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下》tong离齿

17、番外一 小时候的破事儿（1）

　　这是发生在陆迹四岁时候的事情。
　　这里不是市区，教育的管制也没有那么的严格，有很多家长因为工作所以会将自己的孩子寄放在别的地方，不求能管上学习，只盼着能管好孩子。
　　这便是这一片地方公认的“幼儿园”了。
　　陆迹在“花儿朵朵向阳开”幼儿园已经度过了一年，已经算是有资历的老学生了。陆迹性格好，不会像其他的小朋友们动不动就哭，脸上总是露着很开心的笑容，有时候还会帮老师们照顾一下哭闹的同学，简直让幼儿园里面的老师爱到不行，拿他当成幼儿园的吉祥物宠着。
　　但是在四岁那一年，陆迹一不小心染上了呼吸道传染病，被强制在家里多呆了一个月。
　　当真是无聊死了。
　　所以当陆迹重返幼儿园的时候，他自己很开心，老师们很开心，幼儿园的其他孩子们也很开心。
　　原因很简单：在陆迹离开的这一阵子，幼儿园里出现了新的“老大”，而且不像陆老大那样以德服人，他是武力派的。
　　老师们很难办，同学们很惶恐，唯有新的老大虎虎生威，愈战愈勇。
　　好歹陆迹回来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往前迎了好长一段路。
　　然后就看见他们心中的救世主陆老大和恶魔老大手牵着手一起出现在路口。
　　很难想象当时满怀着希望和光明的“花儿朵朵向阳开”小朋友们的内心究竟崩塌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那天幼儿园前面长长一溜儿嚎啕大哭的宝贝们，差点因为这个引起一系列“虐待学生”问题。
　　陆迹皱着眉头，对这个欢迎仪式很是不解，“哭什么哭啊！再哭老师就过来揍你们啦！”离哭泣的宝贝们很远，陆迹就伸着头喊。
　　或许家长们所反映的“虐待儿童”问题，并不是因为那些哭着的宝贝们。
　　恶魔老大柳荻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一排孩子们，嘴角不屑的一撇。
　　其实陆迹很早就见过柳荻了，两人家住在隔壁，来来回回这么些年，总能碰上几次。
　　但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话。
　　听说柳荻家里的爸爸很凶，会打人。
　　陆迹不能理解：爸爸不就是一直笑的傻乎乎的让妈妈打的人吗？
　　妈妈一提起作为邻居的柳家，总是会叹口气。也领着陆迹去拜访过，送过一些东西，但是全部都那家的爸爸被拒之于门外了。
　　直到今年，柳荻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
　　好歹那家的妈妈还通晓一点人理，偷偷在晚上撬开过陆家的们，求着陆妈妈帮忙办理柳荻的入学手续。
　　那时候陆迹还在生病，只能待在门后面，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但是柳荻一句话也没有说。
　　所以直到今天早上，两人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了面，说了话。
　　陆妈妈呼了陆迹后背一巴掌，“快点跟弟弟问好！”
　　陆迹笑嘻嘻的说：“你好你好，我是陆迹，别问我怎么写反正我也不会写，以后叫哥就成了！以后有哥罩你！”
　　柳荻看着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妈妈暗自又揍了陆迹一巴掌，对柳荻和蔼的笑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对小迹说，他会照顾你的。”
　　陆迹牵着这个“弟弟”的手上了路……
　　柳荻甩了好多次胳膊，最终还是没有甩开陆迹的那只狗爪子。
　　到了后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反正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让陆迹牵着。
　　直到到了幼儿园门口。
　　柳荻看见那阵仗，其实内心颇有点儿高兴的：真不愧是我的小弟，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特地来这里等着，不错，今天作为奖励就不揍你们了！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小弟们一把拽过陆迹去，哭着喊：“陆哥哥，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是大坏蛋……”
