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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更进一步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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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夏日初升的朝阳才刚刚放射出它一点点金黄色的曙光,坐落在东京都的凤氏集团其中一家大型医院就迎来了今天第一位探视者。
当然,这并不是说凤氏集团下属的这家医院所规定的探视时间早到医院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的时间。实在是因为来者并不是从病房大楼的底层大门进入,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从何处跳到了这座病房大楼的顶层。
这凤氏集团下属医院的首位探病者不是别人,正是于昨天刚刚处理完静灵廷队务回到现世继续未满一年的驻守的九番队队长绫濑川遥。
清晨的朝霞正慢慢地由淡淡的微黄色转变成耀眼的金红,而这由自然界给予人间的华美外袍给来到医院并没有立刻进入大楼内,只是静静地站着的遥增添了几分难言的瑰丽之色。站在病房大楼的顶层的她那在晨曦中映出的灼灼风姿宛若坐落于地球两极万年不化的冰川,静静地在难得的朝阳中享受着那暖而不燥的金色光辉,令所见之人不禁神往。
过了一会儿,遥才举步走到天台的入口处,伸手拉了拉入口的铁门,却发觉铁门从里面锁住,于是呵呵轻笑了两声。
难得今天自己想要从正规通道进入(完全没自觉自己现在站在人家大楼的顶楼),没想到却被锁在了门外,不过…………
就跟奇迹一般,原本被牢牢锁住的铁门在遥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后竟然像是有钥匙从里面插入一般,铁门的锁就这么被打开了。
进入用世人难以道明的方法打开的铁门,遥瞬步离开了病房大楼的顶层,向她今天的目的地跑去。
而五分钟后,一名淡紫色头发的男孩在看见这扇已经敞开一段时间的天台铁门时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掏出口袋中属于这扇铁门的钥匙有点纳闷。
“难道说,有人也喜欢这么早来这里?……所以,也问护士配了这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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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想要探视的人的灵压,遥沿着病房大楼的安全楼梯一路瞬步而下,最后停在了大楼的某一层处。进入这层的走廊,遥看着走道内部的几扇病房一小会儿后,最终选定了其中的一扇用刚才相同的方法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这间病房是这家医院中为数不多的豪华病房中的一个,室内小到帮助病人饮水用的汤匙,大到摆放在地毯上的高级床铺,全部都是品味高雅的高档物品。可是,这满室的豪华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扎满层层的白色绷带的人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悲哀和内疚显得十分苍白。
那双平时活泼纯真的黑棕色大眼就这么静静地、呆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那空洞的眼神虽然是朝着上方,但是却明明白白地让人一看便知他所看的并不是那个挂着一盏琉璃灯的天花板。
也许这双眼睛就这么从它的主人进入这家医院以来就这么一直、一直地这样睁着,从昨天一直到今晨。
映出这任何一人见了都为之动容的一幕,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而这轻声的一叹让从昨天开始就安静得有点可怕的床上人震了一下,原先无神看着天花板的黑棕色眼睛此时也有了些许光彩。
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黑棕色眼睛透出复杂万分的情绪,光邦断断续续地唤着遥的名字:“…遥……遥……”
“我在这里,光邦。”瞬步来到床前,遥柔声回应道。
伸手轻抚着从白色绷带中露出的浅黄色头发,遥轻颦了一下眉头,但是从那双冰蓝色眼眸中涓涓流出的满满的暖意却丝毫未减,而是多了一些怜惜。
“……唉——,光邦。”沿着那浅黄色的头发向下,白皙的指尖轻触着光邦头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遥对于光邦此时的状态和心境早已了然于胸。
“……拒绝井上的治疗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么?”
很明显,刚才的问话道出了为何在被黑崎一护一行人送到医院后的光邦身上的伤痕原封不动的真相,光邦也因这句触及他内心愧疚于环他们的心思的问话再次沉默了下来。
想利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痛苦以补偿给自己同伴们带来的伤痛,还是想要让这不断刺激自己痛觉神经的累累伤痕干扰自己不断回忆昨天那令他心肺俱裂的一幕?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难以奏效呢!
