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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山回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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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绝色眼中闪过疑惑，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你也是那个世界的？”
欧阳砚笑，手中木扇开开合合，血迹渐渐凝固在木扇上。
“是那个世界来的，但跟你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女主大大请您自己去想吧，“我是紫云国国师，前来迎接流落民间的公主。”
枫绝色一脸怀疑。
这也不怪她，她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不过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出落得楚楚动人，怪不得后来会收那么多后宫。
欧阳砚见她不信，便用扇尖指了指地上的魔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枫绝色顺着扇柄看去，这才艰难地点头。
绝色公主回宫了。
此等消息传回宫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欧阳砚完成任务，又开始了他的清闲日子，除了紫云国的重要场合，其他时候完全不出面。
想着他也出来了这些年，便悠哉悠哉准备辞行。
至于女主——总会跟着剧情找到他的。也不知道另一个小孩怎么样了。
欧阳砚想着，国师真不是好当的，居然还要帮皇帝找女儿。
他在皇帝的藏经阁晃悠着，手中古籍上的字奇形怪状，不过他这些年一直在看书，倒没有阅读障碍。
“器之灵者，以咒为脉，灵气贯疏。人之仙者，灵气成流，旋于丹田……”欧阳砚笑了笑，合上书。
器之灵者，人之仙者……
次日，欧阳砚向皇帝要走了哪本古籍，悄无声息地迈出了宫门。毕竟天山上他还有剧情要走。作为一个称职的炮灰，除了去死以外欧阳砚自认还是可以走走剧情的，占别人的身体也不好意思占得冠冕堂皇不是？
赶了一日的路，欧阳砚寻了一棵树，一跃而上，习惯性地坐上去看夕阳。
走了那么远，只有夕阳是不变的。看着看着，树下传来人声。
女孩子的调笑声。
这让单身多年的欧阳砚有些无所适从。
欧阳砚向下瞥了一眼，发现有一个长得还不错。
怎么办呢……欧阳砚想着，要不然试试能不能撩到？
犹豫二三，欧阳砚跳下枝柯，扇子一展——装逼？不不不，是打怪。
他抠下几块树皮，打晕了树下调笑的农家女。扇子一横，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切开了那两个女子身旁蠢蠢欲动的魔人。农家女子中竟也有魔人的？欧阳砚凝重。
欧阳砚看着身旁的魔人，正欲转身唤醒身后的女子时，两个人影已经扑向了他，撕扯着他的手臂，啃咬他的肩膀。
欧阳砚疼得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身后两个看似无害的女子也是魔人。
欧阳砚体内凝滞的灵气从他身上流到魔人身上。
他疼得撕心裂肺。和之前用那把灵剑时的痛感一般，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与自己的身体分离。
欧阳砚疼得根本就没力气去推开这两个魔人，同她们一同栽倒在地上，扇子也掉在一边。
他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又出现那一双急匆匆的靴子。
欧阳砚疼晕了过去。
欧阳砚再半死不活地睁眼时，天光已改，四周完全暗了下来。
他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打了个寒颤，去检查自己的手臂和肩膀。然而没有伤口。
外裳明明被魔人的尖牙咬破了，可甚至连血都没有沾上。
“仙人，您醒了！”
欧阳砚听有人说话，这才借着火光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个人。
是个身形修长的少年，他一身黑衣，袖口戴着坚硬的护腕，袍边细细密密地绣着低调的暗金线，隐隐可以看出是一种符咒。
他头上高高地束着冠扎起马尾，面容白净，双目生辉，笑起来时嘴角的小虎牙格外亮眼。
欧阳砚坐起身，揉揉被疼痛刺激得厉害的大脑，才看向少年：“可是小公子杀了魔人，救了在下？”
问时，他特意去看了看对方的鞋。是一双黑色的中靴，灰色宽颈裤，并不是他前几日看见的长靴。
少年摇摇头，一边拨动着柴火烤鸡，一边道：“我只是在路边发现仙人晕倒在魔人旁边，想着仙人应该不想醒来就看见那三个尸体，就把仙人背到溪边来了。”
