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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毒打王氏 ...

  •   当夜,王氏和衣躺下,不时便入了梦乡。梦境里,她家缠万贯,已是人上人,随便勾勾手指,那些曾经欺辱自己的人立马屁颠儿地赶来匍匐在自己脚下。此时,她梦到二小姐跪在自己跟前,任打任骂,一副委屈又屈辱的表情,眼角还啼着泪……

      王氏一棍子往二小姐身上打去,正爽着,却不料一阵敲门声乍响,梦被惊醒。

      这下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就朝门口吼去,“哪个杂碎扰老娘清梦?”

      ……

      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吼声,然而这都好一阵子了,却不见有人回答,而那敲门声还越来越大。“门口的人给老娘说话!”

      ……

      王氏又朝门口喊了许多声,但依旧没有人回她的话。窗纸上的黑影晃动,不知是人还是……王氏猛然被吓到,心里一阵恐慌。

      时间分秒难熬,她全身的肌肉绷紧到逐渐僵硬,想强装镇定都不能。

      “门口的人,你说句话行吗?”

      语气近乎哀求,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气势。而这句话又是如同石沉大海般地毫无回音。王氏只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完了,小鬼索命来了!!

      她揪着里衣把自己缩成一团。当初为了喜庆,她还专门为自己定做了一套艳红色里衣,此时想起,那颜色就如同婴儿的血,而那敲门声变成了一声声响亮的啼哭,最后又渐渐衰弱下去。

      “你不是我害得,别来找我,求你了,千万别来找我……”王氏埋着头口里止不住地嘀咕,身子都在颤抖,而此时那敲门声正如那啼哭渐渐削弱至无。

      门外的傅尚卿见屋里头渐渐没了声音,便踹开了门。“阿婆,尚卿子夜敲门可吓着你了?”说话的声音和一阵踹门的声音一同响起。而她隐在黑暗里,笑眯眯。

      王氏被吓得半死,却发现不是鬼,而是二小姐。好半晌,她才从那恐慌中走出来。接着,她便狰狞着一张面孔下床,冲到二小姐面前就想给她一耳光子,可手还么举起来,就被踹了一脚。

      狰狞的面孔上又是慌乱错愕,又是怒气,她张口欲骂,可看着二小姐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霎时噤声。

      傅尚卿此时的气场全然不似之前。她即便是笑着站在那儿,也让人脚底生寒。而这也恰是她想要的。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的人,终究是要不同些才好。碧如:心思要多,手段要狠!!

      突然,有人从傅尚卿身后窜出来,正是秀玲。她冲上去,就是对王氏一阵拳打脚踢,而处在出神状态下的王氏毫无还手之力。“尚卿,你说的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秀玲是母亲留给傅尚卿的人,说是婢女,实际上两人却情同姐妹。傅尚卿是从不许她叫自己二小姐。

      “下手轻点,可别打死了,留口气,我好问话。”她点燃油灯,顺便关上房门。

      王氏欺软怕硬,又害怕鬼神之事。这七月里,傅尚卿半夜随便吓吓她,吓完再让秀玲揍她。看,这效果立马就出来了,现在的王氏委实是一副谄媚狗腿的样子。

      “二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推您下马车,求您别再打了,你要问什么,我都说。”王氏抱头哀嚎,秀玲这回可是下了真功夫地揍她。

      跌下马车是前世没有的事情,敢情这还是王氏推的?尚卿沉脸,而秀玲早已经怒火攻心。

      “老妖婆,你居然敢对尚卿下了毒手,我就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平日里对底下的人抽打辱骂,那我今日也让你好好尝尝这滋味。”秀玲说着便开始将王氏往死里打。

      “二小姐,我错了,我该死,求您别再打了,以后我什么事都听您的……”

      王氏受不了这番毒打,口里一个劲的认错,痛得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傅尚卿恶寒地撇开眼,示意秀玲停下,别脏了手。而秀玲似乎不解气,又在王氏身上踹了一脚。

      “你推我下马车,我暂且不计较,从现在开始咋们进入正题,我问你答。”傅尚卿率先坐下。王氏的反应慢了几拍,秀玲又是一脚,她这才朝尚卿连连点头。

      “你说我该什么时候回京?”

      “八月初一之前……哎呦,痛……二小姐,您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八月初一之前回京是燕氏的安排,若傅尚卿执意不从,那她回府后定不好对父亲交代。她本是想采用迂回隐忍的方式胁迫王氏,但如今好似乎改成了武力威胁。

      傅尚卿也不再跟王氏废话,“明白就好,你明早就启程回京,给将军带个口信。说二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身体渐感不佳,需要修养数日,八月十五才能抵达京城。”

      她顿了顿,忽然笑道:“你要背着我干其他事,那回京之后,看燕氏到底会不会护着你?一条狗就要有一条狗的自觉。”

      她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让王氏等人提前回府。她可不想查探嘉鸿湖事件时,身边还有王氏这个作死的老妖婆。

      而今夜的这番动作确实震慑到了王氏,至少在第二日时她很安分,傅尚卿叫她往东她绝不敢往东。回京之事她也毫无意见。

      王氏临走之前,她还特意提醒,“记住是给我爹捎口信,而不是燕氏!!!”