内心的翻腾不安,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昨天血腥的画面,让躺在床铺上沉默良久的光邦觉得难以呼吸。
心,好痛。
环,这个将自己从家族的层层压力中解脱出来,告诉自己“承认自己弱点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人”这句话的男孩。平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脑,却意外的心思缜密。可是,就在昨天,这个一直笑得一脸爽朗的阳光男孩却以命相搏,原本明媚的笑脸也转变成了濒死前的绝然。
这,是因为自己。
镜夜,虽然对于外界的一切事情都能够尽握手中,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是一旦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却有时候出乎意料的迟疑不前。那双如夜晚星空皓月般深邃慧洁的眼睛凝结了多少的智慧和神采,却在昨天无奈地失去了一半。被残忍地剥夺了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的右手和右腿,如果不是昨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遥的朋友,也许今生今世这个笑看世间风云变幻的男孩将会在轮椅和病床上了却残生。就算是这些伤痛被那个叫井上的女孩治愈到可以完全恢复的状态,但是那个刻骨的剜眼和断骨之痛肯定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而这,也是因为自己。
光和馨,平常虽然摆出相同的表情,但是却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同时也是一个比一个感情细腻敏感。在外人看来,似乎他们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乐此不疲地游戏人间,却在昨天笑出了那临死前的释然。从他们白皙的脖子上流下的鲜血,他们竭力忍受着痛苦和死亡的煎熬而颤抖的身体,那种特殊的沉默像一把钳子死死地卡住了自己的咽喉。
这些,都是自己带给他们的。
还好,现在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可是,这并不等于说,这些能够成为自己原谅自己的借口。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让自己从这些枷锁中解脱出来?
也许,一直带着这些枷锁…………更好一些。
看着光邦此时微敛起的眼睛,将他心中的愧疚、伤悲、直至最后将所有的沉重加诸于他自己的坚定全然收入眼中,此时,遥十分明白在这次的经历在光邦的心里面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烙印,而且恐怕有强烈责任感的崇也是如此。
现在的光邦、崇和那时在内心世界里面迷失的十四郎一样,因为心中难以言喻的无助和伤悲将所有的责任像镣铐一样套在了自己身上。
所不同的是,那时的十四郎是因为从心底深处想要挽回那个人的命运,于是在内心世界重现了那个黑色的雨夜,同时也让自己迷茫在其中;而今天的光邦和崇虽没有丢失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漩涡中,可是也因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人遭到如此难以回首的劫难(而且还是自己带来的)感到责任难以推究。
比十四郎那时的情况稍好的是,作为受难者的环、镜夜、光和馨他们没有给光邦和崇带来永久地伤痛。所以,这种难以抚平的烙印虽然的确是难以抚平,但还是可以慢慢地治愈的。时间,更多的经历,以及环、镜夜、光和馨他们的态度将会潜移默化地解开缚在光邦和崇身上的镣铐。
“光邦,……”
低声唤着光邦的名字,遥俯下身来用自己的脸颊轻轻靠了靠略冷的脸颊,用那双明明颜色冰蓝却蕴含了漫天柔晖的眼睛对上那双因承受着山一般重压的略显灰暗的黑棕色眼睛。
“你很累了,睡会吧。嗯?”
愣愣地看着这将自己包容起来的温暖,光邦黑棕色大眼上的睫毛扇了又扇,眼眶中莫名地开始湿润起来,透明的液体逐渐凝聚,慢慢填满,直至溢了出来。
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光邦不知是不想让遥看见现在自己这副颓然的样子,也不知是留恋着这股温暖,一把抓着遥的衣衫坐起来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眼泪这时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地瞬间浸湿了衣衫。
而被他紧紧抓着的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无声地环着他。
终于,满室的苍白开始添上点点本该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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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遭到严重伤害的有六人,内心被蹂躏践踏的有两人。
平常最不容易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也许就是最不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同时也是最容易将一切淤积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而一直少话的崇就是这样。
将因为身心俱疲而哭着哭着不由自主地睡着了的光邦安置好,遥推开病房门就看见了靠在墙上静静地站着的崇。作为这次事件中与光邦站在相同处境上的崇并没有拒绝井上的治疗,原本身体上的受伤程度不亚于光邦的崇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处,只余下了几处小伤。
不过,这也许就是最糟的地方。
“崇,……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
“……那么,你准备在这里站多久呢?”
