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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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临时审讯室，张起灵见胖子反而配合起来，没有了一开始怒气冲冲的表情，看来最佳问讯时间点还是过了，胖子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让人有点头疼。
他让胖子坐下，胖子大喇喇地坐下：“你到底想问什么，反正我没杀人，问了也是白搭。”
小李不高兴地说：“人人都没说没有杀人，也不能人人都信，我们总要经过调查才知道。”
“卧槽，你什么意思？敢怀疑胖爷我？”胖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道。
张起灵阻止小李说下去，按住了胖子的肩膀，平静地问：“王先生，我再问你一次，贮藏室的暗道你事先就知道，而且也清楚通向七楼的仓库是吗？”
“当然！这楼开始造的时候，我就和吴三省那老狐狸认识了。”
“你平时经常走这条暗道吗？”
“疯子才走这破楼梯？”胖子不满地说，“我压根儿没走过，东西都堆到门口了，我这魁梧高大的体形怎么会走？”
小李也问“最近都没有走过？有没有谁接近过？”
胖子一瞪眼：“没有！”
“你确定？你没有和别人说过，或者被人发现？”
胖子微微一怔，然后昂着头说：“当然确定！没有说过就是没有说过，你们烦不烦！要我说几遍才信？”
张起灵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双手抱胸看着他，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胖子没好气。
“如果你确定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能提出确切的线索来证明有人从你餐厅里走上去的话……”张起灵说，“不好意思，王先生，你已经成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因为目前来看，只有你才能够通过这条暗道上去杀人，其他人都没有你的嫌疑大。”
“你吓谁呢？”胖子脸色微变，“昨天那娘们死的时候，老子被骗出去了！老子怎么杀人？又不是孙猴子可以拔根毛变出个人来！”
“谁骗了你？你能让那人出来帮你做证吗？”张起灵冷冷地说，“也可能只是你为自己开脱的一个借口罢了。”
胖子气得又要跳起来，张起灵却仍然按住他，他动弹不得，气得满脸通红，还未骂出口，又被张起灵抢过了话：
“我个人愿意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我们警察的责任只是将最大的嫌疑人交给法院，由法院来裁判。到时候你还是需要找证据为自己开脱，又何必等到那时？你放心，你的顾虑我知道，就算你说出那人的姓名，那人也不一定就是凶手，可能那个人又告诉了其他人呢？我们会彻底查清楚。”
胖子被他说得愣了好一会儿，但还是一咬牙，偏着头说：“没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要抓就抓吧，我就不相信上了他娘的什么鸟法院，还真的能黑白不分！就算查不到凶手，还有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呢！我看过电视，我懂！”
张起灵还要说话，突然看到窗边人影一动，他心里也动了动，然后直起身，冷冷地一挥手说：“好吧，那对不住了。请跟我们先回局里一趟，我们有权先对你扣留48小时。小李，你先带王先生回局里去。”
小李干答应了一声，站着不动，胖子结结巴巴地说：“48小时是什么意思？我还要做生意呢！你们，你们不能动用私刑，不然老子告你们！”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砰地冲进来一个人，跑到胖子面前，抓着他惊恐地说：“胖爷你怎么还在这里，云彩那小丫头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急得要命，要上来自首呢！你看我拦也拦不住，只好抢先进了电梯，她正赶上来呢！”
这个人正是瞎子，着急的样子还有模有样的。胖子一听就傻了，忙也回抓住他，瞪着眼睛说：“不许让那丫头上来！蠢丫头关她屁事！老子就算和她说过怎么了，老子抗得住！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杀人？……”
他这话一出，瞎子原本紧张兮兮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张起灵也无奈地摇摇头，小李在一边笑道：“胖爷，你早点说就成了，何必这么折腾呢！”
胖子顿悟，气得又哇哇大叫：“你们敢套胖爷的话，死瞎子，你也串通一气来害我！”
“胖爷息怒息怒！”瞎子忙安抚他，“其实刚才在楼下我就猜到了，胖爷你这么爷们，肯定不是三姑六婆，怎么会到处说？就算说了，也是告诉最心爱的姑娘。云彩那丫头不正是你的心头肉吗？告诉她也很正常，再说，你知道她连只蚂蚁都不肯踩怎么会去杀人？所以绝对不是她！放心！”
胖子又看向张起灵，翁声翁气地说：“你说了不算，要这位警察小哥说了才算，他刚才还说，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走暗道的人，要是云彩有个不测，我跟你们没完！”
张起灵淡淡地说：“用刀杀人不一定是卖刀的人。我们不能凭这么点线索就抓人，可如果你不肯配合一味地强硬下去，像刚才一样想动武的话，可以用防碍司法罪来扣留你。”
胖子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气愤地又去看小李，小李有点尴尬，平时张队有板有眼的，可不像今天会用这种手段，所以也讪讪地只是笑笑没说话，还是瞎子机警，几句话又把胖子的注意力转过去了：
“不过我是真的和云彩说了，她是挺着急的，一会儿就来了，要不然我陪你先去下面接她上来，怎么样？”
胖子忙不迭地点头就往外走，小李想阻止，张起灵摇头，瞎子回头朝他做了一个“放心OK，有我呢”的手势，和胖子勾肩搭背地走了。
小李这才低声说：“云彩等下来了要怎么问？”
“不会是云彩，她肯定又把暗道的事情告诉别人了。”张起灵看看表，“还有点时间，把那个姓宁的女人叫进来。”
“女人的传播速度啊！”小李耸耸肩，答应着出去了。
张起灵这才重新坐回位子上，还施施然地喝了一口茶，看着门打开，阿宁被带了进来。仍然穿得洋气而性感，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弯度。
“张大队长好大的派头。”她说，“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们急于破案，会马上接待我，结果让我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说：“请坐。”
