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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齐铁嘴与解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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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嘴与解九
“有多久了,咱们两个没有这样子喝过酒了。”酒桌前,一个带着眼镜儿的人向对坐的人感叹道。
“你齐八爷不是最不稀罕酒这物什了吗?”对坐那人说道,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九爷啊,你还别说,我烦这玩意儿,但你说怪不怪,我算的卦就数酒后最准!”他顿了顿,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道:“当年佛爷那一卦,就是酒后卦。”
九爷听到这话,神色一变,突然又缓下来,道:“酒后卦?八爷,那说不定就是你酒后胡言乱语。”
“我齐八爷算卦哪一次是胡言乱语!想当年我还当在跑堂儿的时候......”八说到这儿,神色明显黯淡下来,
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又兀自添上,道:“解九啊,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好藏掖的,你的心机我算得出来,我的推演
你猜的出来,那别人再不清楚的事,到咱们这儿可都是明明了了。最后的结果,你不比谁都清楚?”
九爷听罢,不可否置地笑了笑,道:“齐铁嘴,你神算无漏,聪明一世,可当初佛爷那卦,你不也没算明白吗?”
“放屁!那一卦我如何没算明白,共算两卦,一卦为泽风大过、一卦为地火明夷,皆是......”
"老八,慎言!"不等八爷说完,九爷便出言打断,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说又如何!我齐铁嘴一声透露天机无数,本就不望寿比南山,再多说这一两句又何妨?”
“哼。”九爷望着八爷,道:“天又如何,比起人心又能强到哪儿去?我不担心你泄天机折寿,咱们本就是些个该死之人,苟喘至今,死又何惧!可地下那些东西,要是因你我而公之于众,那后果......你是算命的,你最清楚”
八爷听了这话,也罕见地闭上了嘴,只顾喝起酒来。
过了许久,九爷抬起头,向八爷问道:“算命的,你说佛爷会先动谁?”
八爷眯起眼,不知默念了几句什么名堂,喝了口酒,道:“不如你我皆不明言,蘸酒写于桌上,若所书一致,大抵便是他了。”
九爷也不答话,手指在杯中蘸了酒,便在桌上写起来。
八爷写的是“老六”,九爷写的是“黑背”。
这是一个人。
......
许久,还是九爷先开口:“黑背老六在九门中最不擅交际,人脉稀薄,旁人皆只是敬重他,却少有人为他想。再加上他仇家众多,从他动手,既不会引起多少恐慌,又能起到震慑效果。”
齐铁嘴猛然喝干了杯中的酒,激动地说道:“六爷做错了什么?”
“齐铁嘴,你是真看不清还是装看不清?没错儿又如何入了九门,就是最大的过错。可你就是进来了,你就得付出
些代价。你以为佛爷想这样?你以为我想帮着佛爷这样?”
八爷看了看他,一边苦笑着将壶中的酒倒进自己的酒杯,一边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属九门,就是最大的过错。”
“我今天找你来,可不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九爷盯着八爷道。
“我明白,我明白。真到了那时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佛爷添把火......我不爱算自己的命,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可这次,我是算过的,我什么都清楚。”
九爷听了这话,脸色明显有些不正常,便从包中拿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取了七八颗白色的小药片儿,一口吞下,缓了缓,笑着说道:“好啊,算了好,算了好!你我都清楚,这局棋,才会万无一失。”
这时,房间里突然走进一个人,道:“九爷,张大佛爷府上的张副官在楼下,说是有事请九爷去商议。”
“张副官亲自来的?”解九爷自问了一句,道:“你先下去罢,我随后就到。”
那人离开房间,九爷起身,便要走出房门。
“解九啊”齐八爷突然向九爷叫道,“此去再见便无善事,你可要一路珍重!”
九爷停下来,看了看他,沉声说道:“吴老狗大抵还是在杭州呆不住的,他迟早要回来,你得把他也算进去。”
“我知道。”八爷道:“吗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既已经染上,便不劝你戒掉,只是需用之有度。”
“老了,老了,不吃点那个,哪能沉下心布局。”
两人无话,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声。
解九爷走出解语楼的时候,突然天色大变,飞沙迷得人睁不开眼。
张副官拉开轿车的门,道:“九爷,风沙大,您还是快些上车吧。”
解九爷看了看不苟言笑的张副官,又看了看身后的解语楼,低声道:
“长沙城,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