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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新春特辑 ...

  •   新春特辑·爆竹声中一岁除
      ·起
      “四哥!四哥!四哥——唉哟。”澄琉兴冲冲地往偏殿跑,却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
      “唉哟,殿下您小心。”
      “您小心点哟,小殿下——”
      “殿下疼不疼?摔坏没有?”
      奴才们的声音一时间闹哄哄地响成一片,澄琉不理,她搭着红萼的手,噌地站起来,又往偏殿里面环视了一阵,没见着别人,气得跳着脚问:“四哥呢!四哥呢!四哥!”
      “殿下——您别急,四殿下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红萼拉住澄琉。
      “啊!”澄琉十分不满地跺了一下脚:“说好在这里等我的!骗子!骗子骗子!”
      “你们去问问四殿下去何处了。”乳母厉声使唤几个小太监,转而又和颜悦色地哄澄琉:“不急啊,殿下,我们不急,奴婢陪您剪窗花儿好不好啊?”
      “不剪!”澄琉一屁股坐到胡床上,愤愤地说:“气死我了!”
      “哼。”澄琉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扭头看见澄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给我出去!”澄琉又跳起来。
      “我凭什么要出去?”
      “我跟四哥要在这里玩儿!”
      “那他人呢?”
      “他就来。”
      澄珪瞥了她一眼,依旧自顾自地坐到胡床上,却被澄琉推了一把:“你下去!”
      “我不!凭什么!”澄珪跪起身来,也推了回去。
      “我不让你坐这里!”
      “我偏要。”澄珪凑到澄琉跟前示威般地说了一句。
      “赖皮狗。”澄琉也瞥了她一眼,自己赌气背过身去——那是一种简单的可以无师自通的表达轻蔑的方式。其实按理说澄琉应该跟她打一架,不过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真的跟澄珪打起来,母后一定会算在四哥头上,况且她希望等四哥来的时候,她能趾高气扬地讽刺澄珪一句:“四哥,我们上别处玩去。”
      澄珪看她那副样子,心里十分不悦,于是也背过身,把下巴扬得老高:“母后说了让你少跟四哥玩。”
      这话澄琉听得太多了,她嘁了一声,又往远处挪了挪屁股。
      “诶,你听着,母后是认真的!”澄珪转过头来:“那个陈昭仪是前朝余孽,不干不净的,大家都说四哥不是父皇的骨肉。”她们都没有察觉,澄珪的脸上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
      “哦——”澄琉满不在乎地回了澄珪一句,她那时候还很小,并不知道这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其实她们俩都不知道。
      外面的月色不怎么样,这些许光亮是靠无数火红的灯笼撑起来的,得幸好灯笼挂得多——这都是皇后提前算计好的,不管怎么说这些地方她总是能比旁人周到,仿佛她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高珻,这么急,上哪儿去啊。”高诲笑着叫住了前面那个急急忙忙要逃跑的少年。
      “澄······澄琉约了我去偏殿······”
      高诲和身边的一众陪读相视而嘻,然后转头对其中一人说:“我找他有事,梁真,你去偏殿陪康乐。”
      “是——”梁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对于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排斥有些不满,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想高珻的处境,他又勉为其难地放下了怨怼,冲高诲拜了拜便离开了。
      待梁真走后,高珻看着面前这几个面色不善的少年,不禁又缩着下巴退了几步:“大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高诲扣扣指甲,笑了一声,却不答话,杨护看了高海一眼,背着手对高珻说:“不是什么大事,冀康王殿下不过想借您的玉佩玩玩儿。”
      “那是我母亲的家传之物······”高珻见几人来者不善,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家传?哪家?”高诲迫近:“哎呀四弟——不要这么小器嘛,给我看看能怎么样?”
      高珻不答话,只是惊惶地看着高诲,然后后退。几个少年见他不答话,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四殿下的母亲姓陈,那该是陈家的东西吧?”
