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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天相祭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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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阿夜,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知道他恋慕沧溟,也知道他心中有留给华月的位置——至于有没有我,不得而知。
人总在旁观时才清醒。
在我尚且年幼时,便很少见到除了阿夜和沧溟之外的人。父亲时常忙于公务无暇陪我,而他最常嘱咐我的话便是,“少与无关紧要的外人来往”。我不太清楚其中的缘由,只知道父亲是大祭司大人的得力部下,而我作为天相祭司的女儿,不能给父亲和大祭司添麻烦。
好在阿夜的处境与我相似,我们至少还有彼此可以依靠。有时实在感到孤单,我就同身上的玉佩说说话,就好像母亲还在我身边一样。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礼物。
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对我的关心越发少了。我时常会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懂事、不够优秀,父亲对我失望了,才会这样冷落我?如果我再努力一点,父亲是不是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开始努力学习术法,想要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也许是因为人各有长,我的特长便是在术法一途。所学的大部分内容我都可以很快掌握,有时甚至可以无师自通、或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精进和改动。
……我终于如愿得到了父亲的关心。自那以后,他便属意我成为下任天相祭司,日日督促我勤修术法、博览群书。他自己却病得越发严重了……明明正值壮年,父亲却干枯消瘦到可怖的程度。
仅仅过了一年,父亲便撒手人寰了,临终前他将我托付给大祭司抚养。逝去的人得到解脱,那么活着的人呢?
好在我身边还有阿夜。是阿夜拯救了心如死灰的我。……从那以后,我像疯了一样加倍努力练习术法,为了不浪费自己的天赋,也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即便如此,我还是阻止不了阿夜和小曦被送进矩木。
我以为自己能帮到他,可除了跪在神农神像前祈祷他们平安归来,我什么都做不到。
……
多年以后,前任城主与前任大祭司先后薨逝,阿夜即位为大祭司。当时城中反对者甚众,为了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意欲叛乱之人,阿夜选择以雷霆手段镇压。在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下,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万事尘埃落定之后,他单独召见了我,说是小曦的请求。好在那日我身上捎带了不少金丝果酱,与小曦边吃边玩倒也愉快,早前的烦闷与不快似乎都在此时烟消云散。玩着玩着,小曦突然凑在我耳边说,要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
我对此不甚在意,只当她有什么玩笑话要对我说罢了。没想到小曦说的却是,阿夜昨夜梦见了我。
梦中的我们还是十来岁的模样。每每阿夜在露台上练习法术时,我总会突然跑出来吓他一跳,被他教训一顿之后乖乖和他一起练习。小曦边说边模仿曾经的阿夜教训人的模样,一板一眼的还颇有几分相似。我听着忍不住笑起来,却难以控制住心底翻涌起的无尽辛酸。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还是曾经的你,我还是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