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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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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赶去花家的路上。
清晨的星子已经很稀疏了,天色微微有些青白,透出发亮的灰色。
即便花满楼没有说话,陆小凤也知道他的心情不会太好过。
小楼,是花满楼的家。他二人离开的时候,小楼里还盛开着早春的花儿,后院的桂花树下还藏着上一年埋下的桂花酿。
而此时只不过过了短短几日,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陆小凤与花满楼并排走着,时不时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花满楼。
花满楼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再这个样子走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发现有棵树在你眼前了。”
陆小凤停下脚步,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撞树上?”
花满楼道:“这荒郊野外,总不会撞到女人身上。”
陆小凤道:“这儿女人没有,也许难过的人倒有一个。”
花满楼又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懂得。”
花满楼道:“我直到方才才反应过来,之前那种香到颓靡的味道,我曾经是闻到过的。”
陆小凤急忙问:“在哪?”
花满楼道:“你还记不记得千罗赠予我的那株梅花?那花上,除了梅花本身的气味,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我只当是为了使花开得更久,所以用的什么秘术,所以并不曾放在心上。”
陆小凤问:“那么你现在却又想起来了?”
花满楼神情凝重,道:“没错。现在想来,只是一个过于浓重,另一个又过于清淡了。”
而与此同时,孟伟已经到了花家,见到了江南花家花如令。
这不是孟伟第一次来到花家了。从前跟着金九龄天南海北地四处查案,对这些根基深厚的大户人家,孟伟多少都会有些了解。
孟伟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告知花如令,他将事情半真半假地透露出一些,希望能从花家查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花如令表示对于决明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夜间孟伟躺在床上,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连接起来,整件事情看起来并不难办,只是皇宫之内丢失了东西,难办的却是这些七零八碎的“线索”。
孟伟毫不怀疑这些线索是有人想要把他引向某一个地方。
但为什么这些地点却兜兜转转,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他引到最终的那个地方?是故布疑阵,还是另有什么玄机?
孟伟辗转反侧,就在这时,他忽然警觉窗外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孟伟立即披衣而起,推开房门向黑影闪过的方向冲去。
黑影进了花如令的房间。
孟伟隔着房门听到花如令的声音。花如令道:“果然是你。我今日看到那个六扇门的捕头,就猜到会是你。”
那黑影的声音陌生且嘶哑,道:“你知道是我又能怎样。”
花如令道:“几十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没有放弃它。难道你们忘了二十年前发生过得事情吗?”
黑影却桀桀地笑了,道:“毕竟它的诱惑力那么大,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花如令怒斥:“一点代价?那可是活生生几十条人命!”
黑影却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老本行?花家在成为商贾之家以前,做得可是暗器的营生,那些东西,不知道要了多少人命。”
“你!”花如令怒极。黑衣人道:“废话说那么多也无用,今日我来,就是要把你带走。”
花如令道:“痴心妄想!”
黑衣人道:“不管你怎么说,今天这一趟你非走不可。”
孟伟感到形势不对,正要推门而入,却又突然听到花如令说话。花如令道:“好,我跟你走。”
孟伟停下了动作,转而藏身进入更隐秘的角落。
花如令房间的门被打开后却没再被合上,两条身影走了出来,轻松翻过墙头出了院子。
孟伟趁机进了花如令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合上的书。
是一册《异闻录》。
孟伟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起了那本书。
他在房外电光火石的一刻,想到了白日里他与花如令谈话,花如令便几次叮嘱他入夜之后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前去寻找花如令。
他开始还以为是花家家规如此,方才却才觉出这些话另有深意。
而白日里花如令手中拿着的,正是这一册《异闻录》。
孟伟心中升出万千疑问,他拿起书,快速将其翻到“决明”的那一页。
果然,在那一页,夹着两封书信。
一封是给他孟伟的。
另一封上写着“我儿楼儿亲启”。
孟伟将给自己的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之后又仔细地再读。
花如令在信中为自己的隐瞒做出解释和表达歉意,但他却仍然没有告知孟伟他隐瞒了什么。
孟伟依照信中的指示,将信置于烛火纸上焚为灰烬;火光明明灭灭,映照着孟伟面上复杂的表情。
孟伟唤来花府的管家花平,将花如令所托之事一一告知于他。
华平也并不十分了解花如令的用意,但他要做的,也只是遵从而已。
孟伟随即返程,希望能在途中遇到陆花二人。花如令在信中叮嘱他,千万要将另一封信送到花满楼的手上,孟伟并不敢耽搁。
因此孟伟很快地就在路上与陆花二人打了照面。
陆小凤很惊奇,道:“想不到与孟捕头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花满楼问道:“孟捕头在花家找到了什么线索?”
孟伟摇头,道:“花公子,这里有一封花大侠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花满楼急忙问道:“你见到我爹了?”
孟伟停顿了一下,道:“花大侠安好。”
花满楼结果信笺,静静地“读”完,而后将其给了陆小凤。
花满楼问道:“孟捕头,可否劳烦告知家父有何事所托与你?”
孟伟道:“除了送信,花大侠还叮嘱我告知花平,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花府。”
花满楼继续问道:“你是说我爹此时已经不在府中?”
孟伟道:“花大侠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陆小凤此时已读了信,道:“孟伟,你快将具体情况仔细说说。”
孟伟从自己一到花府时开始讲起。
陆小凤道:“这么说,也算是花伯父自愿跟着那个黑衣人走的。”
孟伟答是。
陆小凤接着道:“这就证明花伯父此时定然是没有危险的。”他说着,却将视线落在花满楼的脸上。
花满楼点头。
陆小凤又道:“但是花伯父却又不希望花满楼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陆小凤手中的信纸在风中簌簌地响着。
花满楼拧眉道:“爹让我不要再管任何事情,与陆小凤一起去毓秀山庄闭关三个月,但他自己却又身陷泥淖难以自拔。我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呢。”
孟伟沉默。陆小凤握住花满楼的手,道:“花伯父的意思我们都懂得,他确实是为我们好。”
陆小凤又道:“但这事,我却不能不管。”
花满楼道:“我自然与你一起。”
陆小凤点头“嗯”了一声,转向孟伟问道:“而这一次在花家,你却并没有收到类似的提醒?”
孟伟道:“确实没有。”
陆小凤道:“为什么会没有呢?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花满楼接着道:“也许是有一种可能。”
陆小凤点头,道:“也许这一种可能,是给孟伟传递消息的人,出了什么变故。而这个变故,应该就是将花伯父带走的黑衣人。”
孟伟道:“你是说那天晚上,除了那个黑衣人,还有另一股我没有发现的势力在暗处?”
陆小凤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孟老总啊,你可能就是那只寒蝉啊。”
孟伟心中大惊。
花满楼道:“我爹封锁了花家的大门,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我恐怕还是要回去花家。”
陆小凤回过神来,道:“花家有麻烦。我与你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