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是否愿意 ...
-
送走施琪后，梅澄想起一件事，转向韩彻问道：“当初，你为什么知道王爷想纳我作妾的？”
“他不是来找你吗？作为这里的主人，我一定知道的。”他熟练地戴上应酬的面具，试图隐藏内心的不安。
“可是他找我也不一定是纳我为妾啊。”
“他跟我说了...”他心虚了，有点低气不足，他可以骗天下人，就是不太愿意在梅澄面前挂上伪装。
“你...”
“怎么了？”
她眯起眼睛，盯着韩彻：“你偷听了？”
“没有。”他语气认真，却移开视线，因为他受不起她的询问。
“嗯？”梅澄不信，依旧盯着他不放。
二人僵持了一回，韩彻最终投降，叹了一口气：“我向你赔罪...”
“罢了，听也听了。”梅澄有点生气，却又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想起那天他酒后的一言一行，他应该记不清自己的醉话。
【怎么办，澄澄要走了。】
他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想到那天的事，梅澄紧张起来了。她怕自己的理智被砍断，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澄澄？你怎么了？”韩彻见她的表情变得奇怪，怕自己惹火了她。
她回过神来，连忙说：“以、以后不要再叫我澄澄...男女、男女有别。”
“对不起，习惯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改了它。”她已经不再叫他做彻哥哥了。那时穿越不久，还未知道古代的风俗。待久了，开始明白当初的称呼是不成体统的。
最重要的是，亲密的称呼会令她更慌，更不能冷静下来。明明已经把情意压在心底，不打算让其重见天日。可是当他唤自己的名字时，她的思绪乱了。
她大概是很好哄的女人。
她想放手，却放不下；剪不断，理还乱。也许正视自己的心情并不是坏事。
可是正视后要怎样？追求他？不可能，他心里有人，虽然她不清楚那人是谁，但一定比自己重要得多了。
此刻，她被矫情的自己恶心到了，急忙道别，挥袖而去。
“陪我一会儿，可好？”晚上，韩彻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梅澄呆住了。大晚上的，夜里谈心，促膝长谈吗？
她脑筋转得快，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我有事要忙。”
“我沏了茶。”韩彻知道她没事忙，再一次邀她出去。
“只、只待一会儿...”梅澄想，自己是个没骨气的，抵挡不了美色。
热茶斟出，冒着腾腾热气，对遥国的人来说是深冬中不可或缺的要素。梅澄对茶的认知不算专业，但跟着贵主儿跟多了，略知皮毛，现在她喝的是上好的茶。能买进这种茶叶，眼前的人想必是个小富商了。
韩彻披着玄色的大氅，坐在窗边。他怕梅澄着凉，递给她一个小手炉，又打算拿一件衣服让她披上。火炉生起，烧着柴木，温暖了整个房间，赶走了一丝又一丝的寒意。
二人随意地聊着，话题都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不然就是天气或是说着街上的景色。纯粹的雪景、徘徊在街上的女支女，或是放浪的女票客，甚至是在青楼的轶闻，都能成为二人的话题。梅澄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早已失去大户人家的丫鬟该有的矜持及规矩。可说是学好虽三年，学坏只要三天。
她蓦然想起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莲香是谁？”
她曾想过打听关于“莲香”的事儿，却认为太露骨，同时对对方很失礼。又认为与其从不同人口中认识莲香，倒不如从韩彻口中认识她，感觉上靠谱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韩彻有点诧异，按道理说，念香楼里认识莲香的不多，梅澄应该难以得知莲香的存在。
“上回你醉酒，一直唤着她。”
既然是自己说的，那他可以怪谁？韩彻道：“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他难以忘怀的一个宛如莲花的女子。
“旧相好？”梅澄柳眉轻蹩，但她注意不到自己的表情变化。她想，个男人心中重要的女子，不是母亲就是情人了，这不难猜。
“不是！”
梅澄见她马上否认。觉得心中莫名的郁闷一扫而空，又追问道：“那她是谁？”
“她就像是我的姐姐。”
“她...不在了？。”
“你真聪明，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梅澄一脸愧疚，赶紧道歉：“我冒犯了她，失礼了...”
