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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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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鸣人与樱轻手轻脚的推开虚掩的门,我爱罗在榻上和衣而眠。樱勾着嘴角,扯着鸣人走到我爱罗面前,借着蜡烛的微光查看。我爱罗虽然瘦了许多,却在脸颊有一点点的婴儿肥,脸色苍白如纸,幸而眉间的英气还在,才不至于显得太过颓败。樱的嘴角勾起得更深,又用蜡烛照了一照鸣人。
鸣人几天没有打理,胡茬都长出来一小截,金色的胡须在阳光下看不真切,只是蜡烛的光熨帖,把他面庞上的微小细节都显得一清二楚,樱看着鸣人的侧脸,竟忍不住伸手去拂过那层柔柔软软的光晕似的绒毛。鸣人没有转头,伸手握住了樱的手指。
“谢谢你。”鸣人说。
樱微微一怔,“不客气。”她说。“这都是我应当的。”
“佐助的事,我也是应当的。”
樱又是一愣,“什么,鸣人,你说什么。”她的声调抬高,我爱罗皱紧眉头,鸣人掩住樱的嘴。
“别把他吵醒。”鸣人说,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爱罗,我爱罗陷在枕头中的红发温柔散乱,嘴角抿紧。鸣人吹灭蜡烛,又在黑暗中默默站了一刻钟。
“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讲。”鸣人抬眼看着窗外,“可惜天又要亮了。”
天总要明的。
樱问道:“你们这些年,话还没说够?”
鸣人缓缓摇头:“今夜算最多的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我爱罗身边。
“以后也许会更多些。”樱安慰道,“你还有什么没讲完的事,很多?”
鸣人本打算对我爱罗说一说关于从前的一件小事,关于他的多重影分身是怎么来的。说一下伊鲁卡和水木还有惠比寿。鸣人要说的故事很多,不像我爱罗的往事那么简单,鸣人的话匣子总是蠢蠢欲动。
“像咱们这类破瓷烂罐,总是要找到几个不合适的盖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结果发现最合适的是我们自己。于是就任性的将自我封闭起来。”樱摊手,“有些事不试试的话怎么会知道。”
“什么意思。”
“赌一赌我爱罗结婚的时候会不会邀请你?赌一顿烧肉Q。”樱狡黠的眨了下眼。
“我不太喜欢那女孩。”
“这问题得问手鞠。”
“可是……”
“还记得咱们从前见过的、那位真正的公主吗,你觉得那公主怎么样。”
“什么公主,”鸣人思索一会,“想起来了。”
“‘公主’与‘手岛祭’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鸣人的脸冷冰冰的瞟着樱,“配不上。”
“哈。”樱绷不住漏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那你呢?”鸣人的脸黯淡下来,我配得上的只有他的伤痛,这话眨眼间飞过,鸣人没说出口。樱翻看着手里的黑针,又问了一句:“既然这么珍贵,若是让你用命来换——你肯吗。”樱歪着头,眼底绿光一闪。
鸣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肯。”
樱的嘴角垂落,她直直的望着鸣人的脸,鸣人从不说谎,她是知道的,既然他说肯,那一定就是肯。樱的心里像是被这个字抽了一巴掌,她之前那么想要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如今获得了,却觉得没什么必要,还显得自己有些矫情。
“……但在那之前,你还有许多事要做,”樱说道,她推开我爱罗家的圆形窗子,清晨风尖利得像针,远远地鹰丸慢腾腾的走过来。“人不是独立在世上的,一个人要与许多人相连。”她将小孩子的身影指给鸣人看,那里的街道有些昏暗,然而渐渐变得明快,鹰丸开始向他们奔跑。
“就是这件事,最讨厌。”樱说。
我爱罗为鹰丸准备了一架火盆,是冬季燃炭火用的,在行政楼的办公室,人人都有一架。我爱罗就搬出自己常常使用的那架旧炭盆给小孩。
鹰丸望着打包好的夜叉丸的旧本册:“全烧掉?”
