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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迎回歌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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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Ginn开在前头,没有头绪地在乱石中搜寻着,艳红色的Aegis跟在后头,没有远离地默默追随。两种有着鲜明对比的颜色,在夜空中一前一后地移动,静静地划过漂浮的碎片。看在眼里,明明是只要稍微加大引擎就能够化为零的距离,可是感觉在心里却犹如千里之遥。莫名的感觉在心底涌起,阿斯兰甚至以为在某个恍惚间,基拉会就这样离他远去,走到双手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一直以为彼此的灵魂是相互依存的,基拉不会舍他远去,一如他无法放开基拉的手,可是什么在悄然改变着?到底是我们所面对的环境改变了,还是我们自己改变了?
原本这应该是个美好的结局,让基拉留在Zaft,和自己穿这同样的军服,并肩穿梭于炮火连天的战场,可以相互依靠,可以彼此拥抱。然而这只发生在基拉和地球军相遇以前,如果没有大天使,如果没有那所谓的朋友,那么他和基拉之间就能够永远这样持续了吧。
“阿斯兰!”
基拉的一声叫喊引起了阿斯兰的注意,定睛注视荧光幕,上面显示的竟然是银风号的残骸。阿斯兰整个人瞬间愣住了,纵然在出发前他有过最坏的打算,也许银风号真的受到了袭击,可是他却还是相信作为民间的船只并没有任何受攻击的理由。如果没有受到攻击的理由,那么现在眼前看到的又是什么?破败不堪的机体,掉落的碎片还在四周漂浮着,舰身布满了炮火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表面几乎让人无法重组原有的面目。到底银风号曾经经历过一场怎样残酷的攻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就是你所要保护的地球军么?”阿斯兰讽刺地轻笑,“对于一艘几乎没有还击能力的民间舰竟然使用如此猛烈的攻击。”脑海里,阿斯兰仿佛能够看见银风号被攻击时的情景,如雨点般撒落的炮火,似乎要硬生生将船身撕裂方肯罢休。
“我……”紧咬着下唇,基拉用力地握拳,如果不是手套皮革的阻拦,指甲早已陷入掌心。他并不愿意相信银风号的遇袭和大天使有关,即便大天使确实应该路过这里,还是不愿相信,“大天使……大天使是不会随意攻击的,”所以这也许不是大天使…也许……就连基拉自己都开始觉得这样的说服没有任何作用。
“基拉,你现在是Zaft!”阿斯兰提高音调提醒道,“大天使是我们的敌人。”
“我…知道,”敌人么?明明是同伴,明明是重要的人,为什么却非要冠上敌人的名号?这样没有意义的战斗何时才是尽头?“阿斯兰要到舰上去吗?”看着那到处透着死亡气息的船只,基拉问道。
“不用了,”就算进去看见的也只会是尸体吧,与其再次让死亡的恐惧降临,还不如就此转身。只是他有些意外,意外自己的平静,过分的平静。无论如何拉克斯也算是他的未婚妻,或者至少是个朋友,他是应该悲伤甚至愤怒的。然而没有,真的没有,只除了看见银风号残骸时那突然想要大笑的冲动,笑基拉的天真,也笑自己的愚蠢。为什么呢?是他已经充分意识到战争的残酷,还是心被鲜血麻木了?
[或者他们更希望我们哭着抬回她的遗体。]
克鲁泽队长的话似乎成为了现实,阿斯兰竟然邪恶地开始想象当他们真的拉克斯的遗体运回Plant时大家会是怎样的表情。大概这样悲痛欲绝的葬礼会是人们另一个渴望的极端,仿佛是只有这样的悲剧才能衬托起这场战争的华丽,鲜血淋漓是理所当然的,生离死别是仿佛电视播放的余兴节目。到底当人们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在不远处的残酷时,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单纯地庆幸自己不在其中,而后就像是看完一部电影或者小说般遗忘,或者将其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到底战争的悲剧是谁造成的?是那少数的利欲熏心者,还是我们自己?