欧阳砚点点头，并不想计较他言语中的漏洞，直接答：“那就多谢小公子了。”
少年呲着牙笑了笑，双颊被火光映得有些发红。
他转了一下被架在木枝上的烤鸡，又转向身后摸了一个小小的布口袋出来，轻轻撒了一把盐在鸡身上。又烤了一会儿，鸡的香味就出来了。
欧阳砚悄悄咽了咽口水，把头别向一边。心中不停对自己洗脑：要忍住，忍住，反正我不用吃饭的……
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将长长的烤鸡用的棍子掰成两段，串了大半只烤鸡给他。“仙人，吃吗？”
欧阳砚问他：“你不吃么？你还是个凡人吧？不吃不会饿么？”
少年笑得灿烂：“没事，我吃这些就够了。”
好吧，欧阳砚承认，这孩子长得是有些好看，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烤的鸡好吃欧阳砚才这么说的，绝对不是。
于是他拿过少年另一只手中的一少半，答道：“多谢。”
少年一愣，默默拿着一多半的鸡吃了起来。在欧阳砚没看见时，少年的耳根红了。
欧阳砚（因为小半只烤鸡）对少年放下了戒心，吃饱喝足后抱着书和扇子靠在树下微寐。
说真的，经历了那种事，他真的不怎么睡得着。结果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少年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终于，欧阳砚忍无可忍地睁开半只眼：“何事？”
少年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略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就是……那个……我想请求仙人一事。”
欧阳砚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
少年不安地抓了抓身上马甲的衣角，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就是……那个……我想和仙人同行。”
“为何？”
“我想和仙人学习斩妖除魔的本事！”
也就是想拜师了。欧阳砚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
“你不回家吗？家人同意了么？”
少年听到这里，神情变得颓唐，火苗映在他清澈的眼中，柴火和着他的声音噼啪作响。
“我……我没有家了，我的家人被一个很坏很坏的大魔头给害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了。”
欧阳砚看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了莫大的负罪感，他歉疚地道：“抱歉，那明天你就与我一同去天山吧。”
少年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得像星辰，欧阳砚觉得他就差没吐舌头摇尾巴了。他压力略大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欢喜地道：“小徒顾炎漓见过师父！”
“哦，顾炎漓啊……”欧阳砚靠回去接着睡。
“……”
“顾炎漓！”
他一个激灵弹起，睡意全无。
少年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乖巧地笑答：“是，师尊，怎么了吗？”
欧阳砚一脸复杂地看着顾炎漓，然后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递给他一根树枝：“会写字吧？写给我看。”
顾炎漓，可不就是boss的名字吗！这少年？欧阳砚感觉自己要吓出心脏病了。
顾炎漓接过树枝，在一片湿润的泥土上写下“顾”。
他感觉对方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
顾炎漓又试探着写下了“炎”字，对方的灵气都乱了。
于是顾炎漓卖了个小聪明，写下“离”字。
果然，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
欧阳砚慎重地问道：“你确定没写错？”
顾炎漓飞快点头 ，心下却想：莫不成师父知道自己？
然后欧阳砚就坐回了树下。顾炎漓没再敢死盯着欧阳砚，闭眼而寐。
欧阳砚等他睡下一会儿，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
再低头，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的颜色近乎透明。
欧阳砚吓了一跳，用右手去碰了碰左臂——还好，触感还在，就是右手的感觉几乎没有了。
他把袖子拉了下来，遮住右臂，继续休息，好一会儿才入眠。
午夜时分，顾炎漓睁开眼，试探了一下欧阳砚，发现他真的睡了，才一点点挽起欧阳砚拉下去的袖子。
看见他近乎透明的右臂，双目赤红，恨不得把远处的魔人拉出来再鞭尸几次。
