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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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像是梅雨季节的细菌，盲目繁华尽抛奢华。牛车的轮子压溅出脏污的水迹貌似只有表面映得出阴郁的天空。
不过，总有人守着偏安一隅的心情对纷飞而至的请帖不屑一顾，镇日长闲甚至心情好到细数着纸门外的雨滴。
浅川赤应该庆幸，自己的庭院里闲人勿近，不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会让已经巴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出来处理事务的手下抓狂撕裂的，呃，前提是打得过律君吧。当然，若是浅川赤的想法可能就是，你什么时候见过家主干活的，别为自己能力不足找借口。末了，还极有可能吊着一个漂亮的尾音——“人才”。
浅川律乐见于赤君呆在居室里看书或者类似发呆的举动，但显然摆在他面前的脸并非如此为他人着想。
“好闷，我去道场走走。”披着红底暗纹的和服，浅川赤倚着门，神色慵懒，见他抬头，耸了下眉头，浅色的唇微微向上提起，似笑非笑——典型的“找事”表情。上一次这种表情出现的时候，家主庭院的小池塘在三天内翻修成大池塘，从瀞灵廷的河道引入活水，负责人脸色黑了无数次，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名贵鱼种全部落入赤养的猫口中，讨好不成反蚀把米。
深知反对无效，浅川律只好点了点头，“我去准备。”
“嗯。”欢快的击掌声响起。
但事情没有如意料中的顺利。
刚换完衣服的赤在铜镜前转了个身，赤红的长袖点地，在阴霾的光线拉出模糊不清的速度线。而表情则是三分的不耐七分的咬牙切齿——当然只有律君看得出来。
“我说弦次，若是没说重要的事……你该知道打乱上位者的计划的罪名吧？”挥挥手让服侍更衣的女侍退下，浅川家主的视线落到了斯斯文文的青年身上。
浅川弦次带着无害的苦笑，柔软的栗色刘海垂在眼前，“赤大人，是您吩咐过的，如若准备好贤大人的寿辰，要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浅川贤，中央四十六室之一，审判官。按辈分来算，是赤的叔父。
“哟，我倒是忘了。”浅川赤被提醒起正事，于是示意学者模样的青年坐下。
浅川律只好跪坐一旁，听他们讨论细节问题——难得赤会这么关心，不过想来也正常，那位大人也是难得的慈爱。
很快的，随着浅川家族的执事的脚步远去而来的是西斜的落日，收回思考的女子喝了一口茶后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庭院，看到漫上窄廊的光辉，放松了的表情不悦地拧起眉，“该死的，啧！”
“去，叫个人给进来我更衣！”赤色的袖子一甩，衣料上藤纹被夕照的光芒刺激出暗淡的星光。浅川律略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刘海下的眼睛掠过一点安心的神色。
而这空挡的独处，赤定了定神，声音镇定而平缓，“静影，你在吧。”
“属下在。”空荡荡的屋顶传出一把声音，黑漆漆的分辨不出是哪里发出来的。
“查清楚了没？”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赤的优雅一如所有的贵族。
“是的，如家主所料。”
“果然是……”有人与外族勾结啊。
“要清除么？”
“不用了，另外一件事呢？”
“那位大人说需要一段时间，请家主务必保重。”
“呵，怕我一命呜呼了么，回头告诉他，祸害是会遗留千年的，就像他一样。”浅川赤喝了一口杯里的茶，语气轻快了点。
“请家主保重。”
“放心，我还没将我辛苦打下的东西拱手送人的兴趣。”
“是属下逾越。”
“你退下……”
“保护家主！！！”
随着暗卫的低喊，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了赤的身前，院落里已经飞出四五道同样的黑色阴影冲出院门。于此同时，浅川赤的双肩顿时一重，从无数次暗杀中磨练出来的冷静让她将视线转向灵压飙升的方向——院门那边。
刹那之后，暗卫如数半跪在家主面前，而挡在她面前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退开了。
“属下惊扰了。”
“什么事？”维持着之前的坐姿，浅川赤无可不无可地问道。
“是一个乱闯的小鬼，律大人已经将他抓住。”
“哦，小鬼？惊动外面的人没？”
“未曾惊动。”
“那让律带他进来吧。”明知道家主住的宅院是禁地中的禁地，小鬼，有趣。
“是！”暗卫和侍卫的区别就是对家主的命令不假思索地赞同。
“退下吧。”
“是！”
当所谓的小鬼被绑个结实送到浅川赤面前时，赤苍白的脸上飘过一丝讶异，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成分的不怀好意。
“咳。”轻咳了一声的浅川律皱着眉头侧坐在家主的左边，只是这次是在前方。廊下是押着“犯人”的两个侍从，一方面毕恭毕敬，一方面又极其粗鲁地让少年跪下。
“惊扰家主，罪该万死。”
“嗯嗯，”含糊地应了一声，少年被押着没有抬头。赤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可是，家主……他是罪人的……”
“难道还要我问你们守卫不严的罪么？退下！”漫不经心地扫了谄媚僵在脸上的侍卫一眼，浅川赤深褐色的眸子在少年抬起的脸上停了下。
“罪人”两字像是触到了少年的神经，稚气的脸上倏地抬起，黑眸怒气大现。
两名侍卫悻悻地行礼退下，少年则接触到家主的目光一怔之后猛地往下扎，“政和见过家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