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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申阅的父母找到了司念家的老宅,雇人翻墙入院掘地三尺,寻找申阅的骨灰,结果被巡警发现了。
      司念接到消息,从南美洲赶回s市,伍迪从机场接了她一起回到老宅,大门都没推开,就看到满院狼藉。她颤抖着手推开大门,眼看着金桂周围柔软的土地被掘得一片凌乱,泥土散落在院中小路上,又不巧遇到雨水,让一向干净的小院变得泥泞难行。司念走到后院,发现这里情况也极为不堪。原本精心种植的花草这一向的确变为自生自灭的野花野草了,可那长势依然繁茂,但这会儿被生生挖开,横七竖八如满地残尸。司念看在眼里,气得发抖。伍迪也是气得直骂娘。
      离开老宅的时候,司念注意到门口的信箱被暴力破坏的痕迹,打开信箱,看到里面空空,气得狠踹了一脚。
      伍迪猜到这些明信片未必是申阅父母拿走的,但也不敢吭声。

      司念和伍迪赶到派出所,才知道申阅的父母并没有被拘留。在民警的安排下,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好整以暇地跟司念“协商”。民警告诉他们,考虑到案件情况特殊,主谋已经年过六旬,又没有实际收获,警方建议司念索赔了事。
      “我飞了半个地球回来,不是为了这一点钱,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要他们坐牢。”
      民警告诉他们这不可能,就算是正是起诉,得到的也只能是经济赔偿。
      司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颓丧,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容忍申阅的父母一次又一次闯入她的生活,毁掉她所珍视的东西。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谢春华却追了上来,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扯着她问:“申阅的骨灰在哪里?你到底埋在哪里?”
      伍迪冲上前来护住司念,申父也冲上前来抱住妻子,高声劝道:“这是在派出所门前,不要动手!”
      有那么一瞬,司念不想告诉她实情。就让她找去吧,满世界去找!为此疯狂吧!
      “你是不是把他们带到英国去了?是不是让他们跟你那变态的爸爸在一起?”
      司念听谢春华这样说,明白谢春华是获知《爱情教会我的事》由司念创作后,深信阮林昊和申阅没有被海葬,她不愿两个爸爸被打扰,只得吐露实情。她冷冷道:“你来晚了,申阅的骨灰原本就在老宅院子里,就在那棵金桂树下,但前不久,我把他和阮林昊一起,扬到海里了。”
      显然,比起司念藏起了骨灰,独生子的化骨扬灰让谢春华更难接受,她骨子里是极传统的人,认定了不能入土为安就要做孤魂野鬼。她虽然被自己的丈夫抱住了,疯疯癫癫地吼着:“你骗人!你别想再骗我!你这个变态的恶毒贱人,你到处教唆别人同性恋,你自己呢,你自己倒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
      她哭倒在地上,申父一时放松了钳制,伍迪和司念也放松了警惕,谢春华竟忽然发力反扑,冲上来狠抓了司念一把,司念左腮和脖子上立刻出现几道血痕。伍迪气得将她推到在地上,这一下也不轻,谢春华的胳膊也在地上蹭出了血。
      这一下民警不能不管了,又走出来将他们带进派出所,一通批评教育。
      伍迪起初死活不愿和解,叫嚣着:“反正司念没有动手,我们就一起被拘留吧!”
      最后民警好心提醒他,谢春华已经年过六十,在这种轻伤面前,按照规定可以以罚代罪,继续闹下去,最后受罪的还是伍迪。
      最后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再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谢春华冷静多了,她狞笑着对伍迪说:“小伙子,我认识你,8年前你就在司念身边。你是不是傻,围着这么个女人转了8年,这种家世混乱、过往一片糟、还坐过牢的女人,你家里会同意你娶进家吗?”
      “不好意思,我没打算把她娶回家,因为本人性别男,爱好男。”伍迪看到了她惊呆了的模样,故意气她,“没错,我就是个同性恋,就是你眼里的变态。可是你怎么看我无所谓,我跟我男朋友要多恩爱有多恩爱,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给你们寄请柬!我也没有像你们这么变态的父母,在我爸妈看来,只要我幸福就够了。不相信?那是因为在你们这种狭隘的人眼里,全世界都该和你们一样自私!”