“……”
“……我不知道。”
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很难回答。
那天以前,自己所站的一直是“好好地保护好环、镜夜、光邦和双胞胎,不让他们遭到任何危险”这个位置上。可是,那天以后,这个已经站了十多年的位置一夕之间突然土崩瓦解。
如果自己在听说服部弘彦当初以非常手段登上服部家当家的地位时,能够联想到他的野心不仅于此,会对作为武术界领头人物的光邦和自己下手的话,那么服部弘彦这次的行动就不会那么顺利地成功。
如果自己在得到可能有某些人会在武术大会上做些手脚的消息时,能够联想到是服部弘彦利用某些渠道放出的假消息来放松他们的警惕,让光邦和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武术大会的防范上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忽略了武术界门外人的环他们,让服部弘彦有机可乘。
如果自己在被服部弘彦要挟绑架时能够有一丝半点的防备心,那么也不会在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线索的情况下被服部家的上忍们带走,让被困在服部家地牢中的他们被死死地困在死亡的悬崖边挣扎,听凭服部弘彦的耍弄。
如果………………
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
记得昨天自己之所以没有拒绝那个叫井上的女孩那种不可思议的治疗方法,是因为那时的自己有一丝冲动,想要以可以战斗的身体去亲手了结那个给他们带来噩梦的服部家。
另外,……也许心的最深处还想利用这个被治愈成看起来仅剩几处皮肉伤的身体承受外界来的诸多非难。毕竟和不肯接受治疗的光邦比起来,自己这副没有受什么伤的身体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不应如此。
如果这些谩骂和谴责能够让自己一直难以安宁的心定下来,那……就好了。
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是什么呢?
原先的守护位置早就不是自己这种不堪其任的人有资格担任的了。
负罪?
这次给光邦、环、镜夜、光和馨带来的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的遭遇岂是简单的“负罪”两个字可以挽回得了的?
现在的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说不清了。
也许,……是已经没有位置了。
就这么站着而已。
冰蓝得清澈无比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头偏向身侧,自责到不愿与自己对视的男孩,遥轻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就在不久前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曾经好几次将自己高高地举起。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她也很想这么做来帮助崇来摆脱现在那种无奈且又内疚的心情。
上前一步,将崇放在口袋中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拽了出来,并将它们一一扒开后执起在唇边轻触了一下。
“这是给勇者的。”用最诚实的目光对上因过度惊诧而转过来瞪着自己的崇,遥任由崇闪电般地从手中抽回他的双手微笑地说道。
勇者?这是在说自己么?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呼,更加配不上刚刚那个…………
“不,我不……”再次将脸偏向一边,虽然留恋着眼前那美丽的微笑,但是脑海中不停重现的昨天的影像告诉自己没有资格接受那股温暖。
“崇,你是勇者呢!”伸出右手轻触上崇偏向一边的脸颊,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遥此时的声音不急不徐,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不只是你,环、镜夜、光邦、光和馨你们都是。”
“勇者并不一定需要永远地站在保护他人的位置上,哪怕是一瞬间,一句话,一个举动,只要能够用自己仅有的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人就是勇者呢!”
“而这,无关于最终的结果,只要你尽力了。”
一下子,心中被强支撑起的那股子硬气崩塌了,听了遥这番话的崇觉得压在心头的重石忽的化成了灰烬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寻常人此刻应有的软弱和劫难后想要寻找慰籍的心。
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举起,轻握住停留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弯腰将额角放在身前人的肩上不再动弹。
借我靠一会吧!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让我在这种时候可以完全暴露自己还有软弱的一面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你。
对于是否是勇者,对于站在什么位置上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看见你能够对如此软弱的我还能展露出那种令我心安的微笑。
而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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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像一柄尖刀在自己眼窝中不停地翻搅,将自己的眼睛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光明,已经不再都属于自己的眼睛;黑暗,占据了其中的一只。
躺在病床上休息了一夜的镜夜死死地用扎了一圈绷带的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以压制此处的痛觉,他是被这跟昨天挖眼时一模一样的疼痛给弄醒的。虽然这疼痛不停地考验着他痛觉神经的最极限,但真正令他觉得恐惧的是,明明昨天已经被那个叫井上的女孩治愈的右眼现在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是怎么了?
明明昨天已经治好了呀?!!!