      “陈家是哪家?我们大齐有这么一家吗?”
      “不知道,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诶。”大家哄笑作一团。
      “你们傻不傻?那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能有这种东西?那得是前周国的萧家吧?陈昭仪从前的丈夫不就是萧家的王爷吗?”
      “唉哟,原来是周国的萧氏。”
      “不得了,那是皇族啊。”
      “四殿下厉害啊,有前朝皇族的东西。”一群少年又开始大笑。
      他们的笑声让高珻不自觉地头晕,他看到周围朦胧的光辉,那是灯笼的红光抵抗着黑暗,燃烧了一年的晦气,带来新年的新希望,远处有此起彼伏的丝竹声,一派旖旎繁华。
      正月啊,新年啊。
      高珻记得母亲早早地为他制了新衣裳,她说在她的故乡,女子都是自己裁衣裳的,她们还要为丈夫,为儿子做衣裳。这些天来,母亲欢天喜地地做衣裳,他也高高兴兴地试衣裳——不就是为了过年么,他已经过了好多个新年了,也不似民间那样图个温饱才喜欢过年,不过新年么,新的一年又要来了,大家都高兴,他也就跟着高兴,盲目的喜悦就这么泛滥开来了。
      所以为什么啊?这是新年啊!为什么偏今天有人来找他麻烦?不过高珻也知道他们也没有特意看日子,不过今日碰巧想找找乐子罢了。这样一来,新年在高珻心里就没有神圣感了,他觉得自己头脑空白了一瞬,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就看见杨护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四弟,你怎么回事?”高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脸上一副挑衅的神色:“你推杨护是要干嘛?他是我的陪读,你要造反吗?”
      “我······”高珻又想后退,却被石头绊了一跤,他听见了周围爆发的刺耳的讥笑。
      “真是个周国人——”
      “这都能摔跤?我的天——”
      哈哈哈······
      哈哈哈······
      高诲提着他的衣领,让他起来,然后狂笑:“刚刚不是还厉害着呢嘛?怎么回事?这就怂了?”
      “殿下——”有人似乎看不下去了,于是拉了拉高诲的袖子:“咱们这样不会有事吧?”
      “嘁,”周围的人都笑了:“瞧你,梁真都给支开了,还能有谁拔刀相助吗?”
      ······
      一卷雪缎在手里被把玩。
      那是一双很细腻漂亮的男人的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十分讲究,食指上戴了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双相当矜贵的手,它应该只碰过金银、书卷还有美姬娇妾美好的躯体。
      手把雪缎合上了,然后递回了太监手里:“不错不错,昊儿文字功底见长,字也有进步,不过你看这里——”元志招手示意元昊靠近,他指了几个字给元昊看:“这里还有这里,都应该顿得再用力些,不然整篇字显得太潦草轻浮,旁人一看便觉得火候不够。”
      “这雪缎最是吃水,只怕气力使足了就落下个大黑点咯陛下,老奴瞧着殿下这字倒是十分不错,这洛阳的郎君里也没几人比得上哟。”
      “你懂什么,”元志最喜欢字画,讨论起来往往是忘了尊卑贵贱,他在纸上比划了几下:“用笔尖过去,势头留足了,但是提笔要快,就像这样。”他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画了一笔,然后问元昊:“看懂没?”
      元昊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然后照着来了一笔,元志顺手敲敲桌子:“不错,不错,回去多练练,还有你的骈文,最近怎么练得少了。”
      “父皇,”元昊看着元志:“儿臣最近在想,文章是否应该更注重其内核而非表面功夫,譬如说······”
      “胡说!”元志斩钉截铁地否定了:“遣词造句尚且学不好,哪里谈什么内核?你当辞藻是表面功夫,是假把式是不是?那不用这些东西你能作出脍炙人口的文章来吗?文章应该是让人读来觉得心旷神怡,不是干瘪的教条!”