“没事儿。”
“但我冒犯了她。”梅澄感到羞愧，心里不好受，她先前还吃一个死人的醋呢！跟一个过去了的人计较什么？
韩彻轻笑，笑里带了一丝落寞，“她不在意的。”
“嗯。”她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茶杯，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下来，看着街上的积雪越来越多，路人逐渐增加。
韩彻打破僵局道：“当年，莲香姐说要跟我去烈国赏梅。”
梅澄默不作聲，一臉茫然的看著韓徹。
他试探她问：“你还记得西南的烈国吗？”
她摇摇头，她要记的事不少，不知不觉就忘了。
他又笑了，那是一个寂寞笑容，与孤寂的夜空融和。难道只有他记得二人的约定，只有他一直在顾忌她的感受？
韩彻继续说：“可是她在我十二多岁时过世了。最后她没有跟我去赏梅。”
“为何要跟我说这事？”
一个笑容在他的脸上展现开来，寂寥冷清，像淡月疏星的晚上，纵然他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梅澄隐隐约约感到他的失望之情。
梅澄的提问又换来沉寂，她知道自己说错话，恼自己嘴巴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想不到话题，只好喝茶。杯中的茶都凉了，清香的味道能舒缓身心，可惜不是热的。
把茶喝光光后，她缓缓说道：“我没有忘记。”
韩彻一双眉毛扬起，没有聚焦的双眼瞬间回了神，轻声问道：“真的没忘？”
“没有。”她还记得二人的约定，她记得当年稚气未脱的他与自己约好要去赏梅，记得他轻轻地勾着自己的小指，只是她忘了賞梅的地点而已。
韩彻脸露喜色，原来她从没忘记，她一直都牢记在心，只是从没表现出来。他心里的积聚的乌云渐渐散开，阳光浮现，不再忧愁。
“那时，我们因种种原因而毁了约。”他稍作停顿，又道：“现在，我们再次立约可好？”
梅澄惊讶地看向韩彻，只见他的眼神认真，不是草率的下决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天酒后失态，他多少都记得一点，高禛云的话他也记得。他想了一个多月，想透了。
他在乎她，紧张她，想把她留在身边。
她一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不露声色地溜进他的生活中。她一步一步地走着，慢慢留下痕迹，猛然发现她成为自己不可缺少的部分。
先前他没有勇气能让她幸福，但现在他认为梅澄所追求的不一定是世俗追求的标准及生活，他有信心能让她笑着过完一辈子。
他靠近梅澄，低声道：“与我去烈国赏梅吧。”
梅澄感觉脸上一热，心里不知所措，嘴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谁说过，女人八岁到八十岁都会有心动的感觉，看来这不是毫无根据的话语。
韩彻见她腼腆不已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不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的眉眼。
“好。”她声如细丝，依旧不敢直视对方，平日的傲气与冷静消退了不少。
“你说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却装作听不清。
“我说，好。”她知道对方故意逗她，放大了声量。
以往她顾忌着自己是奴仆的身份，不能随意跟外男出去。现在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丫鬟，可以替自己作主，她在这个就一个小平民，无父无母，没有责任或包袱，喜欢怎样活就怎样活，喜欢跟谁走就跟谁走。
以前，别人履行不了的承诺，就由韩彻来与她实现。
韩彻见她答应自己，心里飘飘然的。他一直活在莲香之下，错过了许多人，忽略了许多事。如今，他应该能走出来，与梅澄迈向光明吧？
他想对莲香说：我找到重要的人了。
他得寸进尺起来了，趁热靠近梅澄说道：“莲香姐曾跟我说，赏梅要和我最重要的人去。”
梅澄愣住了，又惊又喜，这是真情告白吗？她什么时候成了言情小说的主角了？
“你可否成为我最重要的人？”他温柔的气息在耳边响起，教她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是否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