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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灵隐解签,归途相遇(二) ...

  •   小孩儿守了一夜,谢青祎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当周围的人都睡着,小孩还是睁着眼看着火堆,小心地添加柴火,这时谢青祎才觉得有些......感动?
      第二日,雨停了。谢青祎几人陆陆续续醒来。而这时,小孩儿和那个人早已不见。谢青祎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快要接近京城时,连续赶了几天路的谢青祎等人找了家客栈修整。
      又是一个雨天。今年的老天爷也不知怎的,似是将一年的雨水都下完了。站在房间的窗户处,谢青祎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突然想起了那双眼睛。这几日晚上,他的脑海中时不时地飘过那双眼睛,好奇的,惊慌的,倔强的,灵动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怎么了?
      “哥。”谢青湝突然推门而入。谢青祎收回思绪,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关上窗。“湝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哥,我有些担心那孩子。你说这样的天他睡在哪儿呀?冷不冷?饿不饿?哥,他真的好可怜呀!要不,我们把他捡回来,就让他当个小厮吧!至少这样他能有吃的有穿的,还有住的。反正咱们也不缺那点儿钱。”谢青祎好笑地敲了敲谢青湝的头,“小孩子?你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呢,还关心别人。”
      谢青祎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赞成,将谢青湝赶回房睡觉去了,自己却躺在床上,睁着眼,第一次没有修炼,也没有睡觉。
      “少爷呢?天啊,少爷不见了!”一大早谢启就急得团团转,少爷从来没有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的!至少也会告诉小姐的,可是小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办怎么办?少爷难道抛弃我们了吗?
      谢青湝踹了一脚谢启,“别转了,以哥哥的身手不会有事的。你着什么急!”谢青湝淡定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一点儿也不着急。
      “希师父,你找到什么了吗?”谢青湝拉住刚从谢青祎房中出来的希师父问道。希师父扬了扬手中的纸,“少爷让我们在这儿等他四天。没说去干嘛了。”
      谢青湝忍不住想到,难道哥哥真的去找那小孩儿了?不会吧!
      谢青湝暗搓搓地想着,脸上却一脸茫然的表情,“哥哥是有什么急事吗?”
      而此时的谢青祎正马不停蹄地赶往破庙。真是的,自己怎么这么冲动!脸上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
      停在破庙门前,谢青祎有些踌躇。
      刚进庙门,谢青祎就闻到了一股子很浓的药味。谁生病了?谢青祎急切地走进庙堂,庙内只有一个躺着的人,不是小孩,是那天的那个人。小孩呢?
      “啊?你是那个少爷!你,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谢青祎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端着药的小孩,小孩身上有些脏,可是眼睛依旧明亮。回过神,谢青祎才发现正走进来的小孩一瘸一拐的,腿似乎受了伤。“怎么回事?”皱了皱眉,谢青祎压下心中那点烦闷,口气有些不好。
      小孩似乎有些害怕,缩了缩头,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着老乞丐。“爷爷,爷爷生病了,他们都说爷爷要死了,没有人给爷爷治病。我求他们,可是他们打我。幸好,最终我还是给爷爷抓来了药。”小孩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眼前这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少爷说这些,这些少爷应该是不会懂他们的,他们只会打他们骂他们。
      谢青祎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的老乞丐身上已经有一股腐朽的气息,活不久了。看着小孩眼中的倔强,谢青祎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面对师父们残酷的训练,面对父亲的冷漠,他都没有如此无力过。他想,如果哪天有人对他说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没救了,他恐怕要发疯了吧。
      老乞丐喝了药,勉强睁开了眼,抬起手揉了揉小孩的头,用嘶哑的声音对小孩说,“缬草,爷爷渴了,给爷爷找点水,爷爷想喝山后的山泉水。”小孩点了点头,放下药碗,“爷爷,我去取水了。”老乞丐摸了摸他头,“去吧。”
      待小孩走后,老乞丐挣扎着起身,跪在谢青祎面前。“谢少爷,老儿知道有些唐突,可还是恳求你照顾一下老儿的孙子。少爷是个心善的,就算是要缬草给您做牛做马,老儿也不怨您。只恳求您带缬草回去。”谢青祎扯着嘴笑了笑,善良?呵呵。
      “你知道我姓谢?”
      老乞丐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谢青祎前几日落在这儿的玉佩。“这是沈小姐的玉佩,当年她将这玉佩给了您和您妹妹,这是我亲眼所见。世上还没有人能仿造出一模一样的玉佩。”老乞丐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后来沈小姐给老儿的,她说,将来你会来找它的。小姐当年似乎还给了其他人这样奇形怪状的玉佩,都嘱咐他们只有您亲自找上门时,才能亲手交给您。这些玉佩是打开小姐留下的盒子的钥匙,只有集齐真正的玉佩才能打开!”谢青祎前几日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心中却并不轻松。天下之大,他又如何去寻找这些人,而这些人是生是死,他都一概不知。
      谢青祎没有怀疑老乞丐的话。他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您知道母亲当年都给了哪些人吗?”老乞丐摇了摇头,“小姐当年给了谁,老儿并不清楚。但是,当年沈家惨遭灭门,之后武林盟主之位空缺了近十年 ,而当初忠心追随沈家的人在闹了一场后就凭空消失,再也找不到。这一切,发生在小姐将这块玉佩交给老儿后。老儿猜测小姐就是将这些玉佩给了他们。只是,这几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老儿受了伤,只能守着缬草,靠乞讨为生。”
      接过玉佩,谢青祎笑了笑。“我会替你照顾好缬草,这是作为回报。”老乞丐郑重地向谢青祎磕了个头。
      当夜,老乞丐没了声息。小孩睁着眼睛,不哭不闹,坐在老乞丐身边,透过破房顶望着天上的星,呆呆的 。
      谢青祎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
      第二日,谢青祎替老乞丐立了个碑,没名没姓。然后带着小孩离开了破庙。小孩一路上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异常安静。
      夜里,怕小孩吃不消,谢青祎半路找了个山洞休息。许久不曾开口的小孩突然望着火堆小声地说着。
      “我出生就没了父母,记忆里只有爷爷。爷爷给我找吃的,替我挨打,晚上冷了爷爷就将他的大棉袄脱给我当被子,饿了,爷爷将他的馒头给我吃。后来爷爷走不动了,我就出去找吃的,可是没有人给我吃的,他们打我骂我,说我是杂种。有一次他们用木棍打我的腿,我好痛,流了好多血,他们给了我两个馒头就把我赶走了。我不敢回去,怕爷爷发现我流血了。我揣着馒头到河边洗干净了,河水很冷......可是爷爷还是发现了,他抱着我哭。我那时突然一点也不疼了。可是现在爷爷走了......”小孩开始小声地哭泣,像是怕打扰到谢青祎。谢青祎翻烤着手中的鸡。
      谢青祎伸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将手中的鸡递了过去。小孩疑惑地看着他,眼睛里是还没有擦干的泪水。
      谢青祎忍不住替他擦去泪水。擦完后,才觉得自己这举动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小缬草的心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和爷爷一样温柔的人。他知道,爷爷将自己托给了这位温柔的少爷,虽然少爷看起来有些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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