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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第三十二节
      两只烤鸡让我睡了个好觉,能吃肉真快乐。
      在清晨第一道阳光照进房间时,我神清气爽的从床上坐起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无云,乔治亚驱鼠成功之后,就可以回到文森特市了。
      我披上斗篷打开`房门,却看到鲁道夫双手合十站在楼梯拐角,亲吻着指尖上缠绕的圣人受难像坠子低声祈祷:“罗斯玛丽,南希,愿你们的灵魂安息。”
      “早上好,鲁道夫。”我向他愉快的挥手:“你刚才在说谁?”
      鲁道夫忧伤的望着我:“罗斯玛丽和南希,她们是两只虔诚而可爱的小母鸡,一直为教堂提供鸡蛋。这样快乐的小母鸡,却被人残酷杀害!修士在湖边发现了她们的骨头和羽毛。这太可怕和残忍了。”
      怪不得昨晚的鸡肉那么柔嫩可口,小母鸡就是鸡肉中的玫瑰花。我禁不住咽下口水。
      “是啊,真残忍。”我挤出一个苦涩的表情:“她们应该上天堂了。”
      泪水从鲁道夫的眼角滑落,他的情绪愈加低落:“我原本是想让她们平安退休终老的,飞来横祸——”
      “别伤心。”我拍打着鲁道夫的后背:“有机会我送你两只母鸡。”
      安抚完鲁道夫之后,我吩咐斥候将乔治亚叫来。
      一夜不见,乔治亚的脸色苍白,眼珠里布满了血丝,说话也有气无力:“市长先生,早上好。”
      我惊异于他的变化:“你怎么了?没睡好?”我沉下脸色盯着斥候队长:“你是不是把鸡屁股给他吃了?”
      “市长先生,绝对没有这种事!”斥候队长急忙解释:“两只鸡屁股都是我吃下去的!”
      乔治亚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我,我没事的——”他虚弱的靠在墙上,向我点点头:“我驱鼠的时候,要求所有的居民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向外看。”
      “你先前没有提这个要求。”我有些怀疑乔治亚:“太善变了!”
      乔治亚抚着胸口,喘气不止:“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市长先生。”他突然弯下腰,连声剧烈咳嗽起来:“求求您答应我。”
      我皱起眉,将头扭到一边:“咳嗽时离我远点!我答应你。”
      反正能驱鼠的吟游诗人已经够古怪了,再来点要求也没什么。我的斥候们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堂区每家每户通知驱鼠注意的事项。
      午后时分的礼拜堂中,乔治亚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笛子,充满信心的走出大门:“老鼠很快就会被驱逐。”
      我注意到乔治亚的笛子相当独特。和普通笔直的木笛不同,他的笛子底部膨胀成球形,骨质的材质上雕刻着漩涡状的花纹。
      我和鲁道夫呆在大礼拜堂中。斥候队长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将装着书本的木盘举过头顶:“市长先生,您要的小说来了。”
      “这是什么书?”鲁道夫好奇的将手伸向木盘。
      我急忙打掉鲁道夫的手掌:“普通的故事书而已!我还没看呢。”
      一本讲述伪装成人类的魔鬼和暴躁驱魔人之间充满禁忌恋情的普通邪恶故事书,不适合鲁道夫以及任何修士观看。
      鲁道夫缩回手:“小气!”
      我躲过鲁道夫的目光,拿起小说走到礼拜堂最后一排椅子上,惬意的翻起了书。
      刚刚翻过两页,我听到身后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我回头一看,发现有十几只大老鼠蹲在礼拜堂的祭台上,发出规律一致的吱吱声。
      “好大的胆子!”我示意斥候队长去干掉那群敢在白天出现的老鼠。
      斥候队长拿起墙边的扫把,在鼠群面前挥了几下:“让开,可恶的老鼠!”
      老鼠们不为所动,依然有规律的吱吱叫着。斥候队长于是用扫把击落了其中的一只老鼠。老鼠从祭台上滚落在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真怪异。”鲁道夫用怪异来形容看到的场景,在胸前画起十字:“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抢过斥候队长的扫把,向祭台上的老鼠没头没脑的打过去:“偷吃面包的老鼠,全部去死吧!”
