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鸟，卜鸟》玛奈

12、第十一章

　　“好了，我要走了，尤菲米娅，是这个名字吧，不会喜欢我在这吃晚饭的。”麦尼站起来，把带来的报纸卷起，蓝色的眼睛有点浑浊，“我必须说这是一个惊喜，你有教过她那些可爱的小魔法吗？”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并且我也说过，这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她甚至没有试过用魔杖。”
　　罗尔顿了顿，接着说:“除了用魔杖打人。”
　　麦尼哈哈大笑。
　　“说真的，她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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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可爱的戴尔菲迷路了。
　　然后只会用魔杖打人的戴尔菲遇见了一条不仅会用爪子抓人还会用牙齿咬人的狗。
　　十分不可爱的狗扑了上来。
　　梅林在上，逃跑中的戴尔菲想，我哪里惹着它了。
　　事实证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说跑多久，首先她根本就跑不快，磕磕碰碰地就差没有来一块石头把她直接绊倒了……
　　狗轻而易举就追了上来，灰色的大脑袋试图靠近着女孩的小腿，接着它张开嘴扑了上来。
　　“滚开！”戴尔菲踢中了大狗的脑袋，然后自己也因为失去平衡而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吃痛地发出一声声音，然后马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呲牙咧嘴的大狗。
　　“你给我滚开！”戴尔菲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狗，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害怕，“离开这里，马上！”
　　越来越近。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狗在被她踢中后不是马上扑过来，而是缓缓地靠近，但是毫无疑问这样也非常危险，因为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所以现在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后退。
　　要是会现在我魔法就好了……罗尔从来不教我这些。戴尔菲第一次无比羡慕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个半哑炮男孩，哪怕是会一点马克学习的那些魔法……也比现在这样要好。
　　太糟糕了，戴尔菲感到口干舌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灰狗，盯着它脏兮兮的挂满哈喇子的牙齿还有灰扑扑的爪子。
　　“救命……”
　　语言最是无力，尽管巫师能够使用强大的魔咒，但是很明显戴尔菲现在的语言仅仅能够寻找其他有能力的人而已。
　　所幸梅林还不打算让她死在这里，附近刚刚好有一个小巫师……还是一个偷偷把家里妈妈的魔杖偷出来练习的小巫师。
　　罗维塔刚刚结束因为让一只鸟成功脱落了最漂亮的一片尾羽（这只鸟只有一根尾羽）而导致的被迫逃亡，气喘吁吁地整理好自己橘红色的长袍，调整好呼吸后沿着小巷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转过巷角，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小女孩被镇子上一只非常有名的大狗逼得节节后退的样子。
　　这还得了？
　　正义感瞬间充满心头的罗维塔上前一步，接近大狗，无比精确地瞄准了灰狗的尾巴，然后大喊着把刚刚用的咒语都用了一遍。
　　然后……她和回过头来的大狗面面相觑。
　　戴尔菲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某一个瞬间她有一种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马克的感觉，梅林保佑，为什么她看起来念了咒语的样子，却没有任何效果？戴尔菲咽了咽口水，看着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大狗，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情况当然不会一直这么糟糕，因为还有更加糟糕的。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狗，它转过头来，呲牙咧嘴地后退一步，然后直接扑向了戴尔菲。女孩尖叫一声后马上调头跑了起来。
　　“白痴，不能跑啊！”戴尔菲听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还有大狗气急败坏的咆哮，她抑制不住好奇心回过头去……
　　“你才是白痴啊！”小女巫脸都被吓白了。
　　年长一点的罗维塔凭借体型把狗压在了地上，身体大部分压在狗的背上，两只手拼命按着灰狗那不断挣扎的脑袋，狗看起来随时会挣脱开来跳上去咬断她的脖子，地上因为两个动物不断的斗争扬起一阵灰尘。
