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为负》胖仪天下

4、第 4 章

　　“冯小美，冯小美在哪？”门口有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叫名字。冯小美听见了，立刻举手站起来。
　　“到你了。”
　　“好的。”
　　小美扭身把提包，台词纸，外套等一切零七八碎的东西一股脑塞过来。我活生生被塞了一脸。对，是一脸，丫看都没看我，就往我脸上一乎。等我把脑袋上的东西扒拉到怀里，小美已经进场了。
　　“可真是。。。”我憋气。
　　实在想象不出小美演戏是什么样。在我心里，小美都是大蜜范儿的，演皇妃？还是难以想象。好想去看看。
　　我抱着东西，站起来向门口蹭了两步。还没到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里面还没完事，你叫什么名字？”
　　“额，张遁一。”
　　那人拿着名单对了一遍，“试镜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啊？”
　　“咳，误会了，我就是想看看我朋友，刚进去试镜那个。”
　　“哦，不能看。等着吧，一会就出来了。”
　　“好。。。好吧。”有点小失望。
　　门口站了一会，就看见小美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撞了我一个踉跄。
　　“诶诶诶，你干嘛？。”
　　“张遁一，咱俩是不是死党。”小美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一般小美连名带姓喊我时，准没好事。
　　我叹了口气说，“是，说吧，又有什么锅要我给你背？”
　　“温暖，温暖看上我了，她想签我，问我有没有经纪公司，我说没有，问我有没有经纪人，我问她区别在哪，她说区别是我要没有经纪人，她就安排她的人给我，要是我有经纪人，我就可以用我自己的人。我一想，反正你也待业在家，我就说我有经纪人，现在她让我领你去见她，谈合同的事儿。”小美兴高采烈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期待。
　　“可我也不懂啊，你真让我去？”我把拒绝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没事，先去看看吧，不行再说不行的，反正你在我就踏实。”小美倒是想得开。
　　“那就去看看吧。”

　　跟着小美进了试镜厅，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对着门的一排桌子，声势浩大的坐了一桌子的人。还真是挺有压力的。进门的刹那，十几双眼睛就看过来。就算我是进来打酱油的，也让这一屋子人看的寒毛倒立。

　　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我跟着小美走到了屋子中间。小美笑的一脸灿然，对着温暖在的那个方向说，“这是我助理兼经纪人，张遁一，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一一，这是温暖姐，就是温暖姐的工作室想要签我。”

　　“额，您好。”我扫了一眼屋里的人，麻利的加了句“各位好。”这一屋子人是看试镜表演的吧，签约这种事，在这里？方便吗？“那个，多有打扰，我是小美的助理。”我默默的隐去了经纪人三个字，说一个谎话，就要编一百个来圆。这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几个字，还能有点转圜的余地。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小美听说温。。。总要签她，激动坏了。”我可不好意思喊人家温暖姐，这也太自来熟了。
　　“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拉进来了，打扰各位试镜了。对不起啊，我可以留个电话吗？等你们试镜完事了，再联系我就行，我在门口等着。”

