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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un Shower 04 ...

  •   那天過後,山本武竟然奇蹟似的都沒有問題了,課業能夠得心應手地應付,他自己都覺得很扯,就算只有一題也好,竟然絞盡腦汁也找不出一題不會的題目,而三浦春不知道是有心電感應還是什麼的,這幾天完全沒問山本武還有沒有需要補習,想到這裡,山本武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要一個禮拜沒有看到三浦春,學校再大也不過就那樣,再說,高二的教室都在一排,A班到C班中間也不過隔了一個B班,為什麼平常買個午餐、上個廁所、罰個站都可以碰到的人,如今宛如人間蒸發一般?不過山本武也沒什麼機會仔細地思考這個問題,時光馬不停蹄地推進,在所有學生還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迎來傳說中的期末考。

      蟬鳴響起之時,學校步入期末考周,一些學生誇張地綁起“必勝”頭巾在學校的每個角落奮鬥,也有學生一臉“天欲亡我”的模樣,走幾步路都會不小心爆出一連串的淒厲哀號──好比說剛剛在窗邊一副憂鬱小生的文青模樣卻突然流下兩行眼淚大喊「我又爆了兩科」的澤田綱吉;有的學生則是好像沒什麼所謂的樣子,依然悠閒地晃躂──好比說心思從沒放在課業上而是在澤田綱吉何時想喝咖啡牛奶或是想吃炒麵麵包肉包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獄寺準人、好比說恍了快兩個月的神還拉不回來的山本武;當然也有不知道該怎麼歸類的,明明飽受期末考的摧殘卻為了莫名其妙的事煩惱得不能自己的笹川京子和三浦春。

      大家都說:「拜託,像笹川京子和三浦春這樣的乖學生,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課業煩惱嘛?」卻在看到三浦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和襯衫快被她扯破、一臉嚴肅的笹川京子時噤聲,大家推測一定是三浦春對澤田綱吉的感情死灰復燃想要逼笹川京子分手退出之類的:「哀,可憐的山本武。」、「果然是因為山本是變態吧。」
      水深火熱的期末考周因而除了討論答案之外又多了一個可以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於是山本武雖然費盡心思把思緒拉回來到眼前的考題上,卻冷不防地一直打噴嚏,然後被監考老師投以關愛的眼神或是一記狠戾的瞪視,附加:「山本,考試中不要打擾其他同學。」

      而三浦春那天到底在和笹川京子拉扯什麼無人知曉,放學路過的澤田綱吉等人發現兩個人出現在一家蛋糕店,手中提了兩大箱商品,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原來是「感謝日」阿~還在擔心是不是考試壓力太大腦袋燒壞了呢……
      其實「小春感謝日」和期末考的一天衝到了,三浦春邀請笹川京子陪自己去買蛋糕大吃順便舒緩考試的緊張情緒,卻被笹川京子一口回絕,假期末考試要專心準備之名掩蓋自己最近體重增加不得再過度進食之實。然而三浦春自從最後一次幫山本武補習之後一直處於心煩意亂的狀態,幾天晚上無法好好入眠、翻來覆去,白天則是一下課就躲到角落去冥想,持續了一個星期還是想不到原因,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影響課業,深信吃完蛋糕就會想到解決的方法,於是開心地動身想找好閨蜜一起去暴食,想不到竟然迎來一句斬釘截鐵的「我不要。」
      「哈咿?!京子不陪小春吃的話小春還上哪裡去找能夠這樣大吃的同好呢?」三浦春對於笹川京子的回答感到晴天霹靂。
      「不行,現在在期末考試呢。」一向溫柔婉約的笹川京子今天竟然意外地強悍。
      「京子不是早就念完了嗎?」三浦春不願意相信笹川京子竟然用這種理由搪塞她。
      「再說感謝日不是上星期才陪妳去過嗎?」其實笹川京子上星期注意到了三浦春很反常地只買了一塊蛋糕,但是自己因為這周考試壓力的關係,周末在家默默地吃了很多零食。『對不起,小春,等我瘦了就陪妳去。』笹川京子堅持著,深怕三浦春再追問下去會發現真相。
      「陪小春去嘛~」三浦春不顧笹川京子的問題,繼續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笹川京子索性別過頭,鐵了心不去留意三浦春泛紅的雙眼和濃濃的鼻音。
      「欸~~~~不要這樣嘛~~~~」三浦春竟然揪住她的衣領搖晃起來,但是笹川京子堅持不肯妥協。
      「不行,要考試了,快回教室吧。」笹川京子下了最後通牒,距離考試已經剩下五、六分鐘,三浦春開始哭鬧起來,於是就形成了那天的畫面。
      「陪小春去嘛~~~~」預備鈴響起,笹川京子想轉身走進教室,卻發現三浦春的力道大得嚇人,原本塞得好好的襯衫隨著她轉身的動作硬是被扯出來。最後笹川京子實在拗不過三浦春,只好答應她。
      「小春最喜歡京子了!」三浦春開心地一蹦一跳回到教室,留下一臉悲傷、淚流滿面的笹川京子『我的體重阿~~』