阿宁坐下来，把手伸进随身的小手提包里摸索，张起灵却已经阻止道：“对不起，这里不能抽烟。请尽快进入正题。”
“好吧，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阿宁笑道，“以你们做事的效率，不可能到现在对我还一无所知吧？”
小李严肃地道：“宁小姐，有些话我们不妨直说。我们的确已经查到了你的身份，可是你昨天没有表明，使我们增加了不少警力和时间，对破案影响很大。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们肯定能查到你的身份。你是想用一晚上的时间去做准备吗？”
“对不起，我想你猜错了。”阿宁款款地说，“现在警力如此发达，就算你们一个个都是草包，查我的身份也不是难事，所以我没有必要蠢到要隐瞒你们。只是我昨天晚上之所以不说，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得好好的想一想，不然昨天晚上如此混乱的局面，我觉得我也提供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你现在想好了吗？”张起灵问。
“差不多了。”阿宁收起笑容，冷笑道，“是你们一个个地问，还是由我自己说？”
“你自己说，说完我们再补充。”
“好。对不起，我需要抽根烟。”不等张起灵同意，她擅自拿出了烟，优雅地点着了火，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地将烟圈吐出，“姚玉珠论起辈份来，是我的表姑妈，但是她和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事实上，自从她在三十几年前和金振平私奔后，我们家就不认她了。等到我见到她时，还是在两年前的北京，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们还算谈得来，毕竟是亲戚一场，她也挺可怜的，儿子没了，老公又不要她，我这个做亲戚的，总不能不理她，你们说是吗？”
小李迅速地在电脑上记录着，阿宁又吸了一口烟，那烟就已经烧了三分之一，很有技术性地一粒烟灰都没有落下来：“我当时刚从国外回来，正闲着没事，但总算路子还吃得开。我这位可怜的表姑妈就拜托我帮她找找她的儿子……”
说到这里，张起灵的眼色沉了沉，阿宁微笑看了他一眼，倒是小李莫名其妙地说：“她儿子不是死了吗？”
“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阿宁轻蔑地回答，“原来你们还是没查到啊。一开始在医院里死的那个，还活着，并且活得不错。我表姑妈想念得紧，让我去找找。老公不要了，好歹有个儿子。”
这个消息很惊人，小李忘了打字，看向张起灵，张起灵倒是没表情：“说下去。”
“张队长你到底和你手下不一样，你看你手下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你却淡定得像早就知道了一样。”阿宁话中有话地说，“好吧，我说下去。查起来有点麻烦，但我运气不错，还是给我查出点线索来。但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我就搬到了这里。”
“你刻意和霍秀秀套近乎，让她来开一家所谓的婚纱店，只不过是想名正言顺地到这里来。”张起灵说。
“张大队长，你不能说这么难听。我和秀秀可是好朋友，利用不利用的，也太武断了吧。反正一举两得，秀秀也没吃亏。”
小李在一旁按耐不住：“到底你查到了什么？姚玉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昨天姚玉珠是来找你的吗？”
阿宁笑了，她抬了抬手：“有没有烟灰缸？”
小李忍着气，只好给她找了个烟灰缸：“快讲！”
阿宁弹了指烟，才慢吞吞地说：“她昨天不是来找我的，但的确是我让她来的。我知道你们肯定查到她在大楼里给我打了个电话，本来想到我店里来的。可是我说，不用来了，直接去吧，反正也就这么回事。”
小李问：“你能讲得详细点吗？你们为什么要说那么久？那个失散的儿子到底是谁？是在这幢楼里吗？直接去是什么意思？”
阿宁笑看着张起灵：“张队长你怎么不问了？我听说你不怎么爱说话，可是这么劲爆的线索，你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太奇怪了，还是，你也查到了其中玄妙？”
“废话少说。”张起灵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好好好，我说。那个孩子呢……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话一出，小李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你在耍我们？”
“不敢，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但是他就在这个城市里。而且我对我表姑妈说，六楼住着一个很不错的私家侦探，姓齐，听说有许多好的路子。职业道德也好，能替她保密。她可以去找找这位私家侦探，说不定就找到她儿子了呢！”
小李将她的话飞快记录下来，张起灵见他在口供上把瞎子的名字标了重点附号，昨天晚上瞎子没有说实话，阿宁现在这么一说，小李肯定会把瞎子当成头号的调查对象。张起灵心下不悦，他对阿宁说：“后来呢？”
“没有了。这是我和她最后一次通话。之后一直都没消息，我也正纳闷呢，打手机却关机了。我以为她和齐大侦探正在秘谈，所以不便打扰。可是不久之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那时我太震惊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说出来，毕竟我表姑妈也不是普通人。但我考虑了一晚上，觉得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人命关天，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阿宁这翻话说得冠冕堂皇，张起灵却从她的笑容和表情看出她知道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从瞎子口中张起灵知道，姚玉珠知道瞎子是自己的儿子，阿宁早就查出来了。现在她却含糊着不说，一方面是在试探警方，另一方面很有可能拿这个秘密再去和别人做交易，说不定会去直接找瞎子摊牌，这个女人并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没有别的线索，你可以走了，谢谢你积极与警方配合。”张起灵很干脆地说，“有问题我们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也轻松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了。”阿宁微笑站起身，走向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