　　“不打扰，试镜的角色基本上都试完了，再说温暖几年不签新人了，这回签个新人，我们也想见证见证。温暖看中的人，以后肯定得大火啊。”一个地中海头型的大叔笑呵呵的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康导，是我喧宾夺主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我耳朵，我抬眼询了下声音的来源。
　　惊艳。
　　活了22年，头一次深刻理解了惊艳这两个字的含义。那是怎样一张脸。眉似远山不描而黛，眼大有神，目光深邃幽远，都说女看眉眼，男观鼻。基本上女人眉眼漂亮，在美丽程度上就有七十分了。这个女人，鼻梁挺，鼻头微翘，多一分显得粗鄙，少一分又有些阴鹜，就长得那么正正好好恰恰当当的，脸型不是流行的锥子脸，而是有一点小下颌的鹅蛋脸。非常白净，这个距离看，完全看不出一丝杂质，红唇不点而朱。唇珠略翘，唇角上扬，即便没有表情，却总有一种在微笑的感觉。
　　额，确实在微笑、的、看、着、我。
　　糗了，看人家入了神，让正主抓包了。
　　赶忙低头，避开对方玩味的笑容。
　　“张遁一是吧？我想签下冯小美和你，你有什么意见？”
　　“等会，我？”我没听错吧，签我干嘛？买一赠一吗？
　　“对，我觉得你资质也很好。”温暖上下扫了我一样。我蓦然打了个哆嗦，感觉要被卖了的感觉涌上心头。危险。
　　“那个，我没学过表演，我也不想当演员。”开玩笑，必须拒绝啊。要是让我妈知道我去混娱乐圈，我妈还不得把我打死。在我妈眼里，娱乐圈跟娱乐圈（juan）没什么区别。牛鬼蛇神的地方，我这么清新可人的小白花还不得让人吃的骨头都没了。
　　“为什么？多少人都想当明星？有了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温暖笑着说，笑意却没及眼底。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就是直觉。
　　“额，因为我就想当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让给愿意去的人吧。我人笨，不会来事儿，说话直，还容易得罪人，我妈说，我要不是她亲生的，她都恨不得一天打我八遍。万一我要是进了演艺圈，那种针尖大的缺点都会被放大无数倍的地方，我这种还不得天天被人骂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我真不适合当明星。”我说的无比诚恳。
　　对方好像被气乐了。“哦？就想当个小白领？刚才冯小美可说你是她的经纪人哦。”
　　所以说，没事瞎编什么。
　　我看了看小美发白的脸，叹口气，决定实话实说，这时候招了，总比让人抓小辫子强。
　　“经纪人什么的，就刚才前一分钟的事情，小美是我闺蜜，知道我在找工作，所以有了工作机会就想拉我一把。对不起啊，临时兴起才说我是她经纪人。”
　　“呵呵，没事，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刚才试镜那段戏，演的就是四皇妃和亲前跟姐妹道别的戏，小美演的很投入很有情感，我们问她怎么入戏的，她说，她有个好朋友，叫张遁一，把你代入了场景，她情绪就到位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我们都理解。”温暖体贴的说道。
　　话锋一转，“那我公司有个助理的岗位，你愿不愿意来，工作性质，也许就是你想的那种小白领哦。”

　　这个语气让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要签约冯小美吗？怎么还给我提供上工作岗位了？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一切来的要不要那么轻而易举？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做人不要太贪心。我妈说，便宜没好货。肯定有坑，直觉就拒绝，说：“那个，正事儿不是签约冯小美吗？”
　　“程峰，现在准备两份合同，一份给冯小美，一份给她。”温暖像是没听见。
　　“啊？冯小美这个艺人合同要签多久？温总？”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问。“那她呢？”程峰指着我。
　　“先签三年。”温暖斟酌了下。“至于她那个，电脑给我，我来写。”
　　我扭头看了眼小美，小美点头表示同意。三年，不长不短，要是火了，也不耽误找下家，要是没火，更不耽误找下家。
　　不一会，两份合约就送到了我俩眼前，同样是劳动合同，但我们这两份内容不太一样。小美那份是标准的艺人合同，一看温暖就是有备而来，像是随身带着的，随时准备挖掘新星的样子。而我这份劳动合同。更像是个意向书，毕竟是现场打出来的，我打开看了一眼，助理，主要职责是服从公司分配，负责公司安排的一切事务。说的很笼统，连个具体岗位都没标注，我真是没看懂。每个字我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反正大概也就是小白领，是吧？
　　诶？是吧？
　　冯小美已经签好字看着我了，那一桌子人也都在等着我签字，我。。。。。。
　　签了吧。
　　怎么就有种签卖身契的感觉。
　　人家第一次签合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发生了，要是再放一段《黄世仁与杨白劳》就更应景了。
　　认命的签了我的名字。先签了吧，小美跟大公司签约，对她的星途有好处，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可不能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耽误她。大不了还可以辞职嘛，又不是卖身契！
　　不过我这就找到工作了？不用啃老了？有点兴奋又有点忐忑，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盯着我签完字，跟程峰留下联系方式。周围人便收回了目光，都在跟温暖道着恭喜，温暖也笑着附和，说着谢谢什么的。
　　透明如我俩，也就趁机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