      回到教室的笹川京子忽略了班上同學好奇的眼神,淡定地整了整衣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轉頭確認一下對於期末考完全自顧不暇,所以沒有注意到剛剛外面的騷動的澤田綱吉並沒有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安心地低下頭繼續看才看了兩個字就被三浦春叫出去的筆記。而在教室另一頭好不容易把神給拉回來考前複習的某人因為剛剛的騷動又恍了神。
      而在另一間教室的三浦春也不好受,對於自己必須這樣死拖活拉地強迫閨蜜一起去吃蛋糕感到很內疚,剛剛的拉扯中她注意到以前好像風一吹就會飛走的好歸蜜似乎搖晃起來變得有些辛苦,差點沒把她的襯衫扯破,『對不起阿京子,小春除了妳之外再也沒有人可以這樣傾吐心事了。』三浦春在心中道歉著,然而內疚歸內疚,蛋糕還是一定要吃的。三浦春一邊想著今天下午要吃什麼口味的蛋糕邊悄悄地露出幸福的憨笑煞倒鄰座的男同學,一邊不知道為什麼地想起剛剛在和笹川京子拉扯間不小心注意到坐在教室窗邊安靜地準備考試山本武,然後又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天的道別,頓時燒紅了臉。
      「呃阿不要再想了!」三浦春突然拍拍臉頰喊道,引來班上同學的注意:「吶吶,三浦不要緊吧?」、「果然是像大家說的那樣嗎?」、「小春,有什麼煩惱可以跟我們說喔!」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七嘴八舌起來。
      講台上的老師雖然心疼班上的高材生似乎期末考壓力太大行為失常,不過仔細想想三浦平常無厘頭的言行舉止,覺得大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說:「三浦,安靜,不要影響秩序。」

