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还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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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我向石头要了那个旅行杯作纪念，一路走来，我抚摸着它，觉得是与他——好人石头相伴。杯子始终温温的，是他的款款热心。我在心里说：现在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广州，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络绎不绝的人流，热闹和繁华的沿海城市是我曾经的向往，如今才下火车，立马产生了强烈的逃循感。特别想念庐山，想恳求石头收留我！这个意识很浓很重，直到站在租来的小屋前，感觉着满口腥咸才休止。是血，在一路坚持中，我咬破了嘴！
房东是个肥胖的广东女人，扭着硕大的屁股为我开锁，说这个月又涨价了，因此房费也要涨价，卫生费呀，公共水费电费都要在平摊的基础上收人工管理费了，我正暗自庆幸石头留下了些钱，手停在包里不会动了，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房东冷冷笑到：都这样，一讲到收钱，就来事！
我急得快哭了，说：“大姐，明天我一定给你！”
打开唯一的宝贝电脑，石头正在线上，仿佛看见亲人，我急切的扑过去。
好吗？石头发来一个笑脸。
好，鼻腔酸楚楚的，是暴风雨前的乌云。
真的好吗？外加了牵挂的心。
泪雨滂沱！石头，我不好，钱被人偷了，想你想死了！就在要发的时候，删除了。我不能说，说了就意味着“坚持”的失败。聊了一会，石头说，明天买个视频吧，想看看你！
正不知怎么回答，石头又说了，累了吧，休息！就坚决的下了线。
躺在床上，六神无主，那个叫坚持的东西都土崩瓦解了，多想告诉他，到处都是凶险，到处硬碰硬要钱要谋身的本领，我没有，我说着硬话却没有硬本领，什么交学费呀什么不在阴影下生活呀都是自欺欺人，现在，什么都想就是不想孤独不想奋斗！
醒来，阳光依旧，一夜无梦的觉让我恢复了些许体力，算来算去，只有去找同学。同学见了我非常激动，随手就甩了两千块钱，说：小KS，这个世界想发财就在于敢不敢三个字。
兴奋极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立马跟着同学去见了让她发财的老板。
我要告诉所有想过好生活的人，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要学艺术。现在，用艺术的眼光看这老板非常有呕吐感，有朱自清宁可饿死也不吃日本人粮食的决心。他的目光带着粘性，鼻涕一般流淌在我的胸前和脸上，张嘴，一口大黄牙、一口隔日的酒气。
有了“敢不敢”的导语，还有一身债，同学悄悄说，你还能挑剔人家的表情吗？只好咽下所有的不良的感觉，继续听他侃他的成功史。这样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方才言归正传。他经营的是□□。
心情像急剧下落的水银柱，想想这样的地方都令我无地自容，何况是职业？！但是，同学她已经在求老板招兵买马了，她无比热情地吹嘘我，仿佛我是躺在泥土中的和氏璧。于是我无法说出不干的理由，退了一万步想：好歹用得上专业呀！
大黄牙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收留了我，而且只要弹琴、拿道具，跳一些集体舞。我提出一个要求，不准穿乱七八糟的衣服。大黄牙眯着小眼说：没问题，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怎么可以呢？我好爱才哦！随手就摸了我的背，经过胸罩时恶劣地弹了弹里面的松紧。我抬头看着同学，仍是一脸无邪的天真，仿佛这是敢不敢的考试。
回来的路上她说，你真福气，这老板大的！南来北往连锁店几十家，一个月都不会来这，倒给你撞上了！
崩得紧紧的心弦突然放松，我长长呼了口气。
排戏、演出，累的浑身散了架！和石头□□都是两点以后的事，石头问，什么工作这么晚？我说，相信我，都是自食其力的事。石头说生活费够吗？我咬紧牙关说还可以还债呢！我说我昨天好像看见那条狼了，可一转眼就不见影子了，真想掐死他。石头说人家毕竟是为挽救妈妈的生命而运用阴谋诡计的，事出有因，别老骂人狼呀狼的。石头还在聊，我已经支持不住呼呼在梦里了。
乌烟瘴气，大分贝的噪音震的耳膜，轰轰作响，一场晚会后，绕耳三日都是迪斯科和架子鼓的声音，一段日子里，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看清楚了后，开始惴惴不安，是那个大黄牙。
到了发月薪的那一天，大黄牙挨个儿摸过女演员---姑且这么叫吧，几个穿着三点式在台上扭来扭去的，每逢她们出场，我就闭上眼睛关上眼帘，她们是污泥不是演员，我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也不是这里的演员。摸到我时，我侧过了身子，老板张着大黄牙，将一口酒气喷到了我的脸上。
人人都喜笑颜开数着钱，我没有。一天两天三天，忍不住了，问同学。同学说，你自己想呗！我想不通。同学启发：你得过几个花篮？我说，钢琴伴奏拿道具跳集体舞哪有什么花篮？同学又说，有人捧场你吗？我傻了，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就拿基本工资。同学神秘地一笑，说：那个破场子你还以为人们会欣赏钢琴啊，姐妹呦，真幼稚。
我明白在这里混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我说：同学，你早就知道了。同学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一屁股债，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行！我坚决地阻止她进一步的暗示。我说你要向大黄牙要回我的月薪！同学说，别介，我做了媒婆，还管结婚生孩子啊！我愤怒地喊起来：这孩子你就得给我管了，不然我有办法治你！
怎么治？同学有点生气。
在班级网页上如实奉告！
同学的脸气绿了，挑起夸张的眉毛，恶狠狠地说，欠我的钱免还了，那就是月薪。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还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