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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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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前的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波人,几只花花绿绿的风筝混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
居然随着程浩站到一棵大树下,晨时的阳光有些刺眼,树木稀疏的枝桠刚好遮挡了一些阳光,温和宜人。居然想开口说些什么,身边突然多出了一群人。
“程教授,你也来放风筝啊?”三个年轻可爱的小女生围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彩虹条纹的三角风筝,大概是程浩教过的学生。
“我的朋友来参观,我带他随便看看,”程浩很友好,接过她们手中的风筝,随口问道“今天风怎么样,能飞得起来么?”
“今天天气刚好,风速不大不小”谈到风筝,大家都有些雀跃“今天来的人可多了,那边电台的人都来在,前面有一个长排的组合风筝,是一条好威风的龙,听说在国家获过奖呢,教授您的风筝呢?”
程浩微笑着“放风筝只适合你们年轻人玩,我们看着热闹热闹就好“说着转向居“组合风筝诶,听上去有趣,待会儿我们也过去瞧瞧”
几个女生将目光转到了居然的身上“程教授!您朋友,好帅啊”
三个女生开始围着居然七嘴八舌道“同学吧,你也是S大的?平时没见过,你哪个学院的啊?”
“该不会是学校新来的教授吧?”
“哪有这么年轻的教授,看着比程老师都小”
“该不会是程教授实验室新来的吧?”
居然有些不忿,虽然自己的长相很年轻,但怎么也要比她们大了七八岁,怎么样就被认成程浩的学生了?这也太乱套了。
程浩热闹看得正开心,接收到居然求助的目光,适时开口“别瞎猜了,人家是学医的,救死扶伤”
此话一出,大家更激动了,队伍彻底从程浩那边转移到了居然旁边:
“帅哥,你是哪个医院的啊?”“你什么科室的啊?”“帅哥能加个微信么?”
被阴了,居然狠狠地瞪了程浩,拿出了对待病患,春天般的温暖,耐心又委婉地拒绝了大家的热情。
年轻的小姑娘没有恶意,简单纯粹,眼看已经有风筝飘起来了,便嚷着要提前去场地中心占位置。
程浩站在原地,示意性地和她们挥挥手。
“唉?”刚走出几步,为首的女生又返了回来。
“程教授,您的领子半边竖起来了,不难受么?”女生说着将风筝递给身边的同学,上前两步,顺手将他的领子理平。程浩没拒绝,微笑着道谢,居然在旁边看着,眼神稍微暗了暗。
看着程浩的背影,居然并不记得他的领子是什么时候竖起来的,也许是刚刚,也许是在路上,也许他今天出现的时候就是如此,但居然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
自己之前也是这样帮他翻平衣领,看来并不是偶然,这个人果然在这种小事上,有类似孩童般的执着。
程浩回头,就见居然盯着自己背影傻愣愣的样子“怎么了?看什么呢?”
“马上开始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操场上都是人,看着有什么意思”程浩故作神秘“带你去个好地方”
走过了西门,居然便知道他们要去到哪里,心里有些膈应,只装做不知,随着程浩往前走。
后山还是老样子,苍松翠柏掩映下,几个造型别致的凉亭耸立其中,居然跟着程浩沿小路向上走,越往上树木越茂盛,最高处竟然有一片空旷的平地,几个高架木桩随意搭在旁边,两侧围着护栏,看来平时并不对学生开放,难怪居然读书的时候没来过。
“原来后山还有这样的地方”居然感叹。
程浩没答话,在旁边的草丛里忙活着,居然许久不运动,此刻有些流汗,自顾自地走到边上,一只手微搭在栏杆上,感受微风迎面吹来,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S大位于城市的西边,从山上刚好能看到城市的全貌,铜墙铁壁的外壳包容着世间万物,生老病死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年轻人迫不及待地将梦想和期待种在这里,然后日复一日地等它们开花结果。
可居然也知道,这城市的大幕掩盖下,有多少虚假的丑恶,又有多少偏见的冷眼。一如当年,甚至不能包容一颗渺小的真心。
“往后退,别站那么近”程浩的声音有些不满“小心大风把你吹下去”
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我又不是纸做的?再说这山才多高”
“别拿小山不当山,掉下去找都没处找,要不怎么用护栏围起来了,注意安全意识啊小同学”程浩说着将居然扯了过来。
这是被当成孩子了?职业病!居然暗自腹诽。
注意到程浩手中有一团暗紫色带着金色花边的袋子“手里拿的什么?”
