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OP.21 妙计？忽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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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山洞来了，正是他们事先商量的抽身而退的时机，趁着火车对冲，跳到了另外一节车厢，二人跳进另一辆同去北平的火车时，齐铁嘴正俯着身子双手紧紧扒在火车上，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生无可恋欲哭无泪，哭喊道：“这要怎么过去啊这。”
眼看着时机就要过了，齐铁嘴闭眼咬牙，“死就死了。”鼓足勇气跳了过去，这可真是用尽这一年的勇气了，然而到了北平他才发现，他用光的，不止这一年。
丫头正双手紧紧握着玻璃水杯，手指的关节都泛白褪色她却丝毫感觉不到酸麻，闭着眼睫毛却在微微颤抖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害怕担忧，这一个人的包厢身上裹着的毛大衣抵挡不住心底泛起的寒冷。
终于，在她仿佛快要撑不住下一秒就要崩溃之际，包厢门被打开，盛满了希望的双眸看向那门关出现的身影赫然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二月红。
张启山和齐铁嘴跟在二月红身后进来，张启山倒是端正坐在顾清身旁，齐铁嘴一进来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喘气，仿佛刚刚撞见鬼了一样。
“险中求胜，略胜一筹。”二月红说着拿出手上的邀请函。
齐铁嘴不断的拍着胸口，“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差点把小命搭上了！解九爷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就想到这个馊主意！”而后想想到了什么似的，凑到张启山身边道：“原来解九爷说的关键第三点，就是让我们玩命跳火车，各自看各自的造化呀！”
“怎么，你来之前没有给自己先算上一卦？”张启山转身调侃。
“我当然有了，要不是我给自己算的是有惊无险，我才不会跳火车呢！”
“既然你早算到这一卦，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二月红笑道。
“非也非也，我要是早告诉二位爷，此行有惊无险，你们必会懈怠，这叫，天机不可泄露，嫂夫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齐铁嘴朝丫头拱手。
丫头是一个善良的软妹子，自然不会落齐铁嘴的面子，与二月红对视一眼，温柔的笑道：“齐先生说得有道理。”
“诶~嘿嘿。”齐铁嘴这下高兴了。
“邀请函虽然拿到了，但是对于新月饭店，恐怕还是一无所知，剩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邀请函只是第一步，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会有什么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新月饭店之所以变幻莫测，正是因为里面混迹的，很多并非普通人，但是只要有人，就会有疏漏，所以只要我们谨慎行事，定会找到破绽。”
当车厢亮起之时，彭三鞭只见自己的手下在“自相残杀”，气愤地大吼：“住手！”说着探头出窗外，想要查看二人的行踪，却连影子都没了。
“他奶奶的，竟让两个毛头小子给耍了。”
“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拿了请帖，一定会去新月饭店。”彭三鞭阴狠说道。
北平车站——
一群穿着绿色衣服的女人围着一个坐在长椅上吃着零嘴的小伙子。黑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似乎太大了，有点松松垮垮的，未被墨镜遮挡的面容也是英气不足，秀气有余，拿着零嘴地手也是白皙细嫩，想来，应该是某家的大小姐贪玩欢了男装跑出来的。
“小姐小姐，吃这个。”
“诶呀，我只有一张嘴，我吃不了那么多！”