“烧。”鹰丸疑惑的揪紧了眉头。我爱罗伏在案上,读一份上周遗留下来的文件,用红笔圈出几个不怎么对称的圆圈。“连同你怀里的那本。”
小孩的眉头更深,“好吧,我会帮你的。”鹰丸向我爱罗伸出手,“今天的任务呢。”
我爱罗抓过一份复印件,重新蘸取了红墨,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丢给鹰丸。鹰丸不情不愿的接过来看,纸上写的是一个风遁。
“好麻烦,说好不用遁法的!”
“难免会遇到没有砂的时候,有备无患。”
“只要有了砂,什么都能做得到。既然连遁法都要学,那跟外面的忍者就没有区别啦!就连我爱罗师傅不也是什么遁法都不会的嘛!”鹰丸跳脚,“不学。”
我爱罗有点好笑:“我的确是很少用遁法。”
“不学。”小孩双手环抱,“风遁什么的随随便便就使用出来了,根本用不着学。”
我爱罗收回那张纸。
“让我学也可以,但是我要从没见过的、别人全部——都不会的那种,超级,超级厉害的风遁。”
“嗯?”
“就像鸣人师傅用的那种一样!”
“风遁螺旋丸?”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嗡嗡旋转的那个。”
我爱罗无奈:“那种忍术,学了有什么用。”
“我要学,鸣人师傅说要教我的,要带我去‘木叶’哦。”鹰丸咧嘴笑开,“去‘木叶’的话就教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啊,狡猾的小孩。我爱罗站起身,从文件架上成堆的卷轴之中翻找起来,小孩子围在他身后不断的念念叨叨,“去木叶,去木叶”。鹰丸说,并且尽最大努力的蹦蹦跳跳。我爱罗从卷轴堆中抽出细小的一卷,拿给小孩看。
“这是与晓战斗后留下的珍贵忍术,用这个代替螺旋丸,怎么样。”
鹰丸接过卷轴插进腰带旁的背包中,“我收下啦。”他说,“但我还是很想去‘木叶’。我爱罗师傅会答应鸣人师傅的吧?”
狡猾的小孩。
我爱罗在为鹰丸和鸣人安排人手的时候这么想,努力想要把鸣人那张乐得快要开花的脸忽略掉。
“我近年来最伟大的胜利。”鸣人露出一排大板牙,“我要带他去挑战一乐新推出的变态辣猪骨拉面!”他转头面对我爱罗安排跟随的三位戴着面具的暗部,“你们三位也跟着一起来吧!”
暗部连连摆手:“漩涡大人请您严肃。”
另一位说:“我不爱吃辣。”
第三位说:“如果是那种全部吃光就免单的商品,很想试试看。”
“喂喂,风影大人说要严肃点啊!”
鸣人大笑,樱照例背着她的帐篷跟在后面,我爱罗将通行证压在鸣人的脸上。“三日即返,从西线哨防出去,那里都是我们的人,让他们闭紧嘴巴。”
“明白。”
“可是大人您上次擅自去雨之国的事情已经让长老们很不满意了,这次还要再来一次?”秘书提到,“您真的知道私自准许人柱力出国境线是什么样的行为吗,这可是直接违反了您上次亲自向五大国提出的不接触提案。”
“我知道。”我爱罗点头。
鸣人少见的严肃起来:“放心吧,在木叶没有人认得他是谁。”
鹰丸在鸣人腿边眼巴巴的张望,站在中间的暗部悄悄摸了他的小脑袋一把,鹰丸猛地扭过头来,那位暗部把手揣在口袋里假装看窗外。鹰丸慢慢转过身,暗部又飞快的撩动他的黑发,还故意在他右肩膀上点了一下。鹰丸放开一直抓着的鸣人的裤缝,对右后方的另一位暗部怒目而视,被冤枉的忍者双手在胸前举起,无声的摆手。
“鸣人师傅抱抱。”鹰丸瞪着眼前三个一模一样的天狗面具,鸣人单手将小孩拎上肩头,“你们过来。”小孩指挥着暗部,暗部们互相看看,只好乖乖凑近。“我现在要还回来了,”小孩举起手在他们头顶各拍一巴掌。“不许欺负我,不然打你。”
暗部班抱住头站回原位,小孩子心满意足的转回身子,左右两边的暗部同时踹了中间那位一脚。
“……早就想摸摸了。”那忍者低声说。
“胡闹什么!”秘书呵斥,暗部班立刻站得笔挺。
“出发吧。”我爱罗送这一屋子的人出会议室,“恕我不能远送。”
鸣人说:“我知道。”