      鼠群整齐划一的跳下祭台,四散奔逃。我的扫把只击落了祭台上的圣水杯和受难像。
      “别调皮了,约翰。”鲁道夫用不高兴的眼神瞪着我。
      我没好气的把扫把随手一丢,坐在椅子上发闷气:“太怪异了。”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斥候队长示意我们安静:“市长先生,神父,仔细听。”
      街道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笛声,在寂静的礼拜堂中回荡。
      那不是我听过的任何一支乐曲。毫无规律的音符和忽快忽慢的曲调,如病人的弥留呓语般,听起来十分不舒服。音阶之间的转换也相当突兀,用一种事物形容,就像是沼泽中的腐烂气泡爆开,粘稠的鼻涕虫缓缓爬动。
      鲁道夫揉着额头:“那是乔治亚在吹笛子吗?太难听了,怪不得靠本行赚不到钱。”
      逃开的老鼠从四面八方以缓慢的步调聚集到了墙根,排成一列通过墙壁底部的小气窗向外爬去。
      我和鲁道夫面面相觑,对这种怪异的场景无话可说。
      “它们要去哪里?”斥候队长蹲在墙根,把脸凑到气窗前,预备向外望去。
      一种极为强烈的危险直觉从我脑中冒出来。我急忙冲到斥候身边,一把揪住他脑后的小辫子使劲往上提:“不能向外看!”
      斥候队长疼得呲牙咧嘴,他护着发辫站起来,不断向我道歉:“痛——市长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承认吗,除了鸡屁股之外还吃了鸡排肉!”
      我听到鲁道夫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鸡屁股?你们最好解释一下。”
      第三十三节
      驱鼠计划十分成功,堂区里的老鼠都不见了。唯一的问题是,乔治亚迟迟没有回来。
      到了傍晚,修士们陆陆续续来到了礼拜堂,向鲁道夫回报起看到的场景。
      根据修士们的描述,他们看到老鼠从藏身处中旁若无人的爬出来,义无反顾的跟随笛声的方向消失不见。
      “简直是神迹。”来回报的修士们都带着虔诚的表情:“那位吹笛人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
      我有点焦躁起来:“但是乔治亚去了哪里?”
      正在剪断一串珍珠念珠的鲁道夫抬起头:“令人担心,他看起来那么的虚弱。”他剪断念珠的线,把珍珠一枚枚的数进盘子里。
      见识过乔治亚驱鼠神迹的修士们,都自愿奉献出珍珠。鲁道夫已经拆掉了三串念珠,此时他又拿出一本包装精美的圣经,毫不犹豫的将封面上点缀的小珍珠用镊子扯下来。
      我大惊失色:“这本书是受封时我送你的礼物——”
      “我们已经做出了承诺。”鲁道夫平静的拆着圣经封面:“不可背弃诺言,施比受更有福。”
      已经是深夜了,修士们陆续回到属于他们的教堂中。只有我和鲁道夫依然守在灯火通明的大教堂中等待乔治亚回来。
      银盘里的半磅珍珠,在烛火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在我和鲁道夫的努力下,终于将报酬凑齐了。
      “这盘子是我送给乔治亚先生的礼物。”鲁道夫望着满盘的珍珠:“他可以连盘子一起拿走。”
      我站起来:“真担心。”我伸了个懒腰:“我要睡觉了。”
      “我守在这里继续等他。”鲁道夫把装珍珠的盘子挪到自己面前:“我经常通宵祈祷,熬夜对我来说很轻松。”
      门外响起乔治亚虚弱的声音:“我回来了。”
      乔治亚的状态十分狼狈。他的帽子不见了,打湿的黑发一绺绺的贴在额头上,发间夹着绿色的水草。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身体上裹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床单,不断有水从床单的下摆滴出来。
      乔治亚打了个喷嚏:“我把老鼠赶进河里,结果自己也被河水冲走了,好不容易才游到岸上。”他抱着肩膀不断发抖:“好冷——”
      “真是笨蛋。”我示意斥候去安置他。
      鲁道夫有些哭笑不得:“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吧。”
      “可恶,为什么他就能用热水!”我因为嫉妒而大叫起来:“而我只能去湖边洗澡!”
      鲁道夫斜视着我:“你又不是驱鼠的大功臣。”
      我正准备大声抗议鲁道夫的差异性对待行为,乔治亚已经晕倒在地。我急忙吩咐斥候队长:“把他抱到床上,再去厨房烧两桶热水。把他泡在热水里擦洗身体。”
      “为什么要烧两桶水?”斥候队长不解的说。
      我咬牙切齿的说:“因为我不想和别人用一桶水洗澡!”
