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鸟，卜鸟》玛奈

13、第十二章

　　虽然罗尔家并不阴暗，但是因为黑魔法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和谐的元素，与之相比，伯斯特家的院子就好多了。
　　戴尔菲被高了她一大半身子的罗维塔拉着手，穿过一片茂盛的……森林。
　　“你们从来不修剪树枝吗？”因为身高的问题，七英尺高的树木在戴尔菲看起来非常巨大，郁郁葱葱的树枝放肆地生长着，占据着不大的院子里能够伸展到的全部空间。
　　“因为爸爸不喜欢，他说天然的就很好了，刻意去削减反而会破坏美感，再说了，他们也会不高兴的。”
　　“他们？”戴尔菲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
　　罗维塔眨了眨眼睛，指着最近的一棵树:“就是他们啊，植物，动物，还有昆虫。就像这棵女贞，她最讨厌别人拔她的叶子了……可是没有多少人会认真去听。”
　　戴尔菲用了好一阵子才弄明白那几个词的意思，“可是尤……我的监护人说只有人……巫师才能用‘他’或者‘她’。”
　　罗维塔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走出小院子后，戴尔菲回头看了看伯斯特家砖红色的屋顶，一些白色和灰色的大鸟在上面停歇，轻微的咕咕声穿过傍晚的空气传来。
　　“那是什么？”戴尔菲问，手指着屋顶上的身影，在罗尔家时她只见过一种活着的鸟。
　　“鸽子，我有点分不清他们……他们多多少少来自附近的地方，可能是森林也可能是别人的家，只有最上面那只灰色的是我养的，叫塞西，很凶，你能够轻而易举地认出他来，走过去，踢他们一脚，扑上来啄住你不放的就是塞西了……当然，里面就他一只灰鸽子，所以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罗维塔笑着说，但是笑得有一点尴尬。
　　“你被它啄过吗？”戴尔菲突然感到有点好奇。
　　罗维塔干咳了一下，拉着戴尔菲走了穿过一个堆满了种有三色堇的花盆的架子，“这不重要……现在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戴尔菲笑了一下，然后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她们一直走到刚刚的小巷，灰扑扑的地面还能够勉强看出混战的痕迹，灰狗小心翼翼地走着，离两个女孩的距离不远不近的，一声不吭。
　　罗维塔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后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亲自送你回来，梅林……你看上去还是小孩子。”
　　戴尔菲没有说话，拉了拉自己的袍子，十月份的英国温度不是特别高，她感到有一点冷了。
　　“你能够自己回去吧。”罗维塔有点不放心，“要我陪你吗？”
　　“不了……去了可能你就回不来了。”
　　看着罗维塔睁大的眼睛，戴尔菲笑了一下，“我是说我家院子像一个迷宫。”
　　“好吧……那道尔就陪着你吧。”
　　戴尔菲看着面前除了她们之外唯一可以陪着她的生物，不可置信地看罗维塔，“你们认识？”
　　“没有，今天第一次见面。”
　　“那……那你知道它的名字？”
　　“道尔非常有名，有名的欺软怕弱……”
　　被提起名字的灰狗缩了缩尾巴，讨好地看了戴尔菲一眼，表示它非常乐意这个差事。
　　戴尔菲冷笑了一下，尽管在孩童稚嫩的脸上看起来非常好玩。
　　“谢谢。”最后戴尔菲说。
　　她们分开时罗维塔神经兮兮地抱了戴尔菲一下，十岁的罗维塔要比戴尔菲高很多，她把戴尔菲几乎闷得不能呼吸，在戴尔菲不满地发出一声声音后两个人分开，罗维塔认真地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可是……”戴尔菲看着罗维塔突然离开后，转而把目光投向名叫道尔的灰狗，默默地在心里说完了刚才的话。
　　罗尔家从来没有来过猫头鹰啊……
　　罗维塔离开后，戴尔菲和道尔一言不发地走完了全程。
　　一个是因为不想说话。
　　一个是因为不敢说话。
　　能够看到罗尔家灰色的屋顶时，戴尔菲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灰狗，伸出手按住了它的头顶。
　　“回去吧。”
　　狗如释负重地跑开了，但是在跑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蹲在一棵矮灌木下看着戴尔菲，两只爪子交替着放在地上，乖巧地摇着尾巴。
　　天已经黑了，墨蓝色的天空看起来非常安静，因为罗尔把房子选在临近郊区的地方，现在抬头，倒不是说能够看到有多少繁星闪烁，一些明明暗暗的光点还是能够轻易看见的。
　　戴尔菲眯了眯眼睛，没有管灰狗的举动，转身离开。
　　推开门后，她不出意料地听见了尤菲米娅的嘲讽。
　　假装为自己根本没有听见，戴尔菲毫无压力地走上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晃着双腿吃起了自己的晚餐，有一点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尤菲米娅似乎不敢相信她会是这种态度，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戴尔菲，你去了哪里？”罗尔问，他把几张报纸卷在一起，握在手心，报纸显然被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看起来皱巴巴的，还有不少地方破了。
　　“寻找答案。”女孩没有抬头，她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面包吃进嘴里后再开口回答刚才的问题。
　　“找到了吗？”
　　这一次罗尔等了很久，直到戴尔菲吃完了晚餐，女孩擦了擦嘴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上楼去时他才得到答案。
　　经过罗尔时戴尔菲用一种愉悦的语气说到:
　　“没有。”
　　罗尔家有一个长长的楼梯，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一副不完整的须翡翠鸟的骨架，还有一些脏兮兮的水晶石和几棵枯萎的植物，看起来像扭曲的婴儿，或者你会注意上面的阴沉沉的画像，里面的人基本上也陷入了沉睡，暗黄色的墙壁上刻有一些古如尼文写成的话，尽管已经没什么人去管它的意思了。
　　上到二楼要拐好几次弯，扶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有点高，自从莱斯特兰奇没有再来后，戴尔菲便喜欢蹲在楼梯上听客厅里面的人说话，高大的扶手能够轻易遮住她的身体。
　　但是令她非常失望的是，到罗尔家来的客人就像马克会的魔法一样稀少。
　　而罗尔一家人却又属于那种特别无聊的人，他们永远也说不出有趣的东西，并且常常用一种荒诞愚蠢甚至是粗暴的方式结束话题。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有趣一点啊，戴尔菲趴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一本不是童话书的书，里面含含糊糊地介绍了几种魔法生物，插图倒是非常精美，一只威尔士绿龙在喷着火，绿色的翅膀支持着身体在空中悬浮。
　　戴尔菲戳了戳火龙的鼻子，满意地看着火龙从里面喷出了几点火星。
　　我要是有这么一条火龙呀，就让它把马克的头发，还有尤菲米娅的袍子全部烧掉……罗尔……
　　戴尔菲爬了起来，把书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罗尔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说

　　字数明显下降……本来是还有一段的，没有时间写就放后面的了。
下一章更新估计要很久了。
谢谢看到这里。
改了一个bug……英文不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