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拾 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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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是什么茶？”
“是，属下再换过！”
……
“烫了，吹凉了再拿进来！”
“是！”
……
“我有让你送冷茶过来么？”
“可……是！”
……
“这茶是你泡的？”
“是，是！”
“茶叶放多了！”
“属下再行泡过！”
……
“水温高了，味道不对。”
“家……家主，……是！”
少年沮丧地低下头行礼，声音是听得出来的强打精神，动手打算将刚呈上的茶水收回重新冲泡过一遍。
倚着矮几坐着的女子的视线从书上抬起了几分，若有若无地扫了少年一眼，吩咐道：“将这几本书送回书库吧。”
“是，是！”本来已经半起身的少年忙重新行礼，抱着一旁散落的几本书籍走了出去。
浅川赤的目光没有回到今早就抱着的书上，而是跟随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若有所思。从小被宠惯的孩子居然对她的无理要求没半点不满，确实让她有些许惊奇。
她还能记起那少年，政和，上次被剔除出权利体系的分家长孙，闯进家主宅院的样子。能看得出未来俊朗模样的青涩脸庞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鲁莽与稚气向她请求原谅分家的错误，“单纯还是天真？”这句话闪现在绯色衣衫的女子脑海里，然后就像是无聊之中捡到了半点有趣的新鲜事物般，浅川家主带着戏谑般的随意，说出的话却是诱惑极大——
“那么，政和，你要不要用你自己的双手来挣回你所谓的分家荣耀呢？”
依例跪坐在廊外的武士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走进书房。
浅川赤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而他也径直走到她面前，跪坐，摸了摸杯子的余温确定没有过冷或者过热，然后抬手续水，最后退向一侧。
这一系列动作都没让赤的视线有半分的移动，只见她自然而然地端起刚续满的茶杯，轻轻抿了口，“律，这孩子很有趣。”
“嗯。”浅川律应了一声。
“怎么？”绛红色和服的女子侧过头来，眉梢略有兴致地挑起，显然心情不错。
“没有，只是……”
“只是我捉弄得过分了？”赤颇有自知之明地提了提嘴角，确实，从三天前起，这小少爷就被她当作小姓，有意无意地捉弄着解闷，或者说，最后带来的还是讶异居多。
这孩子不是本性纯良就是城府极深。
“他是个好孩子。”
“呵。求情来了？”
律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浅川赤放下杯子，皱了皱眉，“啧，给我换一壶吧，我喝不惯。”
“是。”浅川律应声而起。
“……”目送着他出去的浅川赤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开了口，视线却回到书上，“你如果想照顾他就去吧。”
浅川律回了身，一怔，回过神后冲着坐着看书的女子微微一躬。
感觉到人已走远，浅川家主轻轻地哼了一声，拿起刚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以后才反应过来这味道不对，于是又“啧”了一声，没等杯子重重叩响矮几，浅川赤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仅仅片刻，手中的杯子就因为握力的消失滑了下去，撞到矮几上，茶水哗啦啦地沿着桌面漫延开去，瞬间毫不留情地洇湿纸张，衣衫上的红色染深成一眼难以分辨的墨色。
“该死。”浅川赤捏着额角自言自语。
褐色的茶水不断从桌角滴落，无声。
“为何站在这里，政和少爷？”浅川律端着茶盏，在回廊的末端碰见面墙而站的少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
“啊，啊！……律大人！”浅川政和被浅川家的第一侍卫问得一怔，忙转身打了个招呼，眼睛瞟到律手上的茶盏，少年失落的表情悄悄浮现。
“政和少爷不必对我使用尊称的。”浅川律正经地回礼，看到少年懊恼的表情，有些无奈。“政和少爷…其实，家主很满意你的。”虽然满意的地方……很奇特。
“欸？”少年的眼睛忽地一亮，可是马上又暗了下去，“可是我连茶都泡不好……”
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就算灵力是浅川家新生代的前几名又如何，现在律也有“果然还是个孩子”的感觉。
“…家主不是让你进她的书库了么？”武士青年顿了顿，不大擅长地开解起来。
“呃？嗯。”少年颓丧地点了点头，不解。
“那表明她同意让你随意地进去看书，不必经常呆在她身边，明白吗？”
少年突然抬起头，书库是浅川家的重地没错，不得到家主的许可根本进不去，据说里面收藏了不少孤本。
“嗯！”政和点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如果政和少爷愿意的话……清晨的时候属下一般都会在西侧的角落修炼，你也可以一起来。”这孩子的资质不错，若家主……赤要把他带在身边，还是需要磨练一下的。
“真的吗？律大人你要带我修炼！我会去我一定会去！！！”少年的个性率直，当场就叫了起来，律的实力，在浅川家，不，即便是在护庭十三队也是有名的。
“咳咳。”比起少年的雀跃，身后响起的清嗓子的声音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律头都没有抬，微微躬身，“家主大人。”
“嗯。”从少年身后的院门慢腾腾走出来的绯衣女子不是赤还有谁呢？
“大肆喧闹，成何体统？”懒懒地拖长腔，浅川赤扫了一眼兴奋未退的少年，“我去书库。”宣告了自己的行程，也不顾及他人，抬步就走。
发觉赤身上和服的花纹与早上不一致，浅川家的第一侍卫有些许疑惑，为此落了三步的距离，忙将手上的茶水交给跟在家主身后的侍女，大步跟了上去。
“这边是灵压的书，那边是什么鬼历史，哦，那是鬼道和斩术，斩魄刀的书在另一头，刀魄的也在那边，想拿什么自己看着办？”浅川赤一反平常大声地介绍了一遍，密闭的空间里似乎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进来，落尘因为响动纷纷跌落。
政和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果然是被书所包围，朗声应道：“是！”
而走在前面的赤无声地哼了一声——小鬼！
许久之后浅川家主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哟，果然在这。”
浅川赤手里是一打开了盖子的锦盒。
同样翻着书的浅川侍卫循着赤的视线望去，接触到那本封面古朴的书籍时热度不由得理智地爬上了脸——那本书，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不过……
那是他不慎上了女协的当才买下的，据说女孩子都会喜欢看的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拾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