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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

  •   疯玩了三天,最终老鬼和闪电也没挖出那颗滚进臭水沟里的“玻璃珠子”。闪电气得跳脚,命手下到处去抓叽喳。无奈叽喳是只长翅膀会飞的鸟,她在警惕性高的时候几乎是足不沾地,谁也拿她没办法。
      小monkey的失踪,彻底毁灭了老虎心中仅存的一丝生机。他不吃不喝,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回家,爸妈,小熊猫,兔子……一切都变得飘渺虚幻,不真实了。老虎只能确定的是,小monkey不会再回来。在这个人的世界里,唯一陪在他身边,对他好,照顾他,给他带来欢笑的朋友,不见了。老虎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猫国呢?为什么不在小monkey可能会遭遇到危险的时刻,守护着他呢?原来,在与小monkey的那一段友谊里,自己从未付出。一直以来,都在是心安理得接受。
      比老虎还难过的,是咪咪。她把小monkey的被害,全部归为是自己的责任。但她不像老虎那样萎靡,而是调动所有部下,地毯式搜查。就算把这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找到小monkey!可惜,一无所获。八爷惨死的样子,每夜出现在咪咪的噩梦里。他总是一遍遍追问咪咪,为什么要害死自己。咪咪在梦中挣扎,却动弹不得。然后,小monkey的哀号声传来,咪咪就醒了。
      记得当初,为了要挟八爷帮老虎回猫国,咪咪曾向他要了一件信物。咪咪找出那个红绳坠着的小布包,屏气凝神,打开。里面,是一枚已经长了铜绿的小牌。和老虎脖子上挂的那只,一模一样。层层浓雾,重重笼罩。咪咪无法理解。直觉告诉她,老虎可能知道些什么。
      “你瘦了好多。”咪咪递给老虎一包牛肉干。老虎摇头,“不想吃。”咪咪没勉强,拿出八爷押的信物,“这个,你见过吗?”老虎呆呆望着小铜牌,伸手不可置信地小心触碰了一下,“谁的?怎么和我的一样……”“八爷的。他临死前,我向他要来……”后面的话没说,说也没用。
      “我真的已经糊涂了。”老虎把八爷的小铜牌接过去,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咪咪,我想解开这一个又一个的迷团。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如果不回猫国,这一切就无解。但回了猫国,就一定能找到答案吗?”老虎哽咽,“你们。你,小monkey,老鬼,叽喳。你们的生活原本多平静。而我一来,把这些都打破了。虽然不明白原因是什么,但八爷的死,小monkey的死,叽喳的受伤,这一件又一件的坏事发生,不全都是因为我吗?咪咪,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把我身上的霉运也一起带走,还你们一个正常的生活……”
      “你这么说话,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叽喳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咪咪,玻璃珠子还给你。”