“进出关卡的一切事务请大人放心交给我们。”暗部行礼。
鹰丸在鸣人怀中坐得稳稳当当,向我爱罗欠身,鸣人也顺着他与我爱罗凑得更近,鹰丸捧住我爱罗的下巴,在那苍白的脸颊上大声啜了一口。
“我走啦,我爱罗。”
这一下亲上去,不但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连鸣人和我爱罗都没有料到,鹰丸的小脸红扑扑的,难为情的扎进鸣人怀里。“我,我看学校里的别人,‘父母’离开的时候,都这么做,我想,我也可以……”小孩的耳朵红得发烫,鸣人笑着将他的抱得更紧。
“你当然可以,我准许了。”鸣人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爱罗,猜想他那砂铠甲下面该是如何精彩的表情,可惜我爱罗的呆滞只是短暂的一瞬,没等鸣人说出什么话,风影就忙不迭的逃回了他的办公桌后面。
“太小气了,我爱罗。”鸣人带着了然与坏主意得逞的成就感离开行政处,秘书从风影办公室的向下望去,不知暗部使用了什么样的忍术,只能瞧见鸣人与春野樱一前一后的行走。
“您太宠他了,这叫溺爱,可不是什么夸奖。”
我爱罗充耳不闻。
“我知道您是为了补偿他,”秘书离开窗边,为我爱罗的杯子添了水,“补偿……勘九郎大人。”
听到勘九郎的名字,我爱罗手中的笔停止了写作。我爱罗无声的抬起头,望着办公室禁闭的门扉看了一会儿,好像期待它能被忽然间推开似的。“没有,”他回答道,“并不是为了他。”
“这名字真是久违了。”秘书目送鸣人一行人消失在街道尽头,便深吸一口气,顺手收拾起被我爱罗翻得乱七八糟的卷轴山。“你怎么能把那个忍术给鹰丸大人,他还是个小孩呢。长老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爆炸才怪。”
“练习风遁这件事是岬长老的提议。”
“岬长老本来就是大战时候的悍将,切切实实的武斗派,上次例会还公然发表‘又到了该稳固我们与木叶的关系的时候了’这种言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要我在,他出不了乱子。”
“岬长老怕你?”秘书哂道,“他真正忌惮的只有海老藏。上次你在外村人面前喷了一桌子血,岬就对海老藏说你快死了,海老藏和其他顾问什么都没敢说。”
我爱罗终于说道:“我生病的事情还瞒得住吗。”
“瞒不住,昨天还有人向我讨口风。”秘书冷冰冰的回道,“你再这么下去可不成,赶紧治疗、吃药,怎么都好赶快控制住。实在不行我去跟火影谈一谈,把春野医师借过来用用,我想奈良鹿丸会答应的,看在漩涡鸣人面子上。”
“知道了。”
“……不介意我再雪上加霜吧?”秘书涂了红色指甲的手压住我爱罗的桌面,“海老藏,卧病了。”我爱罗刚张了张嘴,秘书忙截住他的话,“还有,如果这次你让人柱力出境的事情再被他们发现,你,和我,的工资就要掌握在六代目手里了哦,嗯哼。”她耸耸肩,“六代目会第一时间扣掉我的假日补贴,他早看我的薪酬不顺眼了。”
提起六代目,我爱罗便问了一句:“六代目怎么样。”
“老样子,在财政部坐镇,没什么大新闻。六代目什么样你最清楚不过,反正出头鸟这名头别想找到他。”
“那就好。”
“有利也有弊,他心思深重,只是不愿表露,我看他和奈良鹿丸有的一拼。你与岬老头的争执他肯定不会参与,在这种形势下能保持这么久的中立也算本事。你赶紧下台,让我早点跟六代目混吧。”秘书啧了一声,“你选人为什么不选对自己有利的,不过这也是折中的办法,反正六代目也不会对敌人有利。”
“砂瀑局面动荡,现如今正需要六代目这样沉稳镇定的人,这就是我选择他的理由。”
“我也没说你这选择是错的,只是有些太过识大体。不过现在正是我们用人之际,六代目我已试探过他几次,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你说我还要不要继续尝试,一次,两次,还是三次?”
