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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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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听到叶家又出事的消息,贺余马上赶到案发的东门街。马车破损极为严重,摊毁在地上。那匹发狂的马已经被斩杀,苏牧蹲在马边。
手下人告诉贺余,正是苏牧碰巧路过拦住了马,不然恐怕两位小姐性命不保。而现在两位小姐都在东门街安氏药堂处理伤口。贺余点点头,吩咐手下人去看看叶家小姐便走向苏牧。
“这不是普通的马匹发狂。”苏牧慢慢从马匹项圈边抽出一根细若毫毛的针,“将针倾斜藏于项圈中,马匹走动时会带动项圈,针便会慢慢滑出。然后扎入马身,马自然受痛发狂。”
贺余皱眉看看苏牧捏在指间的针:“你是说有人要害叶家两位小姐?”
苏牧将针收了起来:“恐怕不止是这两位小姐。这叶家倒是复杂得很。”
“贺大人。”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苏贺二人的沉思。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蓝裙女孩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女孩青丝微挽,裙衫上有些破损,手臂处更是由白纱布包裹,脸色苍白。正是叶家长房二小姐,叶宛云。
“叶二小姐。”贺余冲她打了招呼。
“叶二小姐有伤怎么不好生休息,有事叫婢子们带话就可以了。”苏牧笑盈盈望着叶宛云,说道。
“这位是?”叶宛云看向贺余。
贺余无奈介绍:“新上任的刑部令史苏牧。苏牧,这是叶家长房二小姐叶宛云。”
“原来是苏大人。今日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不然宛云和四妹都凶多吉少了。”叶宛云忙恭敬地向苏牧行礼。
“能够救到两位小姐也是苏牧的荣幸。”苏牧摸了摸鼻子,“不知二小姐匆匆从药堂前来有何要事?”
“想必苏大人也知道,近来我叶家并不太平。”叶宛云看了看那破损的马车,蹙起了眉,“先是宛纤落水身亡,再是二哥的暴毙,现在连我和四妹妹出门的马车都不知为何翻了,我实在觉得有几分蹊跷,就想来看看马车是否有人动手脚。”
“也不瞒二小姐,这马上确实有点问题。”贺余挠头,“不过二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不让这歹徒继续胡作非为。”
“案子我们自然要破。”苏牧瞟了正气十足的老朋友一眼,“不过,还得请二小姐帮忙。”
“帮忙?”叶宛云疑惑。
苏牧微笑:“今日二小姐伤的不轻,还请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苏牧再来府上叨扰。”
叶宛云恍然,也笑了:“那恭候大人了。”
次日,苏牧来到了叶府。
叶宛云正在后花园里照料花,听闻苏牧来了,便唤婢女请他来后花园。
叶府的后花园花团锦簇,白裙女孩立在花间,不知是人衬花,还是花映人。叶宛云一回头,看见苏牧便笑道:“今日阳光甚好,不知苏大人是否介意在亭中一叙。”
苏牧遥遥看见那湖心亭:“二小姐有心了。苏牧怎么会介意。”
“请吧,苏大人。”叶宛云领着苏牧穿过花园来到湖边,微微一指湖边布满青苔的大石头:“这里便是纤纤落水的地方。”
苏牧大致望了望石头,又看了看湖面:“五小姐落水后,婢女们怎么未及时将其救起?”
“听说是纤纤自个儿偷溜出来玩耍。婢女们找人时发现了青苔上的小脚印,便叫来人下水捞人。捞上来时……”叶宛云叹了口气,“已经断气很久了。”
“青苔上没有其他脚印因此推断为意外落水?”苏牧来到石边,弯腰观察,“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为什么会自己跑来湖边,还站在石头上?”
叶宛云走到苏牧身边:“苏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谋害了宛纤,又伪装成意外?”
“你看,这是我昨日在那发狂的马身上发现的。”苏牧拿出那根针,“既然昨日并非意外,那么前几次也不一定了。”
叶宛云微震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他多次出手却未被发现也太可怕了。”
苏牧点头:“这就是想请二小姐帮忙的原因。”
“苏大人是觉得这个人是叶府中人吧。”叶宛云转头看向苏牧,“那么为何不怀疑我呢?”
“叶嵘死的时候我怀疑叶家每一个人。”苏牧摸摸鼻子,“但昨日之事让苏某排除了二小姐和四小姐。马匹发狂可是随意就能让马车中人丧命的,若二小姐真是凶手,那必然不会如此不顾惜自己性命。”
“那苏大人觉得为何我叶家中人要残害家人呢?”叶宛云低头看着前面清澈的湖水。
“高门大户里的勾心斗角可不少,叶家位高权重,可能为了夺权,可能为了争财,都是有可能的。”苏牧挑了挑眉,“也有可能叶大少爷为了不让这些不听话的弟弟妹妹回京城了,直接派人在代县团灭他们。”
“你少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叶宛云瞪了苏牧一眼,“你再污蔑我大哥我可把你赶出去了。”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苏牧笑了,摊开手以示清白。
叶宛云恼火地蹙眉:“你笑什么?谁跟你玩笑了!”转身走向湖心亭,不想与苏牧讲话。
苏牧忙跟上去:“别生气了,我的错。是我胡说八道,你可别气坏身子了。”
叶宛云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亭中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苏牧坐在一旁,笑看着叶宛云喝茶:“我也渴了。”
叶宛云头也不抬:“桌子上一大壶呢,我可不至于这么小气连口茶都不给苏大人喝。”
“宛云小姐名门闺秀,当然不和我一般见识。不生气了啊。”苏牧给叶宛云的杯里添上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宛云小姐可知叶二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酒楼用膳时暴毙的。”谈到叶家案子,叶宛云的脸色有所缓和。
“体表无伤,形似中毒,现场却并无毒源。这可让我们费尽心思也捉摸不透。”苏牧抿一口茶,“宛云小姐可知叶二是否患疾?”
叶宛云微思索:“疾病倒是从未听过。二弟自幼健康,伤寒都不怎么患,更别说什么大病了。哦对了,二弟有蜂蜜藓。”
“蜂蜜藓?”
“是蜂蜜藓。”叶宛云确认道,“二弟只要一食蜂蜜就会浑身红疹,瘙痒不堪。但我略知医术,藓疾只要不是食用过多引物是不会造成死亡的。”
苏牧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些叶宛宛当年的事便告辞了。叶宛云却坐在亭中许久,一直以为宛纤之死是个意外,未曾想也许并不那么简单。那么究竟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才没有在青苔上留下脚印、没有引起宛纤尖叫,却能让她跌入湖里呢?叶宛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