“小姐。”一个穿着翠绿大衣的女人转身恭敬说道：“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恩。”那“假小子”轻轻颔首，随即走上来一群队列工整，衣服干净整齐的男人，朝她鞠躬，“小姐。”
小姐转眸一看那群人，顿时眉头皱起，似乎对这些人的举动很无语，叹了口气，“谁让你们穿工作服的？”那群人看着自己身上干净整齐的工服，有点不知所措，那小姐也似乎被气到了，“谁让，谁让他们穿工作服的？这不火车站都知道是我们新月饭店的人嘛？去换了！”
穿着翠绿大衣的女人朝一边的小丫头们道，“牌子。”那些小丫头们马上领会意思，拿出一个红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曲如眉”三个字。小姐打量了好一会，才点头。
原来那穿着西服的假小子就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而彭三鞭，正是她爹为她选定的未婚夫，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迎娶尹新月，然而尹新月自然不可能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因此特地出现在火车站设下关卡，安排好了一切，眼看着火车就要来了，在火车内的张启山等人完全没想到彭三鞭今日竟是来相亲的。
尹新月本打算让人绑了彭三鞭，连新月饭店的大门都不让他进的，然而在看到张启山扮演的彭三鞭以后，墨玉眼珠子轱辘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手下的人都撤了，装作司机把人载去了新月饭店，路上却在不断套着人的消息，没想到被当成了普通想要小费的司机赏了几个洋元，她心下呵呵一笑，闭嘴不言。
刚下车却见自家的服务员差点就要暴露身份，匆忙呵止扔了一个银元装作无事望天，她动作虽快却逃不过张启山的耳朵，他转头回去却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本有要事在身，这么一个小司机有什么古怪他无心去管，也就不去在意，只是在心底留下了怀疑防备。
新月饭店的态度很奇怪，他们是假的，对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接受见机行事，新月饭店的娱乐很多，况且这拍卖会在即，多得是远方而来的贵客，她们自然要备下消遣娱乐才能彰显自家酒店的档次。
新月还是一副假小子的装扮，无聊的在自家的赌桌上把自家钱输给赌徒们，张启山早就见过她，本就对她留了几分心眼，此刻见到他面色无聊而身后的听奴和棍奴似乎对她还颇为恭敬不自觉地看着，却也看出了听奴和棍奴的端倪，为了避免计划暴露，他们决定用长沙话沟通，临时说了几句，见听奴面露疑惑，齐铁嘴忍不住得意的贱笑。
在拍卖会之前他们要先探好路，当然，如果能够直接偷出来不费一分钱，那就更好啦。只是这听奴棍奴的结合，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哇……
张启山状似无意的打量环境，看到台上唱戏的人还有那鼓点节奏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听奴耳朵虽灵，但是同频率发出的声音应该听不清楚，而若他故意放轻脚步有鼓声的掩盖或许她们并不会注意。
而且戏曲他们手上可是有一个行家二月红啊，长沙梨园的当家花旦啊！这个方法应该算得上是他们最有胜算把握的方法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开始着手，张启山从来就是一个行动派，齐铁嘴虽然话痨但是话痨也有话痨的用处，他轻而易举弄来了拍卖前一晚的拍戏曲的清单，这其中最熟悉的就是穆柯寨，二月红最为熟悉，用这一曲节奏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要怎么让这一曲穆柯寨成为众人心中必点曲目，那还需要齐铁嘴这么一个忽悠大户。
行动当天中午，张启山在房内抄写穆柯寨词曲以最大程度熟悉把握争大胜算，齐铁嘴下了楼入了饭厅，当晚拍曲人多都在这其中安享午餐并交流即将到来的拍卖会激动的心情。
“额，二位，不介意吧？”
齐铁嘴走到中间偏右的位置，既不显眼感觉刻意也不会角落到让人忽略的位置，那里正坐着两个谈天说地看起来并不难接近在这其中身份普通甚至略显逊色的人。
“请坐请坐。”两人见厅中座无虚席，齐铁嘴亦衣着打扮气度不凡，自然不会反对。
齐铁嘴坐下喝了口手中的果汁，那二人也并未刻意想要与齐铁嘴搭话见他一人许是只是满了座位放在来搭桌，也不必多嘴惹人厌烦，继续这自己方才讨论的话题，“你说得还真是啊。”
