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霹雳）日月江湖谣》阿丝达黛

5、邂逅相遇

　　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素还真的声音故意拖长，语带戏笑。

　　“明明是好事，从你口中说出就完全失了品位，正是闲人嘴里生是非。”谈无欲顺口奚落。

　　素还真笑捶床板，“我在与你谈论严肃的修行方式，是谈兄自己想歪，可不干我事。”

　　他们都是修道人，哪怕是这样含蓄的轻亵玩笑也极少出口，但在两人功体都受了损伤，越界术法又出了问题的现在，这么一打岔，两人的心情却是轻松了不少。

　　“说正经的，我可是认真提醒你啊，谈兄还是考虑考虑。”素还真笑够了，稍微换了严肃一点的神情继续建议。

　　玩笑归玩笑，事实上他所说的双修，非是那以修行之名行色欲之实的邪道功法，就是指字面上的意思，与功体性质相合者真气贯通，同时修行，来促进修为的增长。

　　“这也算是条有效的途径，”谈无欲瞪了对方一眼，对这个提议倒颇以为然，但略想了想还是说，“只是过于麻烦，功体相合的双修之人本就难寻，更别说是在这个异界了。有那个找人的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自己修行的好。”

　　“虽说难寻，走遍这个江湖总有找到的可能，我会为你留意。”

　　“不用费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阴性功体，只能与阳性功体的女子同修才有所益处，一千个练武的女子中，最多也就有一两个阳性功体的。且化劫的双修方式与单纯为了增进修为的双修方式又有不同，那帮助化劫的女子需身有生长之气，最好是十三四到十七八岁，不满足这些条件强行采用双修方式，只会令人应劫损生。你觉得年纪十几岁，会武功，且为阳性功体的姑娘很容易找到吗？就是找到了，毕竟男女有别，这样的女子也多半有父母师长管束，哪里好让我连续一两年地带在身边双修的。”

　　谈无欲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习惯了独自修行，并不想在这种费力且不一定有什么结果的寻找上空耗工夫。

　　又过了两日，他终于确定了这个火灵脉的灵源就在城外衡山深处的某个杳无人烟的荒谷里。这个山谷地处奇险，周围都是高耸的断崖，与外界隔绝，几乎不能以人力上下，只有山中野兽往来其间，山中兽吼时时传来，甚是惊人心魄。

　　不过地形也好，野兽也好当然不会挡住谈无欲的脚步，对他来说，这正是修行的好地方。于是他每天都去谷中灵源上修炼五六个时辰，晚间再回到房间里打坐巩固修为。灵源之上的火灵力果然精纯得多，令他高兴的是，灵力吸收的速度确实明显加快了，经脉的刺痛感也几乎消失。

　　素还真好像很享受这种由素贤人一下子变成“素闲人”的日子，苦境回不去，再心忧天下也没什么用，他干脆逍遥地享受起生活来。除了帮助谈无欲测算剩下几种灵源的具体位置和自己日常的打坐修炼，就是翻书泡茶弹琴，出门行走会友，一来二去的，与刘正风也更为熟稔了。刘正风听说他们要在衡山城住一段时间，便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己那所多半时间都空着的别院居住。素谈二人见他相待真诚，且刘家别院又安静无扰，便欣然住了过去。一时日月才子白天各忙各的修行，只在晚间短聚论道，好似又过起了多年前半斗坪同修的日子。

　　这日早晨，正是大雨初停，天尚带阴的天气，谈无欲从房里出来，正打算再到灵源之处修炼，正在院中闲看一池碧荷的素还真拦住了他，“修行事重，也急不得一时，偶尔驻足，看看这雨后初荠，水含烟色亦可洗心，今日谈兄不如与我去临近茶楼上清谈赏景如何？”

　　谈无欲本想说“不必浪费时间”，可心里也知自己最近修炼确实有些急切，最后还是与素还真同去了里许地之外的茶楼，两人寻个临窗的座头坐了。

　　伙计见二人形容不俗，不敢怠慢，灵活知机地摆上了上等茶具。

　　头遍香茶初初斟上，浅啜一口，素还真正打算说什么，却见谈无欲的目光已移向了窗外。

　　素还真随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雨后尚还潮湿的青石道上走来了两个身背包裹的女子，身上都携了长剑，一见可知是出门行走的江湖人。年长者身材高大，缁衣小帽，是个三十多岁神情端肃的尼僧，后面跟着的却是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女，那少女容颜白净秀美，脚步轻快，正边走边握了一把路边采来的野花轻笑，笑得左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的小酒窝，更是显得可爱。

　　“那个小姑娘，倒是有些意味。”谈无欲一反修道人的习惯，凝目注视少女良久方道。

　　素还真竟也与他一起盯着那少女紧看，一边看一边带着几分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惊喜感叹，“谈兄，你的运气真好，我们这次出门可是出对了。”

　　日月才子修道多年，自然不是贪看少女美色，而是注意到这两个女子明显都身怀武功，而那少女的功体，竟是女子中难得的阳性功体，正是适合与谈无欲“双修”之人。

　　虽然以前并没有刻意要去寻找能与他“双修”的女子，可既然今日运气好碰上了一个，谈无欲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缘。毕竟他现在并没有绝对把握能在两年内化消劫数，若有这个少女帮忙，修行便得一大助力。于是谈无欲继续仔细观察她流露出的功体特征，一时未曾移目。

　　那个少女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她，回头向茶楼的窗户这边看过来。素还真淡笑着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她便正好对上了谈无欲探究的视线。

　　见茶楼里有个清俊书生正紧盯了她看，少女的脸不禁红了红。她们恒山派的弟子多数都是尼僧，执守戒律精严，就是俗家的年轻弟子，也等闲不与陌生男子交言的。她年纪小，平时被师傅拘管的紧，连下山采买东西都难得有一回。象这般跟着师傅师姐出来远行江湖还是头一次，从来就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不禁有些无措起来。

　　她毕竟学了几年武艺，有几分豪爽之气，胆气也非普通百姓家的寻常女孩可比，若是这回这般看她的男子是个猥琐的人，她肯定早就瞪回去了，就是动手，她也并不惧怕。

　　可她能觉得出来，眼前的俊美书生虽是紧看着她，可目光并不似有邪意，又见那书生与他的同伴都是风神俊雅，难得一见的人物，身上的气质不象是江湖人，倒更似文人墨客，贵家公子，怎么看都不是登徒子之流。若她反应过大，反而象在无事取闹了。

　　她低了头，随了师姐快走几步，心里却不由暗想，那个无理之人，生得却好得很，比过年时戏台子上的英俊小将军都俊。又忍不住好奇回头望了那两人一眼，方才沿了石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