“不必了,六代目不会参与。”我爱罗沉吟,“为了他的继任,我也不希望他卷进来。”
“好吧。”秘书轻叹,“希望他理解你的苦心。”
出了西隘口,直过了两层岗哨,暗部班才解除了加在四人身上的术。
“从没见过这样的忍术,”樱说,“——是迷彩隐吗?”
“恕属下不能详解,但你居然知道迷彩隐之术?”暗部小小的吃了一惊。
“迷彩隐是幻术,只能对自己施放,是障眼法的一种。想要破解对方的迷彩隐,只需要对自身进行反向解印即可。”樱在奔跑途中答道,“如果事先不知道对方会施放迷彩隐的话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的确是这样,不过木叶忍村的侦查很厉害,遇到犬冢一族和日向一族,迷彩隐这种等级的忍术就派不上用场了。”
樱略感自傲的一撇嘴。
“我们刚才所使用的障眼法绝非迷彩隐那种低级幻术可比,这忍术被开发出来时只有漩涡一族的神乐心眼能破,可惜现在神乐心眼已经绝迹了。”
暗部的声音闷闷的,樱的脸冷漠下来,神乐心眼,这是一种她从没在书上读到过的忍术。是鸣人家的秘传吗,她想问一问鸣人,不过鸣人从没提过,大约是不知道,所以也不必多此一问。
小鹰丸多年以来首次出村,兴奋得咯咯直笑,暗部变化成一匹豹子,将他驮在身上跑在最前方,小孩揪住豹子短小的鬃毛,不断的东张西望。
“大沙漠。大沙漠。”他的小手搭成凉棚向天地相接之处看去,“手鞠说从砂瀑到木叶有九个东隘口到西隘口那么远,我们现在走了几个东隘口到西隘口啦!”
“还不到一个。”豹子说。
“哇啊,那还有八个那么远,走啊走啊。”小孩左摇右摆,拍着豹子的耳朵,“快跑快跑,大猫快跑。”
“我是谁——”小孩双手拢起,他向着风来的方向喊起:“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永远存在的人。
我是大沙漠中的第一个人。
我是谁,我是河流的尽头,我是死后的复生,我是刀上的血。
我是谁,我是忍者,是战车,是大风中的楔子,是矛与长枪。
小孩在豹子拱起又展平的背上趴下来,双手环抱住它的脖子,“这地方很好,我喜欢这里。怪不得我爱罗要回这里来。”
暗部向前扑去,把小孩高高抛起,化成人形又用肩膀接住了他,在这一系列的动作里他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沙漠无边无际,小鹰丸大人,你还没见过大沙漠真正的样子。”他说,“等你慢慢长大,就会发现大沙漠一点也不美丽,甚至恐怖,但等你更大一些,又会觉得沙漠像母亲那样和蔼可亲。”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想……我……”暗部语塞,“我还不那么喜欢大沙漠。”
“看来我也应该不喜欢才对,”鹰丸说,“但我已答应了我爱罗,永远保护它呀。”
祭今天一反常态的戴了护额,而非往常那样随便一绑。她来为我爱罗送报告,脸上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出什么事了,祭。”我爱罗接过报告,上下打量着祭。
祭的眼神躲躲闪闪:“没什么,老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爱罗就不再关注祭,转而低头研究报告。祭呆坐半晌,又揉搓了一阵短裙上所沾染的灰色污渍。污渍牢固得很,祭的努力未能挫动它半分,姑娘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晚上要一起吃饭吗,我爱罗老师。”她问道,口吻百无聊赖的,我爱罗从没听过祭用这种语气说话。要么是在他面前时常显露的小女孩样子,要么就是谈论工作时的干练。祭这样子倒像个抑郁症病人要邀他共进最后的晚餐。
“可以。”
“哦。”祭应道。
我爱罗抬头扫她一眼,“你的护额怎么了。”他问。
祭的护额上有一道显而易见的折痕。
“没什么的,不小心压折了吧。”
“是吗。”我爱罗又低下头去,不再看她,“以后要小心。”
“话说回来,我爱罗老师从不戴护额的吧,这样子好吗?”
