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刺》斯言

31、原来如此

　　外头闯进来个小丫头，居然是小语，“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她手上抱着的，不就是花容吗？
　　罗恒兴奋莫名，去他妈的秋梧景，什么鬼箫何子，他只要花容，就算天塌地陷，只要有她，他就安心多了。
　　“小小，你是怎么？”罗恒接过昏迷的花容，小心翼翼，宝贝般的搂在怀里，确定她真的是花容后，才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我的宝贝，你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云姐姐让我去引莫颜来，我去了何家，没见到莫颜，却看到花容，就猜到了，我想哥哥一定被骗了，就把她带过来了。哥哥，你把秋梧景怎么样了？”小语说道。
　　罗恒看着还躺在地上死狗一样的秋梧景，呵呵大笑，“小小，你刚才是没见到，他简直像条狗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可惜，都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莫颜见花容被罗恒慢慢揉醒，不禁难过，他是如此深爱这个女人，却用他几乎疯狂的方式表达他热情洋溢却无法宣泄的感情，宁愿与之俱焚，也不愿意苟且偷生，这种爱是痛苦的，是刻骨铭心，也是毁灭性的。
　　花容终于还是醒了，她觉得刚才还在何家等着消息，突然就睡着了，睁开昏睡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罗恒关切的眼神，她吓了一跳，心跳加速，全身收缩，惶惶然，戚戚焉。
　　“花容，你怎么了？冷吗？”罗恒轻声说道，用外袍包裹着她，她却抖的更厉害了。
　　云衣无所忌惮地大笑，快速跑到罗恒身边，“天助我们，罗恒，我们可以利用花容让他们诚服。”
　　罗恒冷眼一扫，“不要想，我不会伤害花容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疯了，就为了一个没用又懦弱的女人？你不想象我们千辛万苦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是报仇啊？你不杀了他们，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别忘了，她现在还是秋梧景的妻子。你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云衣蛊惑着他，激怒着他。
　　罗恒看着怀里如小白兔可怜的花容，“不，我的仇报完了，你要报仇，你自己去吧，我只想和花容在一起，我要带她走。”
　　云衣怒目圆瞪，“你疯了，放弃所有的努力和一切？你甘心吗？”
　　地上的秋梧景终于转醒，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很颓废，神色却是冷峻，声音更是寒冷，“你带不走她的，她是我的妻子，花容，过来。”
　　花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想站起来，可是罗恒拼命制止住她，不让她起身。
　　“罗恒，既然你是爱她的，为什么要逼迫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那么你和以前的我们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在伤害她吗？有什么权利替她讨公道？你在害怕吗？害怕她不选择你？因为你也知道，她爱的不是你，是我。”秋梧景冷静的说。
　　箫何子真的是佩服死了秋梧景，伤的那么严重，居然还是神色不变，说话铿锵有力，简直是不死战神。
　　罗恒怒气冲冲，死死的盯着秋梧景，声音却是轻柔的对花容说，“花容，你告诉他，你是爱我的，你不会去爱那种冷血无情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他只是为了你的财富，你的宝藏，你的秘密才接近你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花容吃惊的看着他，他的手臂越缩越紧，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罗恒，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不，立刻，给他一个答案。”罗恒大吼，愤怒的眼神几乎可以灼烧任何东西。
　　花容绝望的看着秋梧景，眼神里的关切和痛苦，无奈和心酸，都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他，“为什么？为什么？”她捶打着罗恒的硬实的胸膛，拼命想脱离越来越紧的控制，可是他纹丝不动，像钢铁一样，站的笔直。
　　“你们为什么要逼我？难道我天生就是让你们玩弄的？你们想到我的时候，就杀害我的父亲，蚕食我的家产，侵吞我的财富，没想到我的时候，就把我扔的远远的，没人理，没人疼，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你们这些人，为了你们的目的，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加诸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们，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爱和恨，我受不起，你们会把我压死的。”花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你们让我恐惧不安，从前是秋梧景，你知道我以前只要一想起你我就做噩梦吗？一见你的影子我就打摆子吗？”
