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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华丽谢幕 ...

  •   花容举起手来,指尖上留有不少啃咬的痕迹,血迹斑斑,“直到,直到一天夜里,他偷偷溜进我的房间,替我这备受折磨的手指涂药粉。”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很晚了,她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月光朦胧,她又想起罗恒的事情了,咬着唇瓣,痛苦的几乎利箭穿心。
      他偷偷溜进她的房间,虽然他看不清楚,可是,凭着对木质,土地,棉被和人的气息,他很容易就找到她的床,当时,花容吓得要死,动都不敢动,以为他要做什么。她闻到了到了他身上强烈的酒味,她从未见过他喝酒,最多是品酒,可是,他身上是醉醺醺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坐在她床边,许久都不动一下,这刚让花容放心点,突然他倾身凑向花容,从被褥外面寻到她的手,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下,喃喃道,“又是血腥味,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说完,从袖子中掏出白色瓶子,散发出清香的味道,他摸索着把药粉涂抹在她的指尖,等到十根手指都上好药,他把她的两只手都捂在自己的手掌中间,低低的自言自语,“花容,我知道你很痛苦,既然你不说,我也不愿意逼迫你把事情说出来,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吧,只是,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你简直是在折磨我啊,你就是这么报复我的吗?那么你成功了,我已经伤痕累累了。”
      他突然轻吻了下她捂暖的手指,花容很明显的感觉到,一滴冰冷的泪,滴在她的手心,让她大吃一惊,秋梧景把花容的手放进被子,就再不动了,一直坐着,直到天色微明才离去。
      从那一晚后,他经常不通知就悄悄潜入花容房里,除了上药,就只是坐在那里,像个守卫着珍宝的勇士。
      花容眼里渗出眼泪,直勾勾的盯着秋梧景,秋梧景觉得生气又重新回来了,罗恒却深感不安,有点不知所措的瞧着花容,试图前去重新把花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
      花容大叫,“不许动。”她从袖中抽出一个铁条,对准场内的每一个人,“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我可能武功不好,暗器功夫还是可以的,你们可以试试。”
      场内人惊呼,“孔雀翎?”大家都煞白了脸,没想到秋梧景居然把这要命的东西给了花容,只有秋梧景露出会心的微笑。
      听到暗器功夫,罗恒第一个怒发冲冠,是他教会花容暗器的,现在,她居然要用暗器,用孔雀翎对付自己,不是可笑吗?
      他一步步的逼近花容,“哗”的撕开自己的上杉,露出里面纠结的伤疤,怵目惊心,“花容,你要杀我吗?来啊,你射啊,朝这里射,这里已经被你伤的伤痕累累,你再添上再多伤口都没关系。”
      花容吃惊的瞪着他满身的伤痕,泪雨滂沱,摇着头,“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罗恒,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对不起你,你再走近,我就把我自己的命偿还给你好了。”她把孔雀翎的出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这成功的阻止了罗恒继续前进,“花容,你疯了。”
      秋梧景吓的血色尽失,却没有开口。
      花容哭泣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啃咬自己的手指甲吗?因为悔恨,我恨自己居然那么糊涂没把你救出来,却没有想到别人耍诡计,成亲之前,我以为你死了,我等了你两年啊,我才答应嫁给秋梧景,只有他不问我为什么咬指甲,只有他默默的守护着我,只有他陪我到处去玩,即使他一点都不喜欢玩耍,只有他在我伤痛的时候,陪我到天亮,只有他不歧视我什么都不懂,罗恒,我是个变心的女人,是的,我抵抗不住他的温情,我抗拒不了他的爱,我老是告诉自己,他是为了那个秘密才接近我的,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无可抑制的爱上了他,爱上那个我曾经做梦都会怕的人,是他抚平了我的伤痛。”
      罗恒恼怒的大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这个贱人。”
      “我要说,我今天就要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生了孩子后,我以为劫难终于过去了,我终于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可是,你像幽灵一样出现,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我时刻处于你的恐惧之下,见你一面几乎成了我的炼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做的和他们以前一样,威吓我,小语时不时的在我身边恐吓我,我终日生活的水深火热,还不敢告诉我的丈夫,只是因为你手里有我的金线球,因为我的愧疚,你就可以肆意的伤害我,你甚至不惜引发瘟疫,把另一个金线球骗去,我为什么不告诉秋梧景金线球的事,因为只有一半,根本没有用处,我甚至还期望你就此放过我们,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居然想一网打尽,罗恒,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喜欢的是那个喜笑怒骂的大个子,而不是满腹仇恨的罗恒,你还不明白吗?”花容嘶哑着声音控诉着。
