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空间》参商赋

10、第 10 章

　　大抵每个人在年轻时都会有做“情人梦”的经历吧？什么叫“情人梦”？大约就是梦见了自己的情人，然后在梦中缠绵缱绻一番，现实中所有无法实现的美好都在此刻绽放，足够令人无法分清是梦还是现实，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于是这种梦被我称为“情人梦”。

　　在这个梦中，我梦见了自己成了当前娱乐圈某流量小生的妻子，我却并不觉得惊讶和奇怪，而是很稀松平常，就好像日常吃口饭、便后洗下手的事情一样，寻常而合理。似乎我陪着他一起长大，还年长他三岁左右，他对我是一种很恭谨的态度，虽然他总是对我毕恭毕敬，我却能够察觉到他对我的疏远与冷淡。估计他娶我只是因为传统的“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吧？或者是我自小陪他一起长大的深厚情谊使他感恩在心，于是用这种方式回报我？所以才会没有任何怨言地和我在一起，却又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而我对他却是一往情深，无法说明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比我还小三岁的男孩了，只知道不知不觉自己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开始随着他的出现而移动，他不在视线之内时，就努力搜寻着那个偏瘦弱的身影，心也跟着忧心忡忡；在视线之内时，目光就会一直盯着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庞忘记挪开哪怕是一瞬。他一开始并不知情，依然和我开心地玩耍，后来大约逐渐从我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得知了些许我内心不可告人的东西，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视线，避开我不自觉的肢体碰触，甚至开始避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觉得可能是我多疑了，所以产生了错觉，然而时间越久，我越难以用这种拙劣的借口说服自己，于是我一次又一次故意逼迫他与我对视，故意用手去碰触他，我可以看见他刻意低下头时眼神里的慌张，可以感觉到他肌肤下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抵触我，我很不解，碰触他就让他这么不自在这么难过吗？我对他的情感就差被人点破了吧，我想。我很清楚这一切细节，也明白他清楚地知道了我对他的情感，而他的行为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多情，我怅然若失，觉得一颗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大抵这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我喜欢他，而他不喜欢我吧？而为何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他的妻子呢？我很是不解。我还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我们从来都是各睡各的，互不干扰，既如此，我们为何还会在一起呢？究竟是我对他情感的坚持，还是他对我感恩的坚持？

　　这天晚上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睡在床铺里边，面朝里，一言不发。他也和衣躺倒在床铺外边，面朝上，闭目养神。我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迅捷地吻了他的唇，来不及睁眼看他猝不及防的表情，然后全身而退，躺回原来的位置，面朝下，闷声闷气地说：“明天就去领取离婚证吧。”我再也不想这样没有交流的生活了，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一个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是吗？爱一个人，那就给双方一个合适的距离吧，才会产生美感，他依然会是我的梦中情人，而我也可以在他心目中保留较好的形象。

　　他惊诧之后，就没有其他反应了，听我说完这句话，也不回我，依然闭目养神，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我纳闷了：说要离婚还不好吗？给你我一个解脱彼此的机会不是更好吗？我疑惑地抬头看他，却不自觉又被他的盛世美颜吸引了，痴痴地盯着他的脸，慢慢地靠近靠近再靠近，终于我再次吻上了那梦寐以求的唇，这次我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不舍离开地缠绵，他却没有拒绝我，任由我肆意妄为，最后连他自己也按捺不住了，身子扬起，倾身过来，深深地回吻着我。我忽然觉得世界都颠倒了，虚拟了——这是真的吗？他会主动拥吻我？而此时梦醒了，果然所有的美妙都只能在梦里拥有，我了然笑笑。

　　“情人梦”终有终结的一刻，留给我们的只是对梦中场景的无尽回味和对得不到的无尽怅然。某种程度上，这种梦本身便是一种得不到的反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