　　秋梧景惊疑的看着花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控诉自己，难道，罗恒说的是真的，他才是那个伤害花容最深的人，所以花容才会把金线球给罗恒。心内的煎熬和抽搐是如此的痛苦，比身上的伤还要痛，几乎是在泣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斗下去了。
　　众人也是莫名奇怪，难道大家都想错了？
　　罗恒吃惊的看着花容，男子汉居然也流泪，他满意的吻了下花容哀伤的眼睛，把她放在地上，却仍是圈着她的腰身。
　　花容面对众人，一个一个看过去，“你们，每一个，除了莫颜是后来才遇见的，你们都在拼命的伤害我，拼命的压榨我，剥削我，把我当成最可笑的玩偶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们当我真不知道吗？”
　　她看着六王爷，他也不敢直视她愤怒的眼睛，“六王爷，你最是卑鄙，因为父亲不愿意再服从你们联剑盟，用钱来替你办肮脏的买卖，你就残忍的杀害了我的父亲，还有脸来悼念我父亲，你的脸皮的人皮做的吗？你知道廉耻怎么写的吗？后来，你用一张空白的画换了六百万两银子，用来补充联剑盟的空缺，以此来掩盖你身为联剑盟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
　　“云衣，你听从他的话杀害我的父亲，居然也敢提公平？你要他们还你的债，我的债，你怎么还？你派行舟来转移我的财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我不是傻子，可是我哪里是你的对手，要是不服从，我就会步上我父亲的后尘，我还不想死，所以，我把东西都让行舟去弄，不就是钱嘛，你要多少，尽管拿好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不对人善，倒希望别人给你公平，不是可笑吗？”
　　云衣别过头，不去看她。
　　“箫何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二十万两银子是多少钱吗？你错了，生为京城最大商号的主人，我会不知道钱吗？可是，我更知道，你们何家从不讨价还价，你要钱，我就给你，你查出我父亲的死因，你有本事，我有钱，是我买你的本事，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箫何子左顾右盼，却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南宫堤，”她不知道南宫堤已经神智昏迷了，“你为了重新回到南宫世家，用尽手段，不惜放火来个英雄救美，是啊，你终于吃到苦头了，是不是？现在知道这种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了吧。”
　　“秋梧景，我最恨的就是你，是你逼迫我去卖掉家产，你让我惊恐，让我时时不安，不知道哪日就伤的遍体鳞伤，成为被扔在一边无人理会的小猫，只能自生自灭。”
　　秋梧景脸色难堪的望着她，又是愧疚又是伤心。
　　罗恒高兴的在花容耳朵上亲了下，很开心花容终于勇敢起来，把内心的仇恨宣泄出来，“花容，说的好，就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把所有的苦难加诸在我们身上，才让我们伤痕累累。”
　　花容轻易的挣脱了他的束缚，她有点神智恍惚，有点不知所云，“在那个密室里，罗恒，我真的爱过你，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是你的关切，让我重拾生命，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花容，你不想知道当日我为什么撇弃了你吗？”
　　她愤怒的转身，逼近云衣，云衣被她的眼神盯着，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你的伙伴，你美丽的云姑娘，你以为她是在帮你吗？是她陷害的你，你大概现在还不知道吧，她最厉害的本事，不是她的容貌，不是她的武功，不是她的手段，而是她的歌声，你从没有听过她唱歌对不对？那是种蛊惑人心的歌声，能让人忘记烦恼，也能忘记仇恨，变成无知无觉的玩偶，当我从密室刚上来的时候，你以为我不想救你上来吗？我就那么狠心把一个爱我的，而我爱的人抛弃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她的话让罗恒目瞪口呆，有点疑惑的看着云衣。
　　云衣大叫，“你胡说八道。”就要杀了花容，却被罗恒一掌拍飞，倒在地上半日起不来，她不禁恼羞成怒，“你竟敢这样对我？”
　　“我那时候就看见云衣，她穿着白色的礼服，多美丽的仙子啊，她唱着动人的歌，我被迷醉了，无知无觉的就出了那里，跑到外面去了，等我清醒，我根本不记得我怎么出来的，我试图回去找你，可是，我找不到路，我不记得那个大井跑哪里去了。”花容哭的梨花带雨，娇软动人，她已经不堪重负了。“秋梧景找到我，他以为我还有财产，或许他还知道什么秘密，才像施舍一个乞丐一样，收留了我。那个时候，秋梧景，你如此羞辱于我，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恨不得杀了你，我给你梳头的时候恨不得那是把刀。”
　　秋梧景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心脏骤缩，体温凉了一半，怔怔的看着痴痴呆呆的花容控诉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