　　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牵着自己手的那只爪子就这样被很多只抹着鼻涕眼泪的手抓住了。
　　一瞬间，泾渭分明。
　　陆迹被很多人包围着，而他这边，就只有他一人。
　　柳荻觉得委屈极了。
　　咬咬牙，心说：这里面最讨厌你了！
　　故意的昂起下巴，不可一世的从他们旁边经过。
　　陆迹还在一群小屁孩中间，对他们说：“他不是大坏蛋，他是我弟弟！我亲弟弟知道么？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你们要是想和我一块玩就要和他一块玩。”
　　“可是，可是，他揍我……”
　　“怎么可能，长得跟个女娃娃似得，还能打过你？”
　　“他打人可狠了，你看我手上这条就是他打的……”
　　“你看，我也有！”
　　“他打我脸……”
　　“陆哥哥，你看看我这个……”
　　陆迹有点头痛，心想老妈这是丢了什么麻烦给自个？这么剽悍一人还用得着自个去照顾？但是一想到在路上乖乖的样子，还是说：“我让他以后不揍你们啦！所以你们以后也要和他一起玩！”
　　陆迹踮起脚来从无数的人头上看过去，却发现刚刚的小孩子不见了踪迹。
　　“哎，人呢？”
　　这个幼儿园不是很大，也就是五十多个孩子，索性就分为了两个班级。要升一年级的在一个班，剩下的孩子都在另一个班里。
　　当陆迹领着一大帮孩子进到教室的时候，看见柳荻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陆迹在他旁边坐下，把大大的书包放在桌子上，笑：“你怎么不等我呀？我在外面找了你好久！”
　　柳荻龇牙一笑：“你凭什么让我等啊？那么多孩子挨个和你说话，难不成你还让我在一边看着啊！”
　　一路上没有开口的柳荻一说话就凶相毕露。
　　陆迹一愣，笑了，拍着柳荻的后脑勺，“哎呦，忘了。不过你好歹和我说一声吧，要不然不小心走丢了那就不好了。”
　　柳荻一下子拽住陆迹的手，眼神凶狠起来，“你想干嘛？！”
　　陆迹愣愣的：“我想干嘛啊？”
　　柳荻一把拽过陆迹，一拳揍在了他的眼眶上。
　　陆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噼里啪啦”带翻了一片桌子。
　　在一边说话的孩子们愣了，看着刚刚还说“我让他以后不揍你们啦”的陆老大躺在桌子上。
　　觉得前方真是……一片黑暗。
　　陆迹捂着脸站起来，哎呦哎呦的叫唤：“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动手啊你这熊孩子……”
　　柳荻一脚踹上去。
　　还么站起来的陆老大又趴下了。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柳荻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陆迹一只手捂着脸灰头土脸的走在后面。
　　爸爸在半路上碰上陆迹，惊为天人，“小迹怎么整成这样了？”
　　陆迹下意识的看向柳荻，只有一只眼睛也还是看见前面柳荻的肩膀僵了僵。
　　陆迹低下头踢着路面上的石头子，“哦，自个磕的……”
　　爸爸一把拽住前面的柳荻，眯起眼睛来打量。
　　可能是因为那里的那个老爸的原因，在对上陆爸爸的脸的时候，柳荻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想……”
　　爸爸喜笑颜开，“长得模样好俊啊，以前没见过啊，在哪儿住？”
　　陆迹叹着气从他们身边经过，“我们对面的。”
　　爸爸笑：“更好了，挨得这么近正好以后走动方便啊！”
　　一弯腰，一伸手，把柳荻抱了起来架在肩膀上。
　　柳荻瞪大了眼睛。双手双腿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爸爸说：“来来，带你做飞机玩儿……”
　　柳荻抓住爸爸的一点头发，都不敢用劲，低声说：“我打了他。”
　　“小迹啊，”爸爸嘿嘿的笑：“没事儿没事儿，这屁孩子随便打！不过你可看好了就只准你自个打听到没有？不要让别人抢去啦！我这个儿子可是很珍贵的！”
　　陆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往前跑了几步，决定以后要离这个不靠谱的老爸远一点。
　　柳荻看着在自己脚尖上面小小孩子的影子，轻轻应了一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