　　“搭把手啊！”罗维塔的声音听起来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半爬起来用膝盖抵住挣扎的狗，“要么快点跑，要么赶快来帮……”
　　戴尔菲看着罗维塔扭曲的表情，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怎……怎么帮忙？”
　　“棍子啊！”
　　周围没有棍子。
　　然后戴尔菲看见了滚在旁边的魔杖，她指了指魔杖问:“那个，可以吗？”
　　罗维塔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了，灰狗一直在试图站起来，低沉的咆哮声从它嘴里发出，因为不停尝试抬起头而产生的大弧度扭动让上面的女孩感到吃力。
　　戴尔菲小跑过去，在蹲下去捡魔杖前突然改变方向，跑到一人一狗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给了狗一脚，然后学着罗维塔的样子按着狗的脑袋。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不会用魔法。”
　　有了同伴的帮助，加上狗吃疼而分散的注意力，罗维塔终于有了力气对戴尔菲说话，她气喘吁吁地盯着狗头上凌乱的灰毛说:
　　“我是让……让你用木棒打它……”
　　“哦。”
　　戴尔菲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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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维塔！我从来没有教育过你如何去惹一条狗！”棕色短发的女人一边给……狗包扎着一边对着自己的女儿咆哮，“你还把我的魔杖拿出去了，就算你还没有上霍格沃茨魔法部不会管这种事情，你也不能这样乱来啊！”
　　被训话的罗维塔吐了吐舌头，慢慢挪到戴尔菲后面，“你别介意，妈妈就是这样的。”
　　“什么是霍格沃茨？”
　　“一个学校……哦不，妈妈，你吓到戴尔菲了。”
　　“如果你还知道什么是惊吓！”气急败坏的伯斯特夫人指着罗维塔的灰扑扑袍子，“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我再晚来一会你们会怎样！”
　　“大概……被咬断脖子？”罗维塔小声地说。
　　气呼呼的女人结束了包扎，拍了拍灰狗耷拉着的脑袋:“可怜的狗会被两个白.痴压断脖子！”
　　罗维塔缩了缩身体。
　　“不能直接用魔法治好它吗？”戴尔菲问到，她同样蓬头垢面的，现在在用手指把自己的头发弄顺。
　　“魔法不是万能的，更何况治愈动物的咒语与人类不同……”伯斯特夫人说，“好了，现在来清理一下两个乱来的孩子吧。”
　　她把柔软的雪松木魔杖对着两个小女巫，然后念到:“清理一新。”
　　戴尔菲看着自己变得干净的手，没有说话。
　　可怜的灰狗看起来完全怕了戴尔菲和罗维塔，它畏畏缩缩地爬在地上。
　　“抱……抱歉。”罗维塔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金色的发丝依旧是乱糟糟的。
　　“你在和它道歉？”戴尔菲的问题一般都没什么起伏。
　　罗维塔叹了口气，站起来把手伸进长袍的口袋，试图寻找什么东西:“是啊，我们做错了不是吗？”
　　“做错了？”
　　罗维塔撇了撇嘴，无奈地看着一脸疑惑的同伴:“某种程度来说，它受到的惊吓不比我们的小。”
　　刚刚离开去厨房的伯斯特夫人回来了，她拿了两杯果汁，递了一杯给戴尔菲，坐下来挠了挠灰狗的下巴，然后对戴尔菲说:“你独自一个人跑出来的？”
　　戴尔菲点了点头，打不定主意喝不喝这杯紫色的东西。
　　“葡萄汁，味道不错的。”罗维塔靠上去小声地说，“别怕我妈妈。”
　　“我没有。”戴尔菲说，“我……一个人。”
　　伯斯特夫人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附近都没有看过你。”
　　“我一般不出门。”戴尔菲想了想，“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这么远。”
　　“那你要怎么回去？”罗维塔的果汁已经要喝完了，“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我不知道。”戴尔菲感到自己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了，“他们不说，我知道他们……死了。”
　　“对不起。”
　　“对不起？”戴尔菲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向自己道歉。
　　“我以为我让你伤心了。”罗维塔说。
　　戴尔菲没有说话，小口小口抿着葡萄汁。
　　“那么你和谁一起生活呢？”伯斯特夫人的声音比起刚才温柔了不少。
　　戴尔菲垂下眼，长睫毛扑闪着，过了很久才回答:
　　“我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我。”
　　伯斯特夫人皱了皱眉头，刚刚想说什么，便看见戴尔菲抬起头。
　　“我想我可以回去，只要回到刚刚的街道。”
　　“可是……”
　　戴尔菲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狗来追我了。”
　　“现在就要走吗？”罗维塔看着准备跳下椅子的戴尔菲，依依不舍地问，“以后你还会来吗？”
　　“罗维塔，你送送她。”伯斯特夫人说。
　　橘红色袍子的女孩点了点头，拉着同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