      闪电独自享用一整只烤鸭。老鬼站在一边,连块骨头也没分到。“八爷这一死,你的威信就更大了。至少,没人再敢顶嘴。怎么,还不高兴?”“我的威信?”老鬼冷笑,“是你的威信吧?”闪电眼珠一转,“我不过是个军师,属于默默无闻的幕后人物。哪敢夺你的权?”老鬼翻白眼,“要不是看我儿子黑不溜的面子,谁会在这里站着,听你的奚落!我老鬼,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儿……”
      “你儿子在我们那儿,过得很不错。每天什么也不用干,只管吃饱睡好。呵呵,这里的猫,没一只比他好命的。老鬼呀,你上辈子是烧了高香了。还图个什么呢?”闪电吐出没啃干净的鸭脖子,嘴边尽是亮汪汪的油。老鬼叹气,“所以,我认了。不过,闪电,你在弟兄们面前,多少也给我些面子吧。我都已经很让步了。”
      闪电恶狠狠扔出一根鸭骨头,砸中老鬼左肩,“你他妈的不要总唧唧歪歪提要求!老子很烦。”又话锋一转:“喂,你对那颗猫眼石,知道多少?”“……不知道。从没听八爷讲过。”“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我吃饱了,想睡个午觉。麻烦你把这里的骨头渣子清理清理,招来蚂蚁就讨厌了。”闪电霸着老鬼的破沙发,香甜地一歪头,睡了过去。
      待闪电睡熟,老鬼轻手轻脚溜出去,和咪咪会合。“我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找你的。我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弄不好就是一个死。有话,快说。”咪咪调节呼吸,忍了又忍:“老鬼,你以为我愿意见你?咱俩的帐,终有算的一天。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八爷死了,你也不安全。闪电又正控制着你们的人,难保他不会对你下手。那天,叽喳说,在我去见八爷之前,有只小猫在垫子下做手脚。查清是谁了吗?”
      老鬼眉头紧皱,“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我当是叽喳为了帮你,随口编出个幌子来唬人的。”咪咪急得不行,“快把那只小猫查出来!他很有可能再次使坏。你们的人中间出了叛徒,你一点都不着急?!”
      叛徒。这个字眼太敏感了。老鬼马上想到葫芦,咪咪很快也意识到了。“咪咪,葫芦是你放的吧?”老鬼盯着咪咪的眼睛,想看清她是否有所隐瞒。咪咪不语。“我早猜出来,是你找人干的。这件事,我谢谢你。葫芦虽然伤透了我的心,但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死。要不是因为这个,今天我也不会来。葫芦……跟我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老鬼说不下去了。“别误会。我做这些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只是为了帮老虎。你害死我父母,这笔血海深仇,我是不会忘的。”咪咪转身跑开。老鬼叹气,摇头。

      “我想听听,有关这颗猫眼石的故事。”老虎向咪咪请求。叽喳好奇地瞪大眼睛,装作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在一旁啄沙粒。“好。叽喳也过来听吧,算是答谢你,保护了这颗‘玻璃珠子’。”叽喳听咪咪这么说,很是开心。眼睛笑眯眯一弯,月牙一样。
      咪咪坐在老虎身边,叽喳在他俩中间。“传说,很久以前我们这片土地是由一位国王统治的。国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他的占卜师比他更有智慧。占卜师精通很多,占星,算命,预言。尤其是预言。国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召他进宫,预言今后国家的运势和财富。因为占卜师技艺的精湛和神奇,开始被国内一股逐渐萌芽的恶势力所关注。他们想把占卜师挖过去,为他们服务,与国王对抗。”
      “哇,好好听的故事哦。”叽喳直鼓掌,“后来呢?”咪咪笑笑,接着往下讲:“国王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当他彻底查清已在四处流传的那一可怕消息的确属实后,动了杀死占卜师的心。占卜师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宫中的天才工匠。他们同年进宫,又来自同一个地方,感情比一般人要深厚。没有告诉工匠任何原因,占卜师请求他帮自己打造一件奇怪的东西。”咪咪顿住了,似乎在组织语言。
      老虎和叽喳不言不语,耐心等着。咪咪却久久都不再开口。叽喳绷不住了,问:“后来呢?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咪咪好像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怔怔盯着老虎,“我觉得,八爷没有死。”老虎张口结舌,不知该接话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叽喳反正是被彻底吓坏了,故事也不听,急忙忙告辞,飞走。八爷死的时候,叽喳全程都是看见了的。咪咪……神志不清了吗?
      叽喳走后,咪咪一把抓住老虎的手,“八爷可能真的没有死。他用这一招,自有他的原因。老虎,你相信我吗?”老虎有那么一个瞬间,心里满是对咪咪的心疼。他宁愿时光倒流,看到的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独断专横,冷血自私的咪咪。不是这个,不要是这个。这么无助茫然,惊恐万状,神经兮兮的咪咪。“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了。咪咪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怀疑你,我也是相信你的。”
      一滴细细的眼泪从咪咪的脸颊滑落,“老虎……你不恨我了吗?当初都是我不好,才会害你被抓去点点家……”“没有这么严重,咪咪。点点调皮,但他没有虐待过我。再有,如果没遇到点点,我也不可能知道,猫国并不是个世外桃源……”老虎想讲很多。兔子,老鼠大王,闪电。但他找不出头绪,只好轻轻叹了口气。今天也有很美的夕阳,不害怕失去一切地绚烂着。毫无心机,坦坦荡荡。老虎幻想着,坐在他身边的,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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