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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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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城西警察厅的接待室位置朝南,阳光穿过玻璃窗正好投进接待室里。如今正处于夏日,接待室里拉上了一半的窗帘,房间里开足了冷气。
孟鲸坐在接待室里,左腿叠在右腿上,她倚靠在椅子上,手拿起程骆岩刚递来的一次性茶杯,抿了口茶,杯沿上沾上了她的口红。她今天没有穿警服,穿着一件短袖酒红色衬衫配上黑色的职业裙,脚上穿着双高跟鞋。她身高一米七四,黑色的头发,发尾做了微卷,因工作的关系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细长的柳叶眉,一颗泪痣在她的左眼下方。她的长相在程骆岩看来是美的,平日里她是不化妆的,今日涂了一个鲜艳的红色口红,更显得有种侵略性的美。
孟鲸将手边的文件袋递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程骆岩坐在她的对面将文件袋拿在手里,皱了皱眉问道,“是罗振让你来的?”
“是他让我来的,但是你能不能不把天聊死?”孟鲸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地抱怨道。
程骆岩抬眼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直接忽略孟鲸的满腹牢骚,问道,“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骆岩掂了掂手上的这个文件袋,里面有些重量,不是普通的文件。他抬手三下五除二的将封口打开,从文件袋里滑出一支手/枪还有一份考核表。
那是把银色的□□手/枪,这种手/枪是目前较为理想的单兵自卫武器,外观小巧、便于隐蔽携带、设计可靠性与精度都很好,也是程骆岩在中央警察厅时的贴身佩枪。而那份考核表是中央警察厅的月枪法考核表,每一位在专案组的警员每月都要进行枪法考核来确保枪法的准确性,以免在执行任务中出现差错。
程骆岩一时摸不准罗振究竟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是片警可以说完全用不上佩枪。
“罗振这是什么意思?”
“老罗说,没有枪的程骆岩就是头没牙的狮子,所以叫我拿过来给你备着。”孟鲸将话如实复述道,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这把枪已经走过正常流程备过案了。”
“那这张审核表呢?”程骆岩挑了挑眉将审核表拿起来抖了抖。
“这个审核表我可要跟你好好说一说,这张表可是老罗好不容易要来的,还帮你把之前的考核分给销了,下个月之前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重新参加考核!枪法考核都过不了的警员还怎么回中央警察厅,这可关系到你自己的前途!”
“罗振应该肯定很生气吧。”程骆岩垂下眼道。
“你下调的第二天,他组织了个同事聚会,搁聚会上喝多了,扯着嗓子给你骂的,我还真没见老罗那么失态过!”孟鲸想起那天的聚会就想笑,罗振喝多了以后发酒疯打了一套拳,组里四五个男同事一起上才把他制伏塞进出租车里给送回去。
程骆岩抚上那把银色手/枪,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孟鲸见他这样的神情,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阿骆,你不要同自己过不去,你的枪法是专案组里最好的,老罗也是最看重你的,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更何况那件事里,就算不是你开枪,也会有别的警员来开枪的,你在现场的时候也应该很清楚,就算人救下来了那样的伤势也是活不成了!”
孟鲸的一番话,程骆岩早就再三地告诉过自己,但他仍是放不开这件事,乃至于他再度拿起枪来手都在颤抖,这才导致在枪法考核中竟是一枚子弹也没放出去。程骆岩下调前,罗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在科室里训斥他。
“还有,你要还克服不了心理障碍,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孟鲸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送你出去吧。”程骆岩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下了逐客令。
孟鲸闻言不满地抿了抿唇,手肘顶了程骆岩的肩膀一把,一个灵巧地翻身坐在程骆岩面前的桌子上,一脚顶住程骆岩的椅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那支枪捞到手里。她纤细的手指娴熟地将枪的保险打开,冰冷的枪口抵上了程骆岩的喉咙。
中央警察厅专案组的人枪法都很娴熟,哪怕是一直负责后勤的孟鲸也是玩枪的一把好手。
孟鲸将枪口从他的喉咙慢慢地往上移,缓缓地滑过他的喉结,她的唇扬起一个弧度然后用枪抬起了他的下巴,她佯装愤怒地皱起眉控诉道,“我偶尔来看你,你居然还要赶我走!”
程骆岩脸上全无紧张之色,他狭长的眼幽幽地看着孟鲸道,“枪里没子弹,别玩了。”
孟鲸被他一眼拆穿,娇媚地哼了一声,随即窸窸窣窣地掏了掏裙子的暗袋,将弹匣摸了出来一把拍在桌上,“你这人可真没劲!”
蓦地,接待室的门被打开,叶顾走进来时所看到的视角极其暧昧。程骆岩是背对着门的,某个角度看来仿佛孟鲸穿着高跟鞋的脚正踩在他的某个部位。他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句感叹用的粗口噎在嗓子里,他忙说了句,“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打扰了打扰了……”
叶顾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就那么的走了。
程骆岩的脸黑了三分,他估摸叶顾肯定是想歪了什么。而孟鲸则是笑了起来,一副得逞了什么的模样。程骆岩与孟鲸的表情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乃至于两人走出接待室的时候,大厅里其余的警员看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微妙感。尤其是片警部门的两位女同胞,脸上露出了发光的眼神,这种眼神程骆岩很熟悉,只有接触到八卦时她们俩才会这样。
“不用多送我了,我还会来看你的。”孟鲸朝他抛了个媚眼,伏在他的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少来。”程骆岩毫不解风情地回答道。
这一幕落在门口的老接待员老吴眼里,老吴虽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但脸上浮出一种了然的表情。孟鲸前脚刚走,老吴后脚就迫不及待地感叹道,“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那不是我的女朋友。”程骆岩无可奈何地澄清道,脸色又黑了三分。
老吴自然是不信的,他直接归类为年轻人太害羞不愿意承认。
程骆岩见怎样也说不清了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他不仅对今后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担忧,更是对自己以后的形象产生了担忧,后者的担忧更严重一些。他一向是寡言的性格,众多的情绪涌上心头,但他的表情却很简单,就只是简简单单的脸色难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