“风筝啊”程浩大言不惭“买了好久了,等我组装上给你看看,特别威风”说着原地坐下,认认真真地拉开了风筝袋子。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玩这种年轻人的游戏,这会儿又认真专注拼接风筝,好心地没有揭穿他。
嗯,很分裂,居然在心里默默记录。
风筝组装起来很快,搭上中间的两根支架,连接线轴就可以了。程浩动作麻利,不出几分钟,居然便看见了程浩口中“威风凛凛”风筝的雄风——一只颜色诡异,瞪着两只夸张的大眼睛,下面飘着无数须脚的,章鱼……
“你这风筝……”居然看着章鱼下面彩色的飘带,有些头皮发麻。
“酷吧!”程浩洋洋得意“我一眼相中了它,你看像不像海绵宝宝里面的章鱼哥?”
居然扶额,程浩自顾自道“不过我觉得我的更好,章鱼哥总是耷拉眼皮,你再看我的风筝,这大眼睛多有神啊!”
居然心想:就是这大眼睛才瘆人呢,待会儿放上天,居高临下瞪着地面,死不瞑目啊……
程浩不觉有他,朝学校的方向看去“大家都放起来了,我们也要抓紧了,一决高下!”
果然,山脚下零星飘起了几只风筝,颜色各异形状不一,五花八门却无一不是规规矩矩的风筝模样。居然有些庆幸此刻他们跑到了山上,当着全校的面拿出这么个玩意儿,他程教授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
早秋的风力正合适,程浩只原地略扔了两下,甚至没跑两步,丑兮兮的章鱼便晃悠着升天了,蓝紫色带着一片彩色的飘带十分耀眼,高空中,惨白色的眼珠子格外显眼。
“起来了!飞起来了!”程浩十分激动,扯着绳子朝居然嚷着“居然,我们一起放!”
被程浩感染,居然看着幽幽飘浮的章鱼,竟也觉出了一丝可爱的感觉,鬼使神差伸出手和程浩一起扯着绳子。
章鱼的体积不小,他们人站在山上,看上去格外高些,蓝天白云映衬下,更像是一块黑黢黢的大补丁,挂着彩色的帘子,够诙谐的。
风筝越放越高,程浩把线缠在一块大石头上,拉着居然,两人挨着席地而坐,风不疾不徐地吹过,只觉清爽怡人。
程浩放任自己的身体靠在石头上,头向后仰去,居然侧过头,入目的便是他精致柔软的侧颜。
以及,依旧倔强半竖着的衣领。
“你这衣领怎么回事,喜欢竖着?”居然终于问出口,距离那个女生帮他不过一小时,除非衣领成精,否则绝对不会莫名竖起来。
“你不觉得……”程浩一脸神秘“这样很帅么?”
不觉得……居然放弃评价他扭曲的审美观,嘟囔着“那刚才人家帮你弄领子的时候怎么不说?”
“说什么?她们也是好意”程浩伸手扯了扯一边的风筝线。
居然沉默,想到上次自己也是如此帮他弄领子,莫非也是“一片好意”?背后也会再自己默默翻上来,岂不是多管闲事。
旁边的人凑了过来,两个人的手臂便紧紧地贴在一起,居然有些不适,正想往旁边挪动。
“居然,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程浩一手拄着头,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两人的头离得很近,阳光从后面射过来,在程浩头的周围染上了一层光晕,铺开金灿灿的影子,有些迷离。
面对这样一座人行大佛,居然一句“阿弥陀佛”差点脱口而出。
金光闪闪的人造佛带着不相称的贼笑“你不会真的在吃醋吧?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习惯了程浩时不时地赤裸表白,居然非常淡定,严肃道“之前,我也给你弄过衣领”
程浩扑哧笑了出来,看着面前格外惹眼的笑脸,居然对自己说出的蠢话十分后悔,扭头自己跟自己别扭。程浩故意撒力,顺势趴在居然的胸口。
“别说衣领,只要你想,让我光着都行”
感受到身上压来的重量,居然没有推开他,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居然知道程浩在等什么,过了好久,一只手缓缓搭上程浩的肩。
“给我点时间”居然听到自己说。
感到胸口的部位传来一阵闷闷的带着抑制性的笑声,居然感慨怎么会有如此爱笑的人,犹疑之间低头看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两片唇堵住了声音。
“唔”
面对送上门的甜蜜,居然的思绪有些游离。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这里撞上冯牧野和女人亲密的样子,画面重合,后山果然是一块纪念爱情的圣地,只是如今接吻的人变成了自己,树丛中再也不会突然冒出接吻的夫妻。
空中章鱼的眼睛透过丝丝的云,瞪着它们接吻,见证了一份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