      “是。”元昊垂下了头,不过明显地心有不甘。元志看出来他并没能说服这家伙,于是坐了下去,挥手让元昊回到位子上去。
      元昌在下首看着他们在新年的宴会上这样旁若无人地探讨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本已十分不悦,却不想看到元昊这样灰溜溜地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过元昊自己倒没能被困扰太多,他又坐了一会,便向元志和郑淑妃请辞,只说自己有些疲乏困倦,元志也没多问,便放他离开了。
      元昊一离开芙蓉泣露就开始飞奔,和素笑着在后面跟,一边喘着气儿喊:“殿下您慢点儿,奴才跟不上了——”
      元昊的确有些迫不及待,素来爱好洁净的他竟然敷衍了事地抹了把脸就熄了灯,他支开了一众太监宫女,只留和素一个人把风,他往身后看了一眼,料想郑淑妃一定不会这么早回来,他忍不住偷笑了两声,从床里的小抽屉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一支蜡烛。
      他没怎么亲自点过蜡烛,于是不怎么熟练地点好了,又滴了滴蜡油在床头,把蜡烛固定了上去。元昊轻轻吐出一口气,庄重地从另一个暗格里摸出一本书来。这时候他又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认认真真地开始看起来。
      这是本薄薄的棋谱,还是前几个月托人悄悄从宫外买来的,里面是最普通寻常的内容,元昊其实早就自己琢磨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激动地想看后面的东西,却又舍不得翻离面前这一页,他想,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搜罗来天底下所有的棋谱,天天都钻研,那得多快活!
      元昊看得如痴如醉,他舍不得放下棋谱片刻,只是翻来覆去地去读,去思索,不时低低地吸一口气——那是他发现了新的东西。
      “娘娘,殿下已经睡下了,娘娘,诶——”和素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元昊没能听到,他满脑子都是黑白棋子和纵横的棋盘。
      “滚开!”郑淑妃这一声像是惊雷,元昊心里漏跳了一拍,他吹了蜡烛,颤抖着胡乱地一通乱塞,他吓坏了,听到她推门而入的声音,才慌乱地把棋谱裹进了被子里。
      “拿出来,”郑淑妃夺过斫桐手里的烛台,元昊看见烛火从下而上,映得她的面容严峻可怕,她已经气得眼睛都红了:“藏什么,拿出来!”
      “母妃······我······”元昊连“我”了几声,却说不出别的东西来,他怕极了,连忙跪到地上:“母妃,儿臣知错,母妃——”
      他的声音一下拔高了,因为郑淑妃一把扯出了被子里的棋谱,她拿着棋谱的手在颤抖,然后反手就扇到元昊脸上:“狗东西,狗东西!新年的时候不好好表现,跑回来做这些混账事情!你······”郑淑妃气得在房里来回几步,然后又扇了元昊几耳光:“成日就想着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你这是要气死本宫!本宫问你,你以后是打算给人看病还是陪人下棋啊?元昊?你不嫌丢人吗?”
      “儿臣知错·,儿臣知错·····”元昊颤抖地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滑,他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他不敢也不愿看郑淑妃,他也觉得很羞耻,可是,可是他真的好喜欢。
      “你就是要气死本宫,你这个不孝子!刚刚在大殿上说什么?啊?你说什么?成天就想着偷懒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太傅都看着你摇头?混账!”
      元昊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郑淑妃指着他:“你,给本宫滚出去罚跪,左不过你精神头好。”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呀,”斫桐跪着拉了拉郑淑妃的裙角:“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哪里能久留?更何况殿下这一跪,陛下那边就瞒不住啦——”
      “瞒不住就瞒不住!本宫不想跟他一起欺君!没用的不孝子,让陛下处死他好了!”