      斥候队长抱起乔治亚,结果一不小心弄散了他身上的床单。乔治亚光溜溜的身体立刻毫无遮掩的展现出来。
      “要怎样落水才能把衣服全部冲掉?”鲁道夫捂着眼睛:“他该不会是掉进瀑布了吧?”
      我捡起乔治亚遗留下的床单:“可疑。”
      乔治亚昏睡了整整一夜才醒过来,他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我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从他身上脱落的床单。
      “给我珍珠。”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点点头:“珍珠当然会给你,但是你要从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乔治亚露出怯意:“嗯——”
      “你在哪里落水的?”我说:“哪条河?”
      乔治亚想了想:“就是堂区外的那条小河,河山有座白石桥。”
      “你原本的衣服呢?为什么裹着床单?”我一字一顿的问他。将最重要的问题直接抛出,是审讯的技巧之一。
      乔治亚脸色突变:“我,我忘掉了。”他目光游移,不安的舔着嘴唇:“我被水冲到岸边时,就发现衣服不见了。”
      明显是撒谎的表情,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乔治亚的肚子里冒出咕咕声,他有点尴尬的看着我:“市长先生,我肚子很饿,想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说:“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小母鸡。”乔治亚眼神放光:“真的很好吃!”
      我摇摇头:“……不行。上次那两只鸡差点就被鲁道夫发现了。”
      乔治亚有点失望:“那,鸭子呢?”
      “这个么,我尽量试试。”我考虑起偷窃鸭子的得手机率。鸭子养在池塘边,少了一两只鲁道夫应该看不出来,就当是被狐狸叼走了。
      我走出房间,安排斥候队长去偷鸭子:“别让任何人发现,否则你只能吃鸭屁股!”
      就在这时,我看到鲁道夫带着亚伦从楼梯口走上来。
      亚伦向我挥手:“约翰先生,这件事您做得太好了。”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您证明了自己!我该早一点来堂区陪您的。”
      我闻着亚伦身上的气味,心跳加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约翰先生在堂区也很朴素。”鲁道夫在一边说好话:“他变了。”
      亚伦抚摸着我的脸颊:“变瘦了,下巴比以前更尖。”
      “我会努力变得简朴一点。”我口不对心的说,其实心中已经在安排回到文森特市之后的华丽晚宴。
      “那位替堂区驱逐老鼠的诗人,我打算奖励他。”亚伦说:“他简直是神派来帮助我们的。”
      亚伦还要说话,乔治亚的房间里突然传出鸟类的惨嚎声。
      “怎么回事?”我跑到乔治亚的房间里,只见乔治亚蹲在一只死鸽子面前,眼神贪婪。鸽子的腹部已经被撕开,而乔治亚的指尖染着鲜血,看起来天真的脸颊上也有几滴殷红的液体。
      我差点被他气死,这家伙从窗台上捉到一只鸽子,正在拔毛去内脏。
      亚伦也看到了这副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伯爵大人,恕我直言。”我迅速想到了辩解的理由:“堂区的饮食太清淡了,而乔治亚他非常喜欢吃肉。”我把脸埋在亚伦的胸前,差点泣不成声:“我们过得十分艰苦,每天不是卷心菜就是芜菁,恨不得把我们当成兔子来喂。连我最喜欢的砂糖卷都没有——”
      亚伦拍打着我的背:“我会补偿你。”
      鲁道夫跪在死鸽子面前:“噢,上帝!我可怜的艾丽莎!”他捧起鸽子,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鸽子染血的羽毛:“你还没为我送一封信就死掉了!”
      “等等,这是只野鸽。”鲁道夫哀伤的表情瞬间冷酷起来,随手将鸽子往地上一丢:“可恶的家伙,经常吃掉我喂给信鸽的食物。死了正好。”
      乔治亚迟疑的说:“那我可以吃了它吗?”
      “随便吃。”鲁道夫说:“野鸽的可恶程度仅次于老鼠和礼拜后不捐钱的人。”
      第三十三节
      在卧室中,我用尽量简短的语言汇报如何找到乔治亚和他驱鼠的方式,用夸张的语言描述自己在堂区的工作经历。
      “我独自熬夜研究所有关于灭鼠的书籍。”我揉揉鼻子,声音发酸:“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窗外是呼啸的夜风,用冻僵的手不时抄录笔记。”
      亚伦挠着后脑:“可现在是初夏啊。”
      “……别说这个话题了。”我把目光转开:“反正我成功的消灭了堂区的老鼠。奖励是什么?”