“今天晚上的拍卖，一定特别精彩。”
“是啊是啊。”
齐铁嘴眼珠子一转，朝二人道，“二位，你们是否听说过，今天晚上茶座可以点戏？诶，价高者得呀。”
“还有这回事儿？”那二人对视一眼，一脸茫然看向齐铁嘴，随后也不知是感兴趣还是讽刺的笑笑，“现在这新月饭店还真会玩儿啊。”
齐铁嘴的声音毫不掩饰，在场的人几乎都可以清楚地听见，却也正好清晰，也不会觉得音量过大，再说，这都是自个儿感兴趣的事情，齐铁嘴音量越大，心中自然越欢喜，听着便不由得像齐铁嘴那桌望去，耳尖竖起只等着齐铁嘴漏风。
“是啊。”齐铁嘴笑着附和，似乎不过是把此事拿来说笑谈资，并无半分目的。
“你说这商人，他就是重利呀，这拍卖会还没开始呢，就想办法从大伙口袋掏钱，不就是一出戏嘛，我才不上当。”其中一人听着有点不屑，自以为看透了新月饭店的小把戏。
“哎，这您就说错了。”齐铁嘴否定，一脸认真的为二人分析利弊，也顺道说给那些和此人起了同样心思的人听，“拿下这个重头戏啊，可是个好彩头儿，这里呀，不缺有钱人，钱算什么呀，关键是这面子金贵。”齐铁嘴一下就说道了重点上，这有钱人除了要钱，更要脸儿，这么一听顿时就起了兴致，方才那些自以为看透新月饭店小把戏的人，此刻也是兴趣满满，心思浮动，继续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齐铁嘴那并不算小的声音。
“花点儿小钱，这人前一露脸，这卖卖，我看是值，您花了钱，大伙听了戏，能不承您人情嘛！这日后您出了新月饭店的门，那这名声，可就是立起来了。”
在一旁偷听的人全都暗自点头，窃窃私语，觉得齐铁嘴说得有理，却见齐铁嘴那边还没停下来，似乎还有爆料的嫌疑，便马上又禁声倾身聆听。
“别以为光有钱就行，这点戏啊，可是又学问的。”
“您给讲讲？”与齐铁嘴同桌的两人立马“不耻下问”，正合了在场“偷听”之人的心意，更合了齐铁嘴的心意。
齐铁嘴就等着这二人问呢，马上开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忽悠模式，“我们家爷呀，好听戏，我是从他那儿听说的，你们俩呀，可别说出去呀。”
“你放心，放心。”二人正想得知答案呢，连忙答应。
齐铁嘴见二人答应了，立马漏出一副“来来来，我来给你讲点小秘密”的表情，煞有其事道，“这新月饭店，请的可是北平数一数二的戏班子，他们有压箱底儿的绝活儿，不轻易演出的，如果要点戏的话……”齐铁嘴余光扫了倾身聆听的周围人一眼，提了一口气，把音量放大了一点，“那必定是要点，那出穆！柯！寨！呀。”齐铁嘴在“穆柯寨”三字儿上加重了语气。
“原来是这样啊，受教了受教了。”同桌二人相识而笑，表示自己学到了。
场内一位绿军装人娇花簇拥，他早就暗自听着齐铁嘴的话语了，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他不缺那么点钱，不过名声倒是缺，若是……转头看向姐妹花其中之一，“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那娇媚女人一听，柔媚一笑，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放心吧。”
齐铁嘴搞定了人上了楼却见张启山还在一脸苦大仇深的抄谱。也是，张大佛爷几时爱听过戏了，连梨园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为求二爷，就是为找苏小念，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自家爷爱听戏，那可真是扯谎了。
“佛爷……”
齐铁嘴刚想跟张启山报告自己的战绩成果，却被张启山皱眉伸手制止，见着那还在转动的唱机，顿时不说话了，坐到一旁拿起一块棉布剪了起来，剪出与张启山鞋底相符的大小长度，贴到张启山的靴子鞋底，减轻张启山落地的声音。
流言总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下午时间，齐铁嘴的话也在这些拍卖者里面传得差不多了，当晚主持人拉开压轴大戏的帷幕之时，顿时好几个人同时举手参与点戏开价，齐铁嘴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也招了人来参与加价点曲。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OP.21 妙计？忽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