      傅尚卿话中带着几丝狠厉。王氏若不照办,当知道是什么后果。傅尚卿自是有法子整得她痛不欲生。那时秀玲站在尚卿身后,王氏见此吓得面容失色,忙不迭地上了马车,想必昨夜的教训会让她今后安分起来。

      傅尚卿原本只想留下一马夫驾车,但出乎意料地是,有一婢女居然主动提出,要和二小姐一起留在嘉鸿城。

      昨夜完事之后,傅尚卿打开王氏的房门,却见到一人傻在门口,就是那婢女。她像是被吓得失了魂魄,好久才回神“我听到阿婆房里的动静……”

      “你在下房打地铺,怎么会听到这里的动静?”

      那王氏为牟取油水,所以给婢女和马夫定的是下房,而自己住上等房间。上、下等房隔着十万八千里,怎能听到动静?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奴婢,奴婢……”那婢女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此番插曲最后不了了之,傅尚卿虽对那婢女并无好感,但也并未刁难她,还甚是同情她跟着王氏的遭遇。

      可没想到第二日晨时,她敲响了傅尚卿的房门,“二小姐,奴婢……你可要去楼下?”

      她始终低着头,说话支支吾吾地,傅尚卿十分不喜。那婢女留给傅尚卿的第一映像便是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简直就是没有性格,更是毫无用处。

      “你有什么话直说!” 她双手抱胸,蹙眉。

      而那婢女此时忽然抬头,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深呼一口气,“奴婢希望能留下,求二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她知道今日王氏要走,为了能留下就提前来找自己。且不论她是什么居心,但显然她昨夜是在偷听。

      “奴婢不是燕氏的人。”她见二小姐不耐,赶忙解释,“我奴婢是临时顶替上来的,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却不料王氏……”

      原来她是不堪忍受王氏的刻薄对待,才如此锲而不舍地哀求留下。看昨日她丢弃尊严做王氏的脚踏,就可知她这些天来受的屈辱。但一码归一码,傅尚卿并不打算多带个人在身边。

      然而,这时秀玲来了,她是个爱憎分明之人。这不,一听那婢女的遭遇就很是同情,当即便答应了留下那婢女。

      秀玲不是冲动之人,也不是怜悯心泛滥之人,后来她也解释了情况。那婢女的身份确实很清白,想要留下的目的也很单纯。于是傅尚卿点头,不疑有它,秀玲的能力与忠诚,她信得过。

      从嘉鸿城到京都,也不过四五天的时间,离八月十五还早得很。傅尚卿打算在这里待上数十日,卡在十五那个点回府。

      当日她便吩咐马夫前往嘉鸿湖,它在嘉鸿城东边,从这里过去得用上好几个时辰。这回,马车内多了那婢女,她一直缩在车厢角落里,并无多少存在感。

      “尚卿,咋们去嘉鸿湖可有事?”秀玲好奇。

      傅尚卿本欲将自己的打算说出,但此时车内多了个人,便也多了几分顾忌,“倒无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去嘉鸿湖赏赏景。”

      “赏景?嘉鸿湖那可是……”

      嘉鸿湖事件是禁忌!

      秀玲说到一半,忽然察觉自己的话,立马闭嘴。而那婢女此时却抬了头,可一察觉到尚卿在盯着自己后,又慌忙地低下头去。

      虽说嘉鸿湖事件人人都知道,那婢女可能只是好奇。但尚卿依旧蹙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那只是第一映像的影响,才让自己把她往最坏的一处去想。

      之后,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沉默。秀玲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而那婢女还是缩在角落里。

      这会子,傅尚卿却不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因坐得太久感觉不舒服,便挪了挪身子,却发现腰和腿的骨头是抽气儿的疼。昨日还只觉得小痛,可今日这动一下,就好似乎所有疼痛感都放大了。

      王氏还真敢把自己推马车!?傅尚卿莫名地给气笑了,昨日就真该像前世一样,直接抹了她的脖子解恨。

      “尚卿,你这是怎么了?”

      秀玲忽然看到到她隐忍疼痛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翻开尚卿的裤脚,脚踝淤紫难看,肿了好大一圈。傅尚卿自己也被这么一幕吓到了。

      秀玲的声音颤抖,“可痛得厉害,我帮你揉揉。”

      “那个,奴、奴婢知道嘉鸿湖附近有一家药店,叫百药铺。”那婢女忽然开口,声音细如蚊呐。

      “啊,你知道?那你去前面给马夫指路,咋们现在就去百药铺。”秀玲看尚卿痛得都出汗了,就以为她摔得十分严重。

      而傅尚卿本觉得没什么要紧的,这会儿被秀玲一折腾,到也觉得有点严重。她心中暗道:八成是痛得麻痹了,是得好好治治,切莫留下后遗症。于是装得一副相当难受的表情,以博得秀玲的关心。

      有人疼惜时,尚卿便拿乔,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无人时,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就如同前世,自己嫁给楚澜四年,受尽冷落四年,一个人呆在府里,终日只有灯影相伴,尽管处境凄凉,但也这么过来了。

      而且她自己也对这嘉鸿城很熟悉,自然是知道城东嘉鸿湖的百药铺,但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去治疗,而是选择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毒打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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