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为负》胖仪天下

5、第 5 章

　　走出大门，我俩都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美兴奋的抱着我，眼神闪亮闪亮，“一一，我太开心了，我竟然签约了橙色影业，走走走，必须吃顿大餐。”
　　我忽然一拍脑门。小美一脸愕然。
　　“怎么了你？”
　　“小美，我忘了问待遇！！！要是不给工资怎么办？”
　　“。。。。。。所以说，你刚才对着合同面相了半天，到底在看什么？”
　　“我就看看是不是卖身契。”
　　“说你什么好。你可真是，应该不能亏了你，去了公司还会签正式的合同，到时你再仔细看看。没事，真要是不给你工资，你就给我当助理，我给你发。再说，你家还差你那点工资？好歹你也是个富二代好不好？”
　　“怎么不差，我爸的钱是他亲生儿子的，我妈的钱，是我妈的，我每个月零花钱我都不好意思找我妈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好啦，大不了姐养你。富二代过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别难过了，等过两天去公司，你再仔细问问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冯小美好言安慰下，我才从这种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来。悲痛，是因为自己愚蠢。我果然，有卖了自己还替别人数钱的天赋技能。
　　蹭了小美一顿高端海鲜自助，用大螃蟹大龙虾大扇贝填满我空虚的胃之后，我才觉得心灵得到一点点慰藉。
　　想了想，我又取了20个帝王蟹的腿堆到自己眼前，打算继续消灭它们。
　　“张遁一，你差不多得了，你也太能吃了，满桌子的壳，都是你自己吃的，你妈是不是不给你饭吃？饿几天了？也不怕把胃口撑坏了。就算你吃不胖，你也悠着点啊。”小美端着茶杯，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着我。
　　“400一位呢，不吃怎么回本？你别老喝水，你吃点东西啊。光我自己吃，多不好意思。”
　　“你哪不好意思了，我半点也没看出来，你自己吃回了两个人的钱。照你这个吃法，失财是小，失节才是大。”
　　“大不了我晚上不吃饭了。”我嘴里塞的满满的，努力咬清口齿。
　　“合着你晚上还打算吃饭啊？我要是你，我半个月都不吃了。”
　　“我又不当女演员，我又不用保持身材。”我回击。
　　“是，你天生丽质，瘦的都对不起为你牺牲的鸡鸭鱼肉，还有大螃蟹。哎呦，祖宗，我是真怕你一会胃疼，你个林黛玉，因为跟我吃顿饭，把自己撑坏了，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不能，我有根，一会我就不吃冰淇淋了，没事。”
　　“你有脚后跟。行吧，你悠着点，一会别扶着墙出去，你倒了我可抱不动你。你说你这胃刚好了没几年，你又开始嘬，你忘了你上学时着点凉就胃疼，吃啥吐啥的时候了。高三那时候，你一宿一宿的吐，吐的我整夜都不敢睡觉，生怕一眼不看你，你就把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了。”
　　我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螃蟹腿，不吃了。恶心。“冯小美，人家吃东西，你能不能不提，我那时候不就是有点神经性呕吐么，又不是胃真的不好，就是压力大，心情不好，就想吐。”

　　“你妈这么散养你，也不知道你有啥压力。还不让我跟你妈说，天天吐，就愣挺着，一米七的个儿，才90斤，要不是你妈后来发现你瘦的不成样子，把你送医院去调理，你还指不定成啥样了。话说，你那阵到底有啥压力啊？”小美放下杯子，一脸好奇。

　　“青春期呗，谁知道。”我不想提这个，闭嘴应付过去。
　　小美看我死鸭子嘴硬的样，也不再追问。怕勾起我伤心事。其实，以我俩熟捻的程度，即便我不说，她心里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只是还是没听我亲口说过，从未落下石锤，心痒，总想知道真相。

　　咳，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了。
　　写下来，撑死就五十个字就能总结了。说的具体点，就是我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体育老师，性别女，互相表白之后，满心甜蜜的我还以为遇见真爱了。结果没过多久就看见她跟男老师，在体育器材室做那种事。我一下接受不了，受刺激了，就开始吃不下东西，吃完还吐。说多了都是泪。貌似我真不是当好孩子的料，只是装的比较好。16岁早恋不说，还喜欢同性，我本来就有点接受不了我自己喜欢女生，觉得自己太过离经叛道，对不起我妈。更接受不了的是对方的背叛。后来吐着吐着，我就放过自己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这一辈子，对谁动心，根本控制不了。就当作青春期的一个插曲吧。人不请客枉少年不是？
　　不过这事还是被我当秘密压在心底了。不知道怎么说，也怕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连小美，我都闭口不提，也许她从往昔的各种端倪中猜到了一二，可有的话，说出来就尴尬了，所以她也很少追问。给彼此留有秘密的空间，是我跟冯小美友情之树长青的主要原因。关心，但不刨根问底。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直到大学毕业，看着别人谈恋爱谈的热火朝天的，我却一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很难再喜欢不上任何人。不是因为那个初恋足够好，而是我怕受到伤害。人总是在吃一堑长一智的不是吗？
　　所以相比于在各色恋情中如鱼得水的冯小美来说，我是个奇葩，就没见过我动心。她说我，爱无能，离出家就只有一个剃度的距离。
　　我头发虽然不长，但我还是稀罕的很。完全没有出家的打算。恋恋红尘，还有那么多我没吃过的大螃蟹等着我，我可不想遁入空门。再说，赶紧赚钱养活自己才是正经事，感情么，就那么回事吧。

　　我果然是扶着墙出来的。车我是开不了了，坐着我难受，只得把车钥匙丢给小美，自动钻进了后排，横尸在后座上，小美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数落我吃太多，灵魂给□□招罪，活生生把自己吃垮了。老妈子似的。我心想，谁娶了小美可有得受了，真唠叨。
　　我伴着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就那么睡着了。
　　梦里，温暖那个美艳的脸，如此的清晰。
　　再醒过来，已经到家门口了。
　　小美的声音从前座传来，“祖宗，醒醒，我见过喝晕的，还没见过给自己吃晕的。”
　　我晃了晃脑袋，把梦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旖念甩出脑海。
　　“才没有吃晕，吃晕可是技术活，那得吃到想吐，坚持住，别吐，继续吃，才能有晕的感觉。我这撑死是食困。”
　　“是是是，您老人家有经验，到你家了，你还不回去？”
　　“嗯，我回去了，你怎么办？要不你把车开走吧，天都黑了。不安全。”
　　“夜生活才刚开始好吗？你回家宅着吧，我约了朋友出去嗨，开车不能喝酒，不方便。你去不去？”
　　“不去。”
　　“我就知道，问了也白问。”
　　“那你还问？”
　　“我嘴贱。”
　　“哈哈，我滚了。你少喝点，早点回家。”见好就收，不然恼羞成怒的人可不好惹。
　　“知道了，放心吧。”
　　挥别小美，目送她打了车，我才转身向家走去。小美是夜晚的女王，每个黑夜，都是她绽放的时候，而我，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小朋友。相比于激情四射的每一天，我更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好孩子吗？装着装着就是了。我也辨别不出，这种踏实稳定是出自我本来的意愿，还是因为缺少对涤荡起伏人生的向往。可能都有点吧。平凡琐碎，充满烟火的气息，是我习惯的，能有安全感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