      罗恒陷入深深的懊恼之中,愤怒的看向云衣,“你这个女人,你毁灭了我的一切,我本有机会得到的,都被你毁了。”
      见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云衣不得不后退,她很清楚罗恒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你疯了吗?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要我们自相残杀啊。”
      “是吗?那也等我收拾了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再说。”
      六王爷不知为什么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正巧立在他们中间。
      云衣哈哈大笑,看着所有的人都逼近她,是啊,所有的预谋都是她导演的好戏,他们的苦难都是因她而起,谁让她那么倒霉,抓不住命定的良人,却投入深渊的沼泽呢,“你们都没错,都来吧,都来报仇吧,哈哈,风吹过林间,雨打上枝叶,万里不留行,千条不同根,曾经沧桑品人间百态,笑笑而过,今日来客降天外真言,欣欣而来,空想着,喜临门。”
      听她开始唱歌,箫何子大叫不好,“她用魔音迷惑我们,快点住穴道。”说完一指点在莫颜身上,再点在自己身上。意识已经陷入迷糊中了。
      众人还不等明白过来,已经陶醉于这般美妙的歌声之中,多么清脆明丽的歌声啊,宛若莺啼,娇憨妩媚,婉转清明,众人的思想混杂在歌声里面,茫茫然而不知道自己已经跟着云衣步向死亡之地。
      云衣冷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箫何子和莫颜,他们因为无法动弹,只能停留在原地,其他的人却是在她的歌声下,浑浑噩噩。
      他们已经走近了水潭,云衣在对岸呼唤着他们,过来啊,过来啊,这里有所有你们想要的,无论是权势地位,金钱爱情,都在这里,只要你们继续往前走,就能抓到梦想的一切,轻而易举。
      花容看见秋梧景就在前面,他向自己招手,快过来啊,我会保护你的,远离那些仇恨和权势,过我们自己的生活,还有我们的女儿,她也在等着你呢,快来啊,花容觉得无限的幸福,嘴角噙着微笑,慢慢的走入水潭里,水像温柔的情人般抚摸着她的肌肤,聆听她的呼唤,它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的想法了,来吧,住在我的心里,永远永远,这里是你最后的归属,温柔而超脱,再没有烦恼和欺压,你永远是我心上人。
      云衣看着水没过了娇小的花容,小语的头顶,几个高大的男人也还在继续往前走,再坚持几步,她就大功告成了,等收拾完他们,她就可以回去收拾箫何子和莫颜了,他们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了。
      花容和小语在水下汩汩的冒泡,秋梧景,六王爷,罗恒,甚至刚才还躺着不动的南宫堤,都没过了鼻子,很快就会没过头顶,云衣露出绝美的笑容,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眼神却寒霜般冰冷,永别了,我的爱人,我的伙伴,我的朋友,你们终于补偿了我失去的一切。
      她太开心了,开心的几乎要哈哈大笑,胸口却是一阵刺痛,歌声顿时一停,她有点不知所措的傻看着胸口冒出来还滴着鲜血的利剑,她认得这把剑,剑尖上还有她顽皮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刻的小记号,表示这把剑也是属于她的,可就是这把她擦拭过无数遍的剑,曾经温暖着她的心的剑,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快速收缩,试图恢复它的功能,却已经无能为力,她试图再张口,却是不能了,微张着口,直直倒向水潭里,激起水塘一片水花,鲜血迅速扩散开来,像开了朵妖艳的红莲花。
      箫何子呆呆的看着泛起的鲜红,看着他曾经珍视无比的剑就插在她的胸口,成为结束她苦难一生的句号。
      莫颜没顾得上看他发呆,已经跳进水里救人去了,刚把花容和小语救上来,四个大男人也惊醒了,惊慌失措的游出水。
      秋梧景第一个扑到花容身边,抱起她呼唤着,莫颜推开他,让花容的身子平躺,挤压她的腹部,希望可以把水挤出来。秋梧景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急切的直搓着花容细小苍白的手,喃喃低语,“花容,醒来,不要睡觉,睡觉会做噩梦的,醒来啊。”
      南宫堤居然也上了岸,躺在在地上就只是喘气。
      罗恒无助地抱起瘫软的小语,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没有丝毫生气,不停的摇晃着她,学着莫颜挤压着她的腹部。
      六王爷最反常,他居然重新回到了水潭里,抱起云衣的身体,捞上岸,绝望的看着她胸口的利剑,痛苦地匍匐在她身上,埋首泪流。