      “娘娘——”斫桐知道郑淑妃不会再计较了,她想给元昊使个眼色,却发现后者正埋着头垂泪,回过头见郑淑妃已经转身走了,她于是忙不迭跟上。
      元昊在地上跪了很久,没有人来扶他,他这才想起方才一直不见和素,他脸上还挂着残泪,但是急急忙忙地打开门,见外面侍奉的宫人里也不见和素的影子,他抓了一个人问:“和素呢?”
      “回殿下的话,和公公被杖责十五,现在应该已经回去养伤了。”小太监怯怯地回答。
      元昊心里千万分过意不去,他踌躇一阵,却只词不达意地问:“那这两天谁顶他的位置?”
      小太监说了某个名字,元昊没听清,他没心情去听,不过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
      “殿下?”允德谄笑着跪到矮榻上华服少年的身边:“殿下?”
      赵靖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允德见他算是有点动静了,于是小心地说:“殿下,您该继续琢磨那玩意儿了。”每当赵靖益有什么重要而又不感兴趣的事情要完成的时候就会这样,义正辞严地强令允德提醒自己。
      “哎呀——我不比了不比了!”赵靖益翻身起来:“他要赢就赢吧!我不玩了!”他锤了一下小几:“反正我不玩了!”
      “是是是,咱不比了。”允德又开始赔笑,这次是发自真心的笑,他知道赵靖益做事情向来只是三分钟热度,凡事只要他开始耍赖不干了,那也就不为难他允德一个奴才了。
      “哼!”不过赵靖益也不总是认输认得那么爽快,他蹬了一脚小几,似乎十分泄愤,于是他又蹬了几脚:“气死我了,八弟干嘛老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什么都非要跟我比,唉哟,气死我了。”
      “殿下哟,您是这尊贵的太子爷,那八殿下怎么配跟您比?您这都是让着他呢。”
      赵靖益早就习惯了允德的奉承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不过这次难得地没有顺着允德的意思想下去,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带着哭腔嚎了两声,紧接着又锤了几下矮榻:“可是他们都知道我不会玩这些游戏!大家都会笑我的!哎呀!我怎么办嘛!”
      “殿下不要跟那些出身低贱的人一般见识嘛,您天资聪颖,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太子殿下?大家说八殿下赢了不过是照顾照顾他的面子,大家心里头都知道您才是最厉害的。”允德被自己胡说八道的口才所折服,情不自禁地竖了个大拇指。
      然而允德的话赵靖益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把桌上小叶紫檀的“华容道”玩具一把拂到地上:“哎呀!反正我不玩了!什么鬼东西!哪个混球想出来的!”
      ·承
      新年,不该这么难过的,这可是新年啊!
      高珻压着心里的苦痛,憋得自己胸口刺痛,他强迫自己笑了一个——幸好高诲他们没有打脸,不要让人看出来才好,多丢人啊,母亲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他忍住了身上的酸痛,尚带着伤痕的手攥紧了那枚玉佩,一瘸一拐地往偏殿走,刚到窗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澄琉的声音,那么稚嫩清脆,似乎是很兴奋的,高珻心中不禁又泛起了酸涩,有梁真陪她,她该不会在乎自己这时候去或者不去的。
      身上好痛,高珻低头,咧开嘴含泪苦笑了一下,于是转身离去。
      “四哥!”身后却十分及时地响起了她的声音,高珻转过了头。
      ······
      元昊几乎是一夜无眠,他早起后也一直愣愣地坐在胡床上,手里攥紧了一个小瓷瓶。
      “殿下,娘娘命奴婢把赏赐送来。”斫桐端了一盘金灿灿的东西,身后又跟了一串太监宫女。
      “嗯。”元昊站起身来,却碰掉了斫桐手上的托盘,她不自主地吸了口气,连忙跪下去收拾,一边还道:“奴婢该死。”
      似乎是觉得过意不去一样,元昊行云流水般地蹲下身子,帮忙捡了几个小东西,然后趁人不注意把瓷瓶塞进了斫桐手里。
      斫桐没有看元昊,只反手握紧瓷瓶,然后藏进了袖子里,她知道元昊要她做什么。
      ······