      桌面上陳列各式各樣的蛋糕目不暇給,完全是三浦春和笹川京子從糕點店帶回來的戰利品。
      「哇~好幸福~」三浦春拿著叉子猶豫著該從哪個先吃。
      「恩~很幸福呢~」因為體重而猶豫著的笹川京子鏟起一口蛋糕,放入嘴裡的瞬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忍不住捧著臉享受蛋糕帶來的小確幸,三浦春看到笹川京子頓時有了警覺,急忙跟著吃了起來,然後也在蛋糕帶來的幸福感的衝擊感下忍不住捧起了臉。
      「那個……京子……」吃到一半的三浦春突然安靜下來。
      「恩?」笹川京子聞聲淡淡地回應,她知道好歸蜜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雖然說常常是幼稚怪異的模樣,不過三浦春並不會像早上那樣無理取鬧。
      「如果有心煩的事該怎麼辦呢?」三浦春低著頭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蛋糕,笹川京子想那塊蛋糕可能就這麼壯烈犧牲了,有些惋惜起來,突然意識到三浦春的問題似乎聽起來有些耳熟。
      「是討厭的事嗎?」笹川京子接著問。
      「也不是……但是一直卡著很困擾阿。」這個說法似乎也有幾分耳熟,到底是什麼呢?笹川京子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和三浦春的談話。
      「我的話,一般會先想想看原因是什麼喔。」笹川京子說出自己平常的處理方法──欸?這不是前一陣子才在和小綱他們討論的話題嗎?
      「原因阿……」三浦春歪著頭認真思考起笹川京子提出的方法。
      「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啦、如果是人際問題的話對象是誰啦、或是做了什麼事之後之類的。」
      「恩……」三浦春歪頭歪到快碰到地板,笹川京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憋住沒有笑出來,真的是說有多無厘頭就多無厘頭呢。
      「阿,說起來,之前和小綱討論的時候,獄寺說也可以直接想想解決的方法喔。」聽到笹川京子的答案,三浦春露出不解的神情,對於那個暴躁的獄寺準人竟然也可以提出還算有模有樣的意見感到很不可思議:「欸?這樣說的話難道阿綱先生也有什麼心煩的事嗎?」
      「欸?不是喔,是山本在問的,小綱的話在為期末考煩惱著呢。」
      「哈咿?山本先生嗎?」三浦春的大腦空白了一陣,對面的笹川京子看著好歸蜜毫無自覺地燒紅的臉頓時明白了什麼。
      「其實也可以找山本商量阿?說不定兩個人一起想的方法比我的、或是獄寺的方法合適呢。」笹川京子決定推波助瀾一下,比起自己一直以過來人的身分用經驗灌輸三浦春,果然還是讓他們一起想出辦法要更美好吧?畢竟每個人是不同的個體阿,沒有什麼是絕對適用於每個人的方法。

      「……哈咿?」

      後來三浦春的注意力又被另一個蛋糕吸引過去,於是心煩的問題也就暫時擱置在一邊,笹川京子在回家的路上檢討起自己今天到底有沒有幫到三浦春?不過沒有幫到也沒有辦法吧?她真的不想用自己的經驗去扼殺三浦春體驗青春和戀愛的每個小細節的機會,對街傳來耳熟的呼喚,抬起頭發現正在往這走來的澤田綱吉。

      「小綱怎麼在這?」
      「家裡的牛奶喝完了,藍波吵著要喝,說會長不高。」澤田綱吉邊說著邊拎起牛奶示意。
      「恩。」
      「怎麼啦?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麼,感覺有好事要發生了呢。」笹川京子想起好歸蜜燒紅的臉忍不住開心起來。
      「欸?這樣啊。」澤田綱吉微笑回應著,沒有追問下去的打算,邊牽起笹川京子的手,笹川京子想起剛開始交往的時候,覺得果然不要和三浦春指點太多才是對的。

      最後期末考在一片悲歡交雜的歡呼與哀號聲中畫下句點,考完的山本武直覺得精疲力竭,相較於以前的每一次考試,這次他必須花費很大的心力把專注力拉回來放在考試上,不過似乎有人必須比他更加努力才能維持著專注力,山本武剛出教室便注意到走在前頭的三浦春,彷彿進入無我的境界般在想什麼似地走著,有一兩個同學向她打招呼,似乎也沒注意到他們,山本武正打算開口向三浦春打招呼,便注意到了什麼──話說前面有一個柱子阿!
      山本武想也沒想便拉住了三浦春,她緩緩地回過頭,山本武在同時說道:「危險啊,小春。」三浦春渙散的眼神終於對了焦,發現拉住自己的人是山本武之後露出令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表情。
      「臉很紅耶,還好吧?」山本武說著邊伸出手觸碰三浦春的額頭,擔心是不是發燒了。
      「小……小春的話就不用了!」三浦春說完便推開山本武的手飛快地跑走,途中摔了一跤,引來周圍一兩個C班同學的笑聲:「欸?三浦又在做什麼了?」邊說著邊扶起三浦春,順便把書包撿起來給她。
      「什……什麼都沒有!」三浦春接過書包便繼續迅速地跑走。

      山本武看著三浦春離去的方向──『生氣了嗎……?』
      好不容易減輕一些的內心的煩悶似乎又擴大了,山本武煩躁地抓了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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