这手臂应该没知觉了吧。顾炎漓又忽地想，虔诚地捧起欧阳砚的右臂，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然后满面通红地把他的袖子再卷下来。
顾炎漓见欧阳砚的衣领微敞，红着脸给他理好，理好后又觉得欧阳砚穿得有些少，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他盖上，盖好后才自己趴回地上睡。
欧阳砚睡醒时顾炎漓已经烤好了兔子。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得开朗：“师尊，可以吃早饭了，抱歉，本来想让师尊吃些清淡的，可是这里的野菜硌牙，弟子就只找了一些木耳和蘑菇来烤兔子。”一副昨晚什么都没干的模样。
欧阳砚拉下身上的外袍，感觉自己简直要被顾炎漓的高尚光芒给闪瞎了。
保暖思……赶路。于是师徒四……不是，二人继续慢悠悠地行走着。至于为什么不飞，原因很简单，俩人都不能。
顾炎漓修为本就不高，现在还装成凡人模样。
而欧阳砚可能是体质原因灵力阻滞，飞行的原理是借灵气流动而抬起身体，所以对欧阳砚来说等同于痴心妄想。
他身上的灵气比较特殊，如果聚在一起就会成形，他的植物就是这样来的。
但欧阳砚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让灵力流动时，就像在绞自己的肉一样痛苦。
欧阳砚琢磨自己的灵力时，突然发现他应该是可以飞的。
“唤起风需要媒介，如果空气也算媒介的话，那么我应该可以……！”
欧阳砚忽而反应过来，将心神沉下，去感受空气的存在。
然后他将空气凝起来，欧阳砚轻而易举地跃起，踩在了空中的灵气墙上。
虽说如此，但还是和走路没什么区别。
顾炎漓一副惊讶而崇拜的模样，问他：“师父，您会飞吗？好厉害！”
欧阳砚温和地笑笑，慢慢下来：“没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如此，但被这孩子这么夸，欧阳砚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欧阳砚看着顾炎漓脸上阳光的笑脸，心下怀疑。
欧阳砚和他的便宜徒弟又接着赶路，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相处还算融洽。
令欧阳砚惊奇的是，这小伙子见识不少，看来一个人游历过相当长的时间。
行人开始渐渐变得密集，欧阳砚知道这是要到城里了。
他展扇回望，问他身后的人：“饿了么？”
顾炎漓才反应过来，忙捂住肚子：“饿了，饿了。”
这是真的不会装凡人，大中午的连叫饿都没反应过来。
欧阳砚叹了口气，道：“跟我进去罢。”
饭馆里人声嘈杂，勤快的小伙计来回忙活，欧阳砚沉默地坐下，顾炎漓去叫菜了。
一旁的酒客高谈奇事，唾沫星子乱飞：“那天山顾家也不知遭了什么孽，一家老小全都被魔人给杀了，心脏给挖出来扔了一地，连看门狗都没放过！”
同桌的人奇道：“真有此事？”
那人得意洋洋地道：“那可不，要我说啊，就是因为他家顾小公子那次莫名其妙的从炼气掉到了锻体级，灵气溢出叫魔人发现了，这才找来此祸。”
“那顾小公子呢？”
“谁知道，死了吧。”
“前面的常阳山好像也出事了，说山里的猎户把女儿给吃了？”
“这日子倒真是不太平。魔人到处都有，什么时候，魔人才能消灭个干净啊！”
欧阳砚听这人满口胡言，知道他只是个凡人。毕竟魔人把人的心脏挖出来后，怎么可能不吃，反而扔到地上？而且修仙者怎么可能掉级，到了炼气级就不可能再回到锻体。所以他这言语之间，满是漏洞。
欧阳砚见对方的唾沫大有要洒过来的趋势，忙道：“抱歉，这位兄台，可否请您将您的音量稍作调整？”
酒客一愣，才抱拳笑道：“抱歉了啊这位公子，小人粗鄙，望您海涵。”
欧阳砚点头，转回去坐好，却见顾炎漓正好坐在他的对面。
他问：“菜可有点好？”
顾炎漓道：“当然，点了一些清淡的，毕竟这几日都吃的荤，徒儿担心师尊再吃肉会不合胃口。”
欧阳砚问：“你家居何处？”
顾炎漓没料到他忽转话题，便讷讷地答：“徒儿家居紫云南阳。师尊为何忽出此问？”
欧阳砚摇头：“没事。”就是脑抽了。
饭菜俱齐时，二人动筷。
顾炎漓自己没吃几口，倒一筷一筷地给欧阳砚夹。
小二还来问过是否添酒，顾炎漓本来想拒绝，谁知欧阳砚毫不犹豫地要了。
欧阳砚喝下一口酒，就发现自己左臂的感觉回来了。于是他叫住小二：“你们这酒是怎么酿的？”
小二摸摸后脑勺，道：“嘿嘿，这酒是我们老板送给公子的，说是天山雪水酿的，但小人也不清楚天山那地方的雪能酿出个什么酒，若公子不喜，小人撤了便是。”
他挥挥手示意小二可以退下了，然后小二就去了隔壁桌，和和气气地请走了刚才的酒客。
欧阳砚面上不动声色地接着吃饭，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不时二人又走出了城门。
顾炎漓买了匹马牵着，不过欧阳砚也没打算坐，于是这马就驮着顾炎漓的小包袱和欧阳砚的书。
这样想着，欧阳砚领着顾炎漓上了常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