“那种东西还不如我的样貌有辨识度。”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祭果然着急起来,“并不是刻意要提老师的长相啊,刨除了黑眼圈,老师也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英俊啦。”
我爱罗头一次听别人使用“英俊”这个词来形容他本人,不过他也曾多次或真或假的用这词语夸赞过别国的青年贵族,对于忍者来说,“英俊”实在不是什么第一重要的衡量指标。然而在女孩子的眼中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泰莎也这么说,还有真树……”
泰莎是祭的朋友……真树?这名字有些熟悉。
“是当年被卖掉的那个叶仓的弟子啊,”我爱罗轻轻搁下笔。
“什么被卖掉,”祭一头雾水,“老师是说真树的师傅叶仓,在雾忍遭遇埋伏的往事么?老师的意思是说,真树的师傅是被四代目卖……出卖给雾忍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事另有隐情。”
“兴许是大蛇丸让四代目这么做的,四代目生前一直都跟大蛇丸往来,虽然之前为了讨好木叶把罪责全推给了四代目,但是四代目也真的……话说回来,有大蛇丸在先,导致这次赤砂之蝎的事件颇为敏感,大人千万保重,免得中了赤砂之蝎的陷阱。”隐藏在暗门之后的盒子令祭无法不在意,“那个傀儡的零部件,请允许属下将它销毁!”
我爱罗感觉一阵焦躁,他看着祭起了变化的表情,又稍稍安下心来。“可以,”他说,“再几日就好。”
祭依旧忧心忡忡,“小鹰丸大人呢,”祭随口问道。
“在训练场。”我爱罗回答,“他没难为你……哦。”他有点赧然的摇头,“你的护额。”
祭没有对此做什么评价,既没搭腔,也没道歉,扯平了,她想。她站起来离开风影室,在逐渐收窄的缝隙当中,我爱罗的手虚握,放在鼻尖下方,挡住了脸上浅淡的笑意。
好笑么。祭用力拉上门。她一路跑出行政楼,步子迈得飞快,她在路上踢倒一枚粗陶花盆,花盆中的仙人掌摔断成为两半。她跃上岩石栅栏,向着村子的西北方向一路奔跑。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尚未完结,而是有什么事情在缓缓开展,从赤砂之蝎、黑盒子、夜巡队、破败的家,不是散碎的事件,而是如同竹子般在地下暗自催生与相连。
果然。祭停下脚步。她仔仔细细的点数一遍。
鹰丸不在训练场上。
“小鹰丸大人在哪。”晚饭时她就这么直接的将问题甩出来。
我爱罗没有多做掩饰:“去木叶了。”
“哈?”祭大惊失色,“老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派风部队的那三人跟去,很快便回来。”我爱罗显然已厌烦这话题,“目前知情的只有你和理惠而已。”
“他们什么时候出村的,我为什么没有接到报告?”祭一脸担忧,“从哪一个隘口?”
“西。”我爱罗啜着祭泡的热茶。西隘口这三个字却在祭在脑海里轰然一响。
——我是西隘口守备队长……
他。
祭抿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