      赵靖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自己的确是个聪明绝顶、才华出众、颖悟绝伦、博学多才的人物,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赵谦益那小子给瞧不起?不行不行,他得让那家伙开开眼,自己不能总是这么“照顾他的面子”,嗯,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么想着,赵靖益翻身下床,跑到书桌边去摆弄已经缺了一小块的“华容道”。
      ·转
      “四哥——四哥——”澄琉一下子扑过去,高珻张开手臂接住了她,不过还是被撞得退了几步,他方才还在难过,声音应该沙得不堪入耳,于是只笑着摸了摸澄琉的头发。
      “四哥你怎么回事啊?大哥找你要做什么,让你拖延了这么久!我等你等得差点都睡着了!”澄琉眯着眼一直在他颈窝里蹭,高珻的领口是一圈浅浅的银鼠皮,蹭起来又软又暖和。
      “没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高珻看着澄琉冻红的耳垂,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忽然感觉到一束目光,于是抬头,却看见梁真站在偏殿的门前,远远地看着他们俩,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
      ······
      郑淑妃终于同意让元昊去看一眼和素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奴才们休息的地方。
      推开门,元昊看见阳光下灰尘的漫舞,他挥了挥手,坐到和素身边。和素的背上还未痊愈,于是还是只能趴着,见到元昊来了,他用手将上身撑起来了些,却被元昊扶住了:“别乱动,不然伤口好不了。”
      “嗳,”和素笑了:“有殿下这番关怀,奴才就是死也值了。”
      “呸,大过年的别胡说,晦气。”
      “是,是,奴才知错。”和素笑嘻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心里却暖洋洋的,他从没听元昊这样说过话,他知道元昊从来都不信这些的。
      “你好些没?什么时候能回来?”
      “奴才一定快些好起来,唉哟——”和素说得激动,一下子牵扯住了伤口,他笑着打了个哈哈:“殿下不要把奴才给忘了。”
      元昊踢了踢靴子:“你可一定要快些回来,我不喜欢新来的那个,那个叫福······福什么来着,他根本听不懂我说话,简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和素看着元昊嘿嘿一笑,他吃力地从柜子里捧出一本什么东西,元昊接过来,却见是他的棋谱。原来和素想办法托人拾来了所有的碎纸片,自己瞧着样子又一张张给粘了回去。
      “不过殿下,奴才实在愚笨,还有几页实在是不会粘了,只怕坏了殿下的棋谱,殿下恕罪。”
      “你把纸片给我。”元昊看了看残缺的书页,他想,这倒是个研究棋谱的办法,于是根据自己的记忆和对棋局的掌控,他慢慢地开始尝试把纸页拼回去。
      ······
      冬夜总是漫长,赵靖益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他的华容道,尽管他一度想把这玩意儿扔到火炉里烧了。
      什么蠢玩意儿!谁想出来的!
      “诶?”赵靖益又换了一条路,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颤抖着把小木块移了出来:“天呐!”他压着嗓子感叹了一句,然后无声地在原地蹦了两下。
      “唉哟!”
      他没看清脚边的东西,被某颗掉在地上的珍珠结结实实地滑了一大跤。
      ·合
      很晚了,夜已经深了,远方传来几声巨响,烟花在早已铺好的天幕上撒开,澄琉一直觉得烟花是仙女捧了一手的珍珠,然后往天上洒,因为她也喜欢这么做。
      大家都在欢呼,新年到了,新年到了,今年是齐国乾泰三年,魏国天统十一年,晋太平九年,高珻把熟睡的澄琉送回了漪澜殿,顺便一个不小心听完了她所有的梦话;元昊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研究棋谱的心得,一边跟和素一起拼好了那本棋谱;赵靖益骄傲地跟众人吹嘘自己是如何轻松地解决了这样一个愚蠢的小游戏,当然,一边还不忘扶了扶他摔痛的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新春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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