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始》喻皎

9、引导

　　9.
　　"来，旗开得胜！"菲尔德举起一大杯啤酒。
　　"旗开得胜！"
　　转移任务的成员举起手里的啤酒或饮料在ktv包间里碰杯畅饮嗨歌，麦霸孟斐然随便喝了口橙汁又拿起话筒拉了江海阔对唱，看两人配合默契和着包间里变幻的灯光把一首歌唱出了演唱会现场的华丽即视感，大家不禁沉醉其中，轻声跟唱或击掌打节拍，歌曲结束，气氛达到了高潮，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在一起"众人如梦方醒一般开始起哄，沈澄含笑喝着啤酒没有凑这个热闹，眼前拿着话筒的两个人酣畅高歌之后微微气喘，正好此时屏幕上方滚动过字幕:下一首impure motive。
　　"下一首动机不纯是谁的？"
　　斐然自然而然的把话筒递向坐着的各位观众，却听得音响里传来回答:"我的，继续吧。"江海阔则是一脸要拉孟斐然上贼船的表情。那一帮女同事都默默期待她接受邀请举起话筒，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看着斐然稳稳地坐在海阔副驾驶的位置，沈澄念起聚会这种交际活动的好处，成与不成好歹有了深入了解的机会，就像相亲。也不知道芮茗相亲的具体情况如何。
　　芮茗因为病假落了一早晨的工作量，整理好文件，关了电脑和台灯，就着楼道透进来微弱灯光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察觉到杯子里的水已经凉透却懒得再去换一杯热的，只顾回想孙午的话，想要结合Leo的情况做不出任何有用的假设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有限，确实该补一补。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喝光杯子里的水，盖上杯盖儿，从研究所资料库里下了几本编程书和有关人工智能的理论书到公寓的电子书架，准备留着细细看看，今天最重要的事是补觉。今天的工作比预计用时要长，已经错过了公交末班车，她只能坐地铁回家了，随身带的零钱不见了，打开钱包却发现自己竟然也没有零钱，交通卡同样不再，纸币最小面额50。拿着从零钱机里换出来的两卷硬币，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拆包装，尽量保持包装纸的完整是她多年的习惯，她一点点撕开被黏胶粘住的包装纸一角，慢慢拉扯直到被揭开的部分到达包装的两端，只要再耐心地完整的拆开纸筒两头的包装就大功告成了，但是她两只手捧着那一卷没有完全拆开的硬币坐在了地铁站的椅子上，没有继续。
　　"列车即将到站......"
　　刚才站在她旁边的西装革履的加班上班族已经步履疲惫地挪上了地铁。自己现在还没买票，地铁24小时运行，等下一班吧。或者现在就回研究所吧，以前也有在那儿待整整一晚上的。她的手不停的捻着已经被撕开的包装纸的一角。对，回研究所，这样就不用拆包装纸了，下次一定记得要随身带交通卡。
　　虽然脑袋里有各种想法，但她依旧呆坐在原位，突然手机响了一声。
　　"忙完了吗？"
　　是沈澄发来的简讯。
　　"嗯。"
　　"怎么回公寓？"
　　"地铁。"
　　"我现在就在地铁上，还差两站到凌波街站。"
　　芮茗没有回复，心情一瞬间平稳下来。她把手机塞进挎包，快速拆开包装，看了纸的边缘，用指甲狠狠地捋了几下，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买了票站在站台的黄线外等地铁进站。等地铁的空当她仔细回想今早出门的种种细节，确实装了零钱和交通卡，中午吃饭的点虽然不正，餐馆的人却不少，装在兜里的零钱被人顺走可以理解，但是交通卡装在钱包里，钱包放在挎包里，挎包吃饭的时候扔在了孙午的车上，其他时间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吃饭时孙午没有中途出去，离开餐厅后自己也没动过交通卡，只有可能是包放在车里时被拿走了。如此看来把自己引导到零钱机前同时隐瞒身份便是对方的最终目的，可即使这样计划也不是没有漏洞，自己做决定从来仅依凭从简随性这一条原则，如果选择打车回家或者到商店换零钱，引导就会以失败告终，可是对于现在的情况自己确实不会做其他选择，因为今天正常回家没有急事就一定不会去打车，家里物品齐全也肯定不会为换零钱而去买不必要的东西。想到这里芮茗觉得一阵潮湿的凉意在后背蔓延开来，学会编程序研究Leo的运行模式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生活继续被无孔不入地监视下去。
　　"列车即将到站，请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就要到站了"
　　手机消息提示音和车站广播同时响起。
　　地铁的门打开，芮茗走进车厢，灯光变亮了几分。夜间地铁处于节能状态，有乘客的车厢及其附近四个车厢才有灯光，其他车厢都非常昏暗。
　　芮茗左拐朝昏暗处走去，灯光随着她的脚步明灭。
　　"我在地铁上了。"
　　她回复了沈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