想起以前从某处看见的一个故事后,镜夜苦笑了一声。原来,自己也有亲身体验这种感觉的时候。
记得那个故事是这样的。
一位青年在工作中不小心切断了自己的手,并且因为某种原因没法重新接回原处。奇怪的是在伤口处愈合后,这位青年一直都感觉愈合处很痛,而且是那种不亚于手被切断时的疼痛。在四处求医无果的情况下,这位青年找了一名很出名的心理医生,看看他是否能够给自己解决这一直折磨着他的疼痛。心理医生在分析完他的病情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虽然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你内心深处对于那次断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而现在一直折磨着你的正是那里的伤口。”
而现在的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伸手按下床边的按铃,镜夜平躺在床上竭力忍受着持续的疼痛,等待着值班医生的到来。
先不管到底是生理上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暗示,当前所要解决的是这个不停干扰他思维的疼痛,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值班医生到来的速度比镜夜想象的要快,快到镜夜按下按铃不到半分钟就有人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帮我开一瓶止痛片。”被疼痛折磨得紧闭双眼的镜夜也顾不上打招呼之类的事情了,反正都是自家医院的医生。“另外,帮我预约一下凤氏集团疗养院的XXX医生,我需要他的心理咨询。”
“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眼睛好象………………”勒紧拳头忍受这疼痛的镜夜一下子停住了话音,而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回应他话的声音是即便是再疼再痛都能够立刻分辨出来的那个人的声音。
睁开紧闭的双眼,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以便于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放在白色床单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直至将床单勒出数道折痕。为确定自己眼睛中所映出的人儿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梦幻,镜夜在停顿了几秒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触上了这个本来可以向她的方向迈进一步的女孩。
不是幻觉,她,回来了。
可惜,自己还停留在原位。
“……欢迎回来,遥。”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逐渐蚕食着自己的心,尽力扯出欢迎的微笑,镜夜只觉得心里面无限的酸楚,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许昨天不应该让那个叫井上的女孩医治自己…………
本来以为从昨天开始可以离她更近了一点…………,可是现在仍旧停留在原地。
“嗯,我回来了。”对于那只触碰到自己手臂上的右手,遥并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相反地,更上前走进了一步,坐在了镜夜躺着的病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半开的窗帘外洒进轻如金色薄纱的阳光。看着这个在心中翻腾了无数遍,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孩,镜夜还是被那双明明是深邃却清净的冰蓝色眼睛恍了一下神。只不过,今天这双眼睛好像又增添了一些他好像读不懂却又好像能够读懂的东西。
算了,这种感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镜夜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自从遇见她开始,自己也能够习惯承认这个世界上也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怎么了?哪里痛?”那纤纤如玉般的手指轻轻触上了镜夜的右眼,并且一路而下依次小心查看了镜夜昨天受伤的地方。
哪里痛?听了遥的问话,镜夜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刚才疼痛不已的右眼,同时也发现本来今晨起来后一直一片黑暗的右眼又能看见东西了。
看来比起心中的酸楚来,昨天的心理障碍已经在不经意中退避三舍了。
“不,没有哪里痛。”在心中暗暗叹息着,镜夜的脸上却露出让对方不用担忧的微笑。
没有哪里痛么?明明刚才进门时听见的声音是那么真切的痛苦,现在却回答没有哪里痛。按照昨天的情况来讲,被那个人类从心理上打击的应该只有光邦和崇两个人而已,而作为被利用的工具,环、镜夜,光和馨四人虽然不能说心理上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应该没有光邦和崇那么严重。
如果说,刚才的痛苦是表露在其外的话,现在镜夜的语气似乎在勉强着自己些什么,掩饰着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困扰着他?
听了镜夜的回答,遥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这个靠坐在雪白色靠垫上的男孩。明明是温暖明净的阳光,为何在这个男孩身上却显得意外的暗淡?为何眼前的画面隐隐透露着一些欲压制却难掩的伤感?
“镜夜,你知道么……”看着眼神微露暗淡的镜夜,遥轻勾起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说道:“虽然我经历的时间比你们要长的多,但是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并不等于说我事事都很清楚明了,…………”
“所以说,如果有些事情你们不对我说的话,可能我要好久好久才能知道。镜夜,环,光邦,崇,光,还有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转头看向已经站在没有关上的病房门边多时的五个人,遥说道。
“嗯,我想我们都明白了。”与门口站着的同伴们相视一笑,镜夜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开始明亮了起来。
是啊!如果我们不说,一直在前面走着的你即便是知道身后有人,却不一定知道他们在等待着你的回头。所以,只有叫住你,告诉你我们希望能够靠近你,至于能不能够让我们靠近,就在于你,而不在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