      罗恒胡乱的拍打着小语,可是,小语歪歪的脑袋没有丝毫反应,不禁暴怒起来,“小小,起来,哥哥在叫你,醒来啊,哥哥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哥哥带你去好地方,那里有吃的,有喝的,再没有人逼迫我们了。”突然悲从中来,把指甲扣进小语的背上,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他从来没有带给妹妹好的生活,他不配做哥哥,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好的男人,有什么期望去奢望爱情,要求公平?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无助和绝望的情绪,不禁号啕起来,像匹孤独的孤狼,哀嚎在田野之间,伤感又断肠。
      听见罗恒的号啕,秋梧景的血液迅速冰洁,只能张皇失措的更加用力揉搓着花容的手,把她的手揉的皮都破了,“花容,醒来,你醒来啊,不要睡觉,我不许你睡觉,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睡?为什么不等我,你一直是等我的,一定要等着我才睡觉的啊,你这个小骗子,你醒来啊。”
      可是揉搓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莫颜绝望的停下手,呆滞的看着秋梧景,“也许,这就是她要的结局。”
      秋梧景大怒,大力推开她,把莫颜推倒在地,继续莫颜刚才的工作,“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她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她这么胆小的人怎么会一个人走呢?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无论他怎么用力挤压,花容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继续挤压,“吧唧”一声,他听到一声很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用力过度,把她的一根肋骨弄断了,这个时候,他才惊呆了,爬着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的瞪着花容那仍是姣好美丽的面孔,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受任何人的打扰,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莫颜别过头,闭上眼睛,不忍再见。
      罗恒也盯着花容的脸,突然浮现很诡异的笑意,“花容,小小,你们不要走远了。”
      他痴痴呆呆的站起来,好像站立不稳,大家都被今日的悲剧震惊了,谁也没见着他走向屋里,他从袖子中掏出个火折子,幸好水还没进去,他有点傻乎乎的笑着,把火折子凑近了引线,哧哧的笑着,看着火线一点点的变短,他早是想到了今日的结局,再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火线燃烧后留下一条乌黑的余烬,闻着火药浓烈刺鼻的味道,从没觉得这般美妙,突然从旁边闯过来个人,吃惊的瞪着罗恒,“你在做什么?”
      就冲过来试图熄灭火苗,可是他的武功在罗恒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罗恒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扔出门外。
      “快跑啊,炸药。”行舟高喊着。
      屋外的人惊愕的瞪着他,还没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情。
      行舟一个箭步冲过来,抱起南宫堤的身体,还没等他跳起来,就感觉到大地轰隆隆的颤抖,硝烟味刺鼻,烟尘开始沸腾在空气中。
      莫颜和箫何子这才醒悟过来,分别抱起秋梧景和六王爷,可是两人都抱着那冰冷的身子不愿意放手。
      莫颜紧张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她感觉到一阵停滞,明白这是大爆发之前的宁静,立即一拳击昏了脆弱的秋梧景,就在这时候,爆炸突然爆发,夹带着仇恨和火焰,热浪滚滚,席卷一切的愤怒,像一个被关押了千年的魔鬼突然冒出,把他的仇恨的嗜血的欲望击向人类。人类在这种威力面前,无能为力。
      花家偌大的园子突然爆炸,东西飞向了天边,十里之外的人们都听得到,怎么晴朗的天气里突然响那么大声雷,难道要变天了?
      就算再过十年,人们还是会说起那次爆炸,人们添油加醋的说,可了不得了,那一声惊雷,把猪圈里的猪吓的挤在一起,难产的女人突然就在惊吓中把孩子生下来了,老人们以为妖怪来了,要不怎么还夹带着浓烟呢?
      夷为平地的园子,再不见了花家的辉煌,可老人们一定会说,这里,曾经有个极其有钱的老板,造了个极其奢华的园子,里面什么都有,金碧辉煌,比御花园还要好看,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个美丽的女孩子,很漂亮,总是羞涩的笑,安静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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