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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杂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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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老黄打来电话,鼻音很重,还没有张嘴就哭了,我一边哄他一边假装关切地询问什么了。老黄嘴巴硬得很,什么也不说,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老黄说想过来找我,我告诉他说,我朋友过来了,现在在我家,住下来不方便,不过一起来我家吃个饭也行。
挂了电话,我问周鑫,“老黄知道你么?”
周鑫狐疑,“老黄?哪个老黄?”
“你撬了人家墙角那个。”我笑着说,“他一会过来找我。”
“额,我看我还是躲一躲吧。”周鑫话还没有说完拿着包就跑了,“今晚他要是不走,我就住外面咯。”我看着周鑫落荒而逃的背心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好像利用了他一样。
十一点的时候老黄来了,一进门就哭丧着脸,一身酸臭的酒气。我说,“你去洗洗吧。”
老黄恩了一声,便轻车熟路地进了卫生间,我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给他送进去,刚进门,老黄一把把我拉进去,力道很大,接着就是一个吻,好像霸占又好像发泄,老黄喘着粗气撕扯的我的外套,衣服沾了水很难脱下来,老黄全然不顾这一点,吃了水的衣服勒得我生疼,我轻轻地抱着老黄的脑袋问道,“宝贝儿,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啊?”老黄好像被刺激到了,呜呜地哭了起来,“梓豪,对不起,我一直对不起你,从始至终都对不起你.......”我轻轻地拍着老黄的背,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哄着他,心里隐隐地心疼起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疯狂地占据了我的心,他在里面从未出来过,就那样霸占着,不管他怎么样对我,只要他一低头,一示弱,我就会沦陷,一次,两次,三次,乐此不疲,甘之如饴。老黄对于我来说是不是一个特别的人,时至今日我都可以特别肯定地回答,是的。他在我面前永远像是一个孩子,毫无戒备地哭闹和大笑,任性撒娇我都愿意宠着,惯着。说不出他哪里好,就是哪里都好,好到他的喜怒也牵动我的哀乐。
帮老黄洗完后,俩个人出来换了睡衣,我让老黄先睡一觉,自己在厨房张罗着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接下来事发生的顺理成章,久别胜新婚的感觉,那晚我过得给外舒坦,完全忘记了周鑫还在外面。
第二天早上给周鑫打电话,对方迷迷糊糊地应者,我听见那头有一个男生在抱怨大早上就打电话,心里有了数,草草交代几句挂了电话,吻了吻熟睡的老黄,悄悄地去厨房熬粥。
中午的时候老黄回学校了,说我朋友大老远过来找我玩,他自己呆在这也不好,让我先陪我朋友,改天一起吃个饭。下午,周鑫带着一袋子熟食骂骂咧咧地回来了,“梓豪,让那个老黄什么的感觉滚,他不是什么好货。”
“恩。”我笑着点点头,“他说改天咱们一起吃个饭。”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啊,还去吃饭,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周鑫一脸苦大仇深样子。
“我知道,你俩肯定不能见面,今天他也没有跟我提他前任的事。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俩见面的。”
“那李铭贺怎么办?”周鑫叹了一口气道,
“额.......”我完全忘了李铭贺这事,我承认这事对于李铭贺不公平,但是,我别无选择。“来了就来了呗,许他老黄在外面整幺蛾子,我就不行了?”
“李铭贺真是个好人,梓豪你好好想想吧。”周鑫无奈地拿出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是啊,李铭贺是个好人,一心一意,干干净净的好人,好得不像话。
我之后再也没有理老黄,老黄也很有模切地没有理我。
三天后,李铭贺到了,我和周鑫下午的时候一起去接他,那天周鑫不知道怎么回事笑的特别开心。李铭贺下了飞机看见我和周鑫在等他,拉着行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把我搂过去,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嘟囔着,“我好想你啊。”我拍拍他的脑袋,“累不累啊。”李铭贺把脸别到周鑫那边跟周鑫打了个招呼,“不累,哈哈,一会儿去哪吃饭啊,我饿了,梓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一边的周鑫酸溜溜地咂咂嘴,“啧啧啧,单身狗表示很受伤。”
我拍拍李铭贺的脑袋道,“那是舒肤佳的味道吧,好了起来了。一起吃个饭再回家。”
我们找了一个九转小磨简简单单吃了点,就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周鑫死活不回去,说不打扰我和李铭贺的二人世界。李铭贺说没事,都是自己人,我在一边狂点头。周鑫磨不过李铭贺,只好一起回家。那晚,周鑫红着脸找了一个毯子非得一个人住楼下,我和李铭贺俩人只能住楼上的小床。那晚李铭贺小猫似的拱进我的怀里,咬着我的耳朵说,他有多么多么想我。是啊,他肯定特别想我,不然怎么会不远万里来看我。我亲了亲他的额头,“乖。”接下来沉默无语,李铭贺或许是累了,搂着我的腰,不一会就睡着了。借着外面的光,熟睡的李铭贺看起来格外俊朗,饱满的额头,短发,高挺的鼻梁,换做任何一个圈里人遇上这样的天菜,都会心猿意马。而我内心却十分愧疚,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说了一声对不起。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铭贺杵着脑袋在看我,我吓了一跳,又气又好笑,气他大早上吓人,笑他那个样子实在可爱。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他蹭了过来,“很舒服嘿嘿,你昨晚是不是偷亲我了,我那会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你说对不起什么的,是我在做梦吗?”