正当阿斯兰苦笑自己的天真时,基拉驾驶的Ginn快速从身旁掠过,瞬间消失在乱世中。
“基拉!”低咒自己的大意,阿斯兰迅速追了上去。不否认,阿斯兰的确以为基拉有逃走的意图,即使他身着红色的军装,但事实却似乎和他所想的不符。来到雷达所显示得Ginn所在的位置,他看见的是捧着一个白色救生舱的绿色机体。“银风号的救生舱?!”他误会基拉了么?这是在阿斯兰脑海中紧接着浮现的想法。
“也许还有生还者,”看着手中的救生舱,虽然并非自己亲自用双手承受,但意识里却感到异常的沉重,是生命的重量,抑或是……
站在救生舱前等待舱门被打开的时刻,就连基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待,然而所有人摒弃凝神的瞬间,基拉却清楚地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他所期望的是什么,他所等待的是什么?有时候他会很邪恶地想,如果没有拉克斯就好了,如果她不是阿斯兰的未婚妻就好了。可是紧接着,他却又会反问自己,如果没有拉克斯,他和阿斯兰之间的事情就能够解决吗?不,根本不会,因为这和拉克斯的存在无关,是最单纯的身份对立。所以才会觉得拉克斯能够给阿斯兰自己所无法给与的,至少这样的组合在大家的眼里才更加的顺理成章吧。
吱的一声,厚重的门逐渐开启,然后粉红色的精灵轻盈地跃出,慢镜头般在众人的眼前飘过,直到基拉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当荧幕中有些虚幻的人来到面前的时候,就犹如梦境成为了现实那般。如果看不见,如果仅仅至于荧幕的距离,基拉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很遥远,遥远得可以忽视存在。但当对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才会有被迫面对的残酷,就像梦境被粉碎般的真实。现实中的拉克斯和荧幕上微笑歌唱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粉红色飘逸的长发,同样天使般的笑颜,缓缓地在眼前飘过。没有原因的条件反射,在拉克斯即将远离的时候,基拉伸手抓住了她,轻轻一拉,将她带回地面。
“谢谢,”精灵的语言就如歌声般甜美,似乎所到之处都能播下幸福的种子。
“嗯,”这样的见面是基拉所不曾想过的,但音节的回答有种呆滞的尴尬。
“啊,阿斯兰!”眼角的余光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阿斯兰,拉克斯的脸瞬间亮了起来,抽回仍被基拉握着的手,朝阿斯兰走去,“能在这里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看见你平安无事,我也很高兴,”带着客套的说辞却也表达了阿斯兰此刻部分的心情,目光悄悄越过拉克斯看向她身后的基拉,四目相接的瞬间,基拉躲开了,将目光低垂于地面,涣散。
应该让人感动的重逢看在基拉的眼里只剩心底隐约的痛楚,他没有忘记,也不应该忘记,现在停留在阿斯兰身边的人是拉克斯,不是自己。
“只有你一个人吗?”尼科尔回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船舱。
“嗯,”抱着手中粉红色的haro,拉克斯点头道,“来到这附近的时候银风号突然受到攻击,舰长就让我坐进了救生舱,然后就看见你们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来不及反应,一切便已经结束,再次睁开眼睛,所有的过去早已不在。“你们有看见银风号吗?”
“银风号已经坠毁了,”站在一旁的伊扎克双手环胸,淡淡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
“那个……”基拉开口想要询问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起来。
“是?!”
“你知道是谁攻击你们的吗?”基拉想要确认这是否真如阿斯兰所想的那样是大天使的所为。
“嗯……”偏头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给出的却是让人失望的答案。
“是一艘白色的军舰吗?”有些不死心地追问。
“唔,不是,”这一点却出乎意料地肯定,“是铁灰色的军舰,”匆匆的一瞥,能够记忆的也就只有颜色。
“是么,”拉克斯的答案显然让基拉松了一口气。
“哼,就算不是大天使,也是地球军的所为!”伊扎克轻哼。
无所谓,这对于基拉而言不是重点,他只要知道不是大天使就足够了。是地球军,是Zaft,又或者是其他别的国家的军队都不重要,因为他在乎的仅仅是大天使,无关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