      亚伦突然解开短斗篷上的胸针,将丝绸斗篷丢到了床上:“奖励就是这个。”他坐在床沿边,缓缓解开衬衫领口上的系带,露出结实的胸膛:“一件意想不到的珍宝。”
      我语无伦次:“这太突兀了!我还没准备好,至少得先洗个澡——”
      和某些小说上写得一模一样,富有魅力的上司想用特殊的方式来奖励你。
      亚伦从脖子上解下一根吊坠递给我,表情十分郑重:“这是我从圣城带回来的一块石头,它将庇护你。”
      我接过吊坠,将它珍重的放在口袋里。石头吊坠的表面已经被磨得相当光滑,抚摸着它,相当于间接触碰亚伦的肌肤。
      亚伦穿上衣服,语气变得有些疑惑:“说到圣城,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名老骑士。他向我提起故乡的花衣吹笛人传说。”
      “那名吹笛人和乔治亚一样,宣称自己能驱逐老鼠。他吹起笛子,老鼠就跟着他跳入河中。但是城中的人背信弃义,没有兑现吹笛人的报酬,吹笛人就把城中的小孩引入深山,从此消失不见。”亚伦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
      我想了几秒钟:“吹笛人的报酬是多少?”
      “据说是两枚金币。”
      我大笑起来:“完全不可信。怎么可能有人比鲁道夫还小气?才两包砂糖的钱而已。”
      亚伦沉默了一阵:“……那名老骑士亲眼目睹了他的小伙伴在笛声的蛊惑下一个个跟随吹笛人走进深山。他当时因为摔伤了脚,在床上动弹不得,才幸免于难。”
      “漏洞。”我提出故事中的疑点:“吹笛人干嘛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明知道把小孩引进山里是收不到酬劳的。如果是我,就会让小孩一个个往河中心走,除非他们拿出钱来,才能停止笛声。”
      亚伦哭笑不得的摸着我的头:“到底该说您是太单纯,还是太恶毒呢?”
      我脱口而出:“我是格拉摩根的间谍总管,只对您单纯,对您的敌人恶毒。”
      “放心,那个人不可能是乔治亚。”亚伦说:“那个老骑士已经七十多岁了,而花衣吹笛人是他六岁时见到的,年龄不吻合。”
      我点点头:“乔治亚看起来就是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像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我和亚伦一起去慰问躺在床上休息的乔治亚,亚伦将装在袋子里的半磅珍珠交给他。
      乔治亚一把抢过袋子,把它捂在胸口,小声念叨着:“得救了。”
      亚伦对乔治亚的无礼行为视而不见,他的语气温和如春风:“乔治亚先生,格拉摩根堂区将会感谢您。”
      乔治亚只顾数着袋子里的珍珠,敷衍的说了一句:“嗯。”
      “您愿意帮我们驱逐军营中的老鼠吗?”亚伦谦逊的弯下腰:“我们会拿出同样多的酬劳。”
      “唔——”乔治亚为难的看着亚伦:“对我来说,半磅珍珠就够了。”他摇摇头:“再做一次那种事情会很累的。我,我不敢透支自己的身体。”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说:“抱歉,我无能为力。”
      真奇怪,这个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半磅珍珠”这个概念。他连远超过珍珠价值的金币都不放在眼里,同时还拒绝了另外的半磅珍珠。
      “我恳求您再考虑一下。”亚伦说:“军营的老鼠同样猖獗。”
      乔治亚扭动了一下,从被子里钻出头:“我有个条件。我得休息一周才能再次驱鼠。在这段时间内,我要自由活动。谁都不能管我!”
      亚伦爽快的答应下来:“只要不伤害他人,这些要求都能得到满足。我已经在军营备好了半磅珍珠。”
      “我尽量不会伤害其他人。”乔治亚小声的问:“万一是无意的呢?”
      “您想得太多了。”亚伦给乔治亚盖上被子:“好好休息。您什么时候去军营都可以。”
      乔治亚从床上坐起来:“我现在就要去,堂区没有东西吃。”
      “伯爵大人,您听到了。”我继续控诉起鲁道夫:“在堂区这个恶劣的地方,这位可怜的吟游诗人遭到了多么凄惨的待遇。”
      亚伦深吸一口气:“既然堂区不好,您也和乔治亚先生一起去军营怎么样?”
      “不不不您理解错了!”我慌乱的挥舞双手:“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回文森特市!
      亚伦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也会和您一起去军营的。您在堂区瘦了这么多,应该让沙维好好给您补充营养。”
      我的脸颊变得火烫。乔治亚则咕哝了一声:“好冷,我的皮肤要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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