我把他搂进怀里趁势在他额头亲了一口,“你肯定做梦了。”你看他,单纯得藏不住任何事,跟一个孩子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谁舍得让他受伤。在他来之前对他的冷酷的想法,在见面之后就烟消云散。说到底我是一个善变的人。
中午的时候,我们三个区太阳岛溜达了一圈,秋天的太阳岛也很好看,快要凋落的莲蓬,成群结队的锦鲤,一点也不怕人的梅花鹿,风一吹像翻涌着的浪一样的芦苇丛,以及树上在秋日阳光折射下像红宝石一样不知名的野果。那天李铭贺一直牵着我的手,兴奋地像一个小孩,一边的周鑫张罗着给我俩拍照,最后,我让他和李铭贺一起合了一个影,周鑫红着脸死活不愿意,最后,李铭贺一把把他揽过去,我顺势咔嚓一张,把他俩的影像留在了我的手机,李铭贺一脸灿烂的笑,而周鑫娇羞地像一个新媳妇儿。
下午我们三个坐船过江,李铭贺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船,激动的不像话,拉着我们坐在最边上,拿着手机不停地拍怕拍。周鑫倒是有点晕船的样子,脸色煞白,我看周鑫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晕船了,他泪汪汪的点头。到了岸上周鑫瘫坐在江边好一会儿,“梓豪,要是有一天我自杀了,我肯定不会跳江,太吓人了。”
我苦笑着看着周鑫,“你一天天想什么呢,好端端自杀什么。”
周鑫好像被我问住了,愣了老半天,然后木讷地看着江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朝他挪了过去,捏了捏他的肩。“一天天的脑瓜子里怎么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我正准备跟他探讨人生,李铭贺不识时务地挤了过来,“梓豪,看镜头。”我很配合的看着镜头微笑,李铭贺则扭过来在我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笑嘻嘻心满意足地去拍别的东西,夕阳的黄昏把松花江镀上了一层好看的橘黄色的光,水波粼粼的江面,一艘艘小船轰隆隆地来来回回,偶尔惊起的浪扑向岸边的台阶,最后撞碎成一朵朵闪着金光的水花。周鑫和李铭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他俩那天的笑容温暖的就好像秋日的阳光。
晚上,我们在万达看了一个电影,完了吃了二楼的水煮鱼,就上中央大街溜达了一圈,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与这个世界之外,踩着那鳞次栉比的青砖,忽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李铭贺拉着我的手从头走到尾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我记得他的手很暖。
晚上很晚的时候,三个人才说说笑笑地回到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昏黄的门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门边,是老黄。
我笑着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老黄看了看周鑫和李铭贺,笑道,“找你有点事。”
我哦了一声掏出钥匙,“那进去说,对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从我家那块过来找我玩。”
进了屋打开灯,他们三自顾自地换鞋,跟老黄说,“他是李铭贺,那个是周鑫,都是我的好哥们儿。”老黄对他们点头笑道,“你们好,我叫黄浩。”
然后我接过周鑫和李铭贺的包,想吃点什么啊,周鑫说,“那个梓豪,我累了,先上楼睡觉了啊。铭贺你陪我上楼睡觉。别耽搁梓豪办正事。”
周鑫做贼心虚,找了个借口就开溜,李铭贺不明所以,嚷嚷着要刷牙,周鑫说,“我又不睡你,刷什么牙。”俩人推推搡搡就上楼了。留下我和老黄四目相对。老黄先开口,“明天带你朋友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耸耸肩,“行啊。”然后转身去厨房烧水,老黄也跟着来了厨房,酷酷地靠在门口,“你的朋友都挺帅啊。”
“恩,还行吧。”我一边打水一边回应他,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周鑫似的消息,‘赶紧解决他,楼上这个大傻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我叹了一口气,深呼吸,“老黄......”
我还没有说完,老黄就从背后抱着我,探过脑袋轻轻地朝我耳朵哈气,“恩?”不老实地蹭着我。我被老黄整意乱神迷,就在浓情蜜意之时,李铭贺暴怒的声音忽然想起,“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老黄吓了一跳,可是依旧黏在一起。李铭贺冲上来揪住老黄的衣领就是一拳,一时间两个人撕扯到了一块,我脑袋一片混乱,赶忙上前拉开两人,周鑫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场面一时失控,我朝地上俩个扭打在一起的人一人一脚,“都tm给我起来,再打滚出去!!”两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气势,我把他俩拉倒客厅,看两个人鼻青脸肿的,估计都下了狠手,我让周鑫拿来酒精给他俩简单收拾一下,我的棉签刚碰到李铭贺,他就杀猪似的嚎了起来,“梓豪疼疼疼,轻点。”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现在知道疼了?”一边的老黄咳嗽了几声,“梓豪我也疼。”
一边的周鑫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老黄走了,说过几天再回来,然后在我脑袋上结结实实叭了一口。我恩了一声,然后回头看见脸气的刷白的李铭贺。
第二天李铭贺走了,我和周鑫把他送到机场,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飞机起飞后我收到了一条李铭贺的短信,“记得毕业之后,我等你。”
出了机场,秋日的冷风清冷而干燥,吹得眼睛疼,我笑着对周鑫说,“风好大啊,咱回家吧。”周鑫递过来一张纸巾,笑着说,“回家吃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