      抛下目瞪口呆的申阅父母,伍迪拉着司念上车走人。司念以为他最后过了这把嘴瘾心里的火气能散一散,可到了第一个红绿灯,他还是气得直捶方向盘。
      伍迪把司念载到附近一个医院处理伤口,伤口并不深,只做了简单消毒。消毒还是有点疼的,司念口中忍不住发出嘶嘶声,一抬头就看到伍迪眼睛红了,她连忙噤声,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也不愿叫疼。
      护士出去了,司念才好意思开口:“就这点小伤,哪里值得哭了?”
      “谁哭了?”
      “好吧,”司念故意逗他,“就这点小伤,哪里值得你眼眶红了?”
      伍迪摸了一下她伤口上方那块完好的皮肤,说:“我不是为这几道狗爪印难受,我是为我们这任人揉搓的憋屈劲儿难受。第几次了?司念,这是第几次了,他们说来搞一搞我们,就来搞一搞,说要毁掉我们的生活,就来毁一毁。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全身而退,我们就这么束手无策?就这么任人宰割?”
      伍迪心里憋屈,司念心里也不好受,过去两个人不好受的时候,就钻进酒吧猛喝尽兴,如今司念戒酒了,伍迪感叹她戒得真不是时候。最后两个人竟然跑去吃四川火锅,司念从来不能吃辣,吃这火锅简直自虐一样,辣得眼泪都流下来,还嘴硬说“爽!”。伍迪则叫了烈酒下菜,最后吃顿火锅竟然喝醉了。
      “你爸妈知道你跟浩然的事了?”
      “知道我有个交往了很久的男朋友,还不知道是浩然。”
      “他们怎么说。”
      “没说,但无论如何不会不高兴吧。比起我过去睡遍s市的野心,他们更乐意接受我有个稳定交往的对象。”伍迪苦笑着说。
      “那你怎么还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们合家欢乐有什么用呢?难过的那一关在浩然父母那。他是家里的独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咱们出生的那会儿还是计划生育很严格的年代,从他父亲不顾政策压力、罚款压力,死活要‘超生’出一个儿子来看,他是那种传宗接代意识极强的老派父母。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同性恋,注定无后,他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伍迪有些哭笑不得,感叹:“我还以为这种古董思想已经消失在上上个世纪了,这下真是长见识了。”
      司念听了倍感心酸,“这情形倒是跟我小爸爸家里很像。”
      “那你小爸爸是怎么逃脱魔掌的?”
      “消失。”司念说,“对于我小爸爸的家人来说,这个人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那你觉得浩然能消失吗?”伍迪的双臂无力地支在桌上,十指插进头发里。顾不得桌上的油污弄脏他昂贵的外套。比起这小小污渍,他的世界有更多腌臜与无奈。
      郑浩然不能,就像蒋维安不能。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情路无风也要起三尺浪,更何况遇到伍迪与司念这种意外。
      “那你和浩然有打算吗?以后怎么办?”
      “就这么拖着呗,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我还能指望什么呢?”伍迪停了半晌,说,“我唯一的指望,就是浩然能扛得住。不论别人怎么反对,怎么叫骂,我能扛住,就算真的要我跟家里断绝关系,我也能做到。但是浩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取舍。”
      “你担心他会舍下你?”司念有些惊讶,他们相识到今天有五年了,伍迪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疑虑。
      “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哪怕是一帆风顺的爱情,只需要付出忠诚和耐心而已的情侣,也常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更何况不被祝福的爱情。”
      “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既然爱他,就要信他。”司念半是劝解半是安慰地说。
      伍迪却马上接口:“别在这里装什么天真烂漫了。爱和信从来都是两回事。蒋维安不爱你吗?该信你的时候信了吗?你也不信他啊,要不然怎么把那点子秘密藏来藏去不敢说?”
      司念哑口无言,一抬手又喝了一杯酸梅汁。她以酸梅汁代酒陪伍迪,这会儿胃都开始冒酸水了。
      伍迪惊觉自己酒后失言,干脆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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