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空间》参商赋

11、第 11 章

　　奇异的梦，自有其奇异之处。
　　我梦见自己置身于泛化热闹的街道中，举目四望，但见高楼林立、川流不息的景象。我惶惶然不知所措，想要抬头看清高悬的路标牌，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尽管路标上的汉字大如斗。我懊丧地低下了头，却于无措之际看见了一辆破旧的摩的，上面坐着一个须发灰白的、穿着陈旧衣衫的中年男子，他询问我要去哪里，我居然回答：回家。说完，还跨上了他的车。
　　说也奇怪，这中年男子也不问我我家在哪里，竟然像是知道我家在哪里一样，载着我一路除了城区，上了高速路。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前已经不是现代繁华的大都市了，而是一座座起伏的、黝黑光秃秃的山峦了，宽阔平坦的公路也变成了曲折、蜿蜒的山路，屁股下的摩的变成了嘶鸣的战马，中年男子变成了身着黑色盔甲的年轻展示，我来不及惊讶也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他拖下马来，然后又被拽着躲进了山脚下茂密的灌木丛中，我被狠狠地推倒在荆棘丛中。他却一点也不顾这些细节，用严厉的语气告诫我：想要活命的话就不要说一句话！我不明就里，又觉得他的话不能违背，只好忍着被荆棘刺伤的剧痛，忍气吞声地躲着，但身边却想起了抱怨的声音，好似在说另一个人压到了自己身上，此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边已经隐藏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正是我的妹妹，正当我惊愕之际，其中一个妹妹的抱怨声早已引来了搜查的人——同样是个女子，但不知道是什么人。她一声冷笑，下令将我们都绑起来……可不知为何，画面立马又转变了：我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盯着一个站在砧板旁的白衣男子。本来和我一起躲在荆棘丛中的两个妹妹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没有见到他的脸，却直觉自己认识他，而且是很熟的那种。他此刻正操着一把锋锐无匹的菜刀，浑身充满杀气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旁边放着的一具死尸，看他模样，莫非是他砍死了此人，目前还想分尸？我心下一凛，目光陡然停在那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上，也不知这可怜的人是谁，究竟怎么得罪了他，竟被乱刀砍死，死后身体还要面临肢解的酷刑。我不敢想象得罪白衣男子的后果，不由自主地，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白衣男子此时也发现了我，我以为我会打个寒战，然后强制自己撒开发软的双腿，使劲逃命。然而这一幕没有发生，我忽然甩给白衣男子一个告诫的眼神：要动手就快点，而且最好搞干净！然后我阴沉着脸，转身走出了厅堂。奇怪，我为何会如此纵容他行凶呢？我与他相熟吗？我不是很害怕的吗？我本来应该撒丫子跑路的呀！我该不会是被什么鬼神附身了，导致我这么有勇气敢给他一个告诫的眼神吧？未及想清楚，我看到有一人迎面朝我走来，要到厨房去，我一惊，连忙将他拦下，这是下意识的举动，觉得我已经在这里站着了，无论怎么辩白都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因此最好的办法便是减少我参与惨案的目击证人，所以我拼着命要将他拦下，但怎么拦也拦不住，慌乱之间，我用手机给里面的人去了一条暗语，暗语本身是什么，我忘记了，但是我意思记得很明白：你搞干净了吗？很快我收到了回复：快了。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再拦着那个人，然而我最终却忘记了这人是否有进厨房，因为最后我自己进去的时候被一副惨不忍睹的状况吓得懵圈了——我看见了满地碎尸和流淌着的鲜血。我懵圈的瞬间也是被惊醒的瞬间，其他情况根本来不及看，不过，好在我及时醒来了，发现只是梦一场，才安定下来。
　　幸亏是梦，不然自己不是要陷入一个可怕的犯罪陷阱中、永远背着帮凶的罪名苟活于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