要当心卫修诚,他也用心注意了这一点运行功法之后才敢去拦,没料想还是直接被卫修诚拧断了手。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小胡子心下有了数,不好直接阻拦卫修诚,给身后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
起阵。
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卫修诚弄走。哪怕在这人流众多的地方起阵抓人。
卫修诚对这个困阵视若无睹。
他看见了人流中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那一双直盯着自己的眼睛。项临来接他了,项临没有乖乖地听话待在家里反而出来接他了。
就像是小狗摇着尾巴等主人回家一样。卫修诚这样想。
他应该带着他的小狗回家,然后摸摸小狗的脑袋,说一声我回来了。而这些人就显得很碍事了。
卫修诚不想和青塘村的事情扯上关系了,他要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家。于是卫修诚看了眼围困住他的阵法,然后一脚踩到了阵眼上。
阵眼碎裂,整个困阵也破碎了。
卫修诚接住了扑过来的项临,然后摸摸他的脑袋,说:“我回来了。”
项临蹭了蹭他,叫他:“阿诚。”
这孩子可能有一点点傻,他只会叫自己的名字。
一声一声,软软地叫他。
小胡子愣在当场,其一是因为困凶兽的困阵被个人一脚踩碎了,其二是这头人形凶兽和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很亲昵的样子。
卫修诚凶名在外。
卫修诚亲了亲怀里的男人。
小胡子有时候觉得实在不能过于宠爱他的孙女,以至于孙女给他看了一堆奇怪的东西之后他已经不能够直视面前的两个人了。
卫修诚牵着项临的手就离开了。
他知道直接对这些人出手的后果,他也不想要去管这样的后果了,他在下火车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兜帽衫,鬼鬼祟祟地等在站口,一边的便衣一直在盯着他,大概是把他当做了小偷。
兜帽衫见卫修诚下车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了一个名字。
“卫修信。”
在青塘村出事的是卫修信。
卫修信出事却要叫卫修诚去救,卫家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
“阿诚。”项临见卫修诚在思索些什么,很不开心的样子,就扯了扯他的衣袖,“阿诚不要去救他。”
项临第一次说出了逻辑清晰的句子,而且是一句不得了的句子。
你知道什么?卫修诚看了眼项临,没问出来。
项临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知道的东西不可说。卫修诚感受到了背后的一阵凉意,他很少会有这样觉得不对劲,不该问的时候。
“我不去救他。”卫修诚回答道。
他不会刻意去救任何一个人,除了项临。
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联系。
他会弄清楚的。
回到家发现家里整齐了很多,原本乱糟糟的床铺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有些穿过并且打算直接扔掉的衣物也被洗好挂了起来。
家里更是多了一点人气,项临乖巧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等待他的夸奖。
“谢谢。”卫修诚说道。
项临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这时候以及摇得飞起了。
卫修诚拉开冰箱的门,发现冰箱也被食材填满了,他取出两个番茄,两管面,四个鸡蛋打算做一顿面。
等他打算点炉灶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煤气停了,或许有人上门催过煤气费但是他通常都不在家或者在家睡得昏天黑地,于是他没法煮面了。
还是带着项临出门吃一顿吧。
卫修诚看着窝在沙发上的项临,他看起来小小的,安静地窝在沙发的凹陷处,细碎的头发几乎遮住了那漂亮的大眼睛。项临长得很漂亮,用漂亮来形容男人的确有什么不对但是沙发上的这一坨还只是个大男孩,最多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
他还是个孩子,卫修诚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不是特别喜欢孩子的人,但他的确喜欢安静听话的小孩。
那种乖巧的,睁着无辜大眼睛的,软软地看着自己,并且全身心信赖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所有物。
一个柔软的,不会伤害自己的所有物。
卫修诚朝着项临扬了扬手里的番茄:“煤气停了,我们出去吃吧。”
项临依旧很是乖巧地点头然后跟在卫修诚身后。他身上穿的是卫修诚的衣服,并不是很合身。两个人虽然都很瘦但是卫修诚至少要比项临高五厘米,项临这身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但是并不妨碍他的好看,有些人就是会把不那么合身的衣服穿得合身。
项临偷偷牵住卫修诚的手,卫修诚捏了捏他的手。项临的手上有老茧,是惯握刀枪造成的老茧,或许自己该给项临送一点防身的东西。
“你多大了?”卫修诚问他。他总是会忽略去问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比如这小孩多大了,用不用去上学什么的。
项临说:“十九。”
的确是该上学的年纪,但自己好歹不是诱拐未成年人了。卫修诚又伸手揉了揉项临的头毛。
卫修诚到楼下面馆叫了两碗大排面,然后夹着自己碗里的大排思考了一下,把大排塞到项临的碗里。
“多吃点,好长高。”应该是该这么说的,卫修诚这句话在心里转了一圈才说出口。
老板娘看着卫修诚把肉给了项临,很是热情地又给了卫修诚一块大排:“诶呀,年轻人嘛就该多吃点,大妈不收你的钱!”
卫修诚愣了一愣,说了一声:“谢谢。”
今天他说了两遍谢谢,他已经变成一个很有礼貌的人了。碗里的面蒸腾着热气,耳边传来老板娘喊菜时中气十足的声音,项临在和碗里的大排做斗争,吃得腮帮子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