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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出府奇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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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几日王爷都没来咱们这,您说他是不是忘记您了?”绮琴端上午膳,摆放碗筷,轻声抱怨着。
“这样不好吗?”楚惜茗放下手中的书,坐于桌前反问道,“他若是来这儿,我倒不知如何是好呢。”
“小姐,您不觉着闷嘛,这王府的人一点都不如北城,那时我们。。。”绮琴还未说完,看到楚惜茗出神的模样便也住了口,“绮琴该死,害小姐伤心了,小姐,我。。。”
“不怪你,那里再无可能了,你起来吧。”楚惜茗屈膝扶起跪在地上的绮琴,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竟也分不清了。
“小姐,您整日在王府不是看书就是养花,您不想出去看看吗?”看到自家小姐脸色缓和,绮琴又开始调皮起来。
“我看是你想出去吧。”楚惜茗点点绮琴的额头,“等明儿找个时间我们准备准备,整日待在王府,的确有些闷。”
“哈哈,小姐英明。”
翌日,在朝城集市上,一名身着紫衣长袍的男子摆弄着手中的古玩,而随他一同前来的人早已看起了邻边的首饰,首饰摊的摊主以为是这位公子为心爱人挑选,卖力的推销着。
正在欣赏琳琅满目的古玩的紫衣少年,深感腰间松动,待回神便发现一名不到十岁的孩童用小刀割断了自己腰间的钱袋,看自己被发现,那名孩童抓起钱袋冲出人群向前跑去,可是他的速度远不及一成年人,不久孩童便被男子抓住衣襟,见事情败露,孩童只能双手呈上钱袋请求男子原谅。
“小小年纪怎能做偷鸡摸狗之事,你的父母呢?”男子松开孩童的衣襟,却也不拿钱袋,“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好像不想透露什么,孩童支支吾吾不愿开口。
“我看把他送到官府去,先打他几十大板,看他说不说。”男子的同伴站在男子身后,怒目皱眉的恐吓着。
这一吓果然奏效,那孩童立马把钱袋扔在地上,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乞求原谅,“这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求求您了。”
“你先起来。”男子将孩童扶起,自己也弯下腰,以求视线平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寿儿。”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袋?”男子这才捡起地上的钱袋放到寿儿的面前。
“我。。。”犹豫了一会,看着男子询问的眼神,寿儿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是一位哥哥叫我这么做的,他说这样我才能自食其力。”
“能告诉我你说的哥哥现在在哪儿吗?”
寿儿将两人带到一处拐角,告知那名男子会在此出现,正说着,寿儿指着向这奔跑着的男子说就是他。
紫衣男子正上前质问,便被那名男子抓着继续奔跑,而与紫衣男子同行的男子反应过来时,他们已消失在巷子中,正欲着急,又有一群人向他们追去,同行男子也不想其他,拉着寿儿也奔跑起来,只是他边跑也边叫喊着,“救命啊,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还要被追啊,啊,救命啊!”
不知跑进了什么地方,紫衣男子靠在门上调整呼吸,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身处一间包厢,看屋内陈设,可用雅字形容,墙上的字画,窗前的屏风上无不显露出这儿的确是个淡雅的地方。
“姑娘跑的累了,过来饮杯茶吧。”那男子兀自坐于桌前,倒了水喝下,又取一只杯子,向内倒满了水放于一侧,示意紫衣男子,“姑娘不必惊讶,纵使文弱书生跑了这么点路也不会如此劳累,更何况方才听闻你的声音,细柔之声若不是女子,我倒是甘拜下风。”
楚惜茗也不拘谨,坐于男子身侧饮尽杯中水,方才开口,“公子睿智,却不想也是教坏孩童的人罢了。”不掩鄙视,就这么说出自己的言语。
“偷盗也不失为一种自食其力的方法。”男子却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着,又为楚惜茗倒了杯水。
她这才转过头仔细打量,浓密的眉毛,塌陷的鼻子,络腮的胡子,以及身穿破烂的长衫,像是五十多岁的粗俗大汉,只是男子的谈吐及行为举止皆不似自己判断的这般,“你也易容了?”
“姑娘好眼力,出门在外,易容也是防身。”男子看着楚惜茗,将杯举于身前,“今日也是你我有缘,我就以茶代酒欢迎姑娘光临。”
“我不与偷盗之人为伍,也请你不要再教坏小孩,毕竟他们年龄尚小,不懂得识别好人与坏人。”楚惜茗欲起身,却被男子钳住左手,“放开。”
“可否告知姑娘芳名?”
“无名之辈。”挣脱男子的手,这才起身离去,男子也无其他动作,只听身后幽幽传来,“后会有期。”
出了厢房发现楼下有一女子处于高台,手抚琵琶,弹奏着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曲子,高台周围设立了不同的桌椅供看客欣赏,只是此时楚惜茗无心欣赏,绕过男女交错的人群,不去看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跨出门槛,抬头看了匾额‘凤仪楼’,如此优雅的名字,原以为是个供文人雅士休憩的场所,却不想是家妓院。
曾说好走散便于日落时在王府后门会合,果真,在后门便发现焦急等待的绮琴,两人快速进入府内。
待梳洗完毕,两人这才谈起了今日之事,原来那寿儿是凤仪楼的打杂小弟,今日那名男子便是凤仪楼的创始人,当初怕寿儿在这鱼目混杂的地方学坏所以才教他此类生存技巧。听此楚惜茗不由发笑,若是真怕寿儿误入歧途,何不教点正规的,反而传授这些旁门左道。
绮琴笑道,“小姐,我问了寿儿,你知他说什么?”顿了顿,才说道,“寿儿说,他本来不敢的,只是那男子说小姐穿了别人的衣服,应该惩罚一下,而且即使被抓到也不会严惩,就暂时捉弄你一下。”
此时的楚惜茗也是哭笑不得,合着自己是被捉弄了,只是今日为何那名男子会被人追,莫不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虽未用药改变声带,只是这面容看不出丝毫破绽,单凭声音,动作便能看出自己的女儿身,他究竟是什么人?而他的真实面容又是什么样的?带着种种疑问,楚惜茗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自己看不清方向,只知道一昧向前奔跑,身后有人一直在追着自己,回头看却又不见人影,不久,雾散,停下向后望去,上官瑞霖一步步靠近自己,说不想见到她。待定睛一看,又是莫轩尘,笑着,不知说着什么,只知道自己很害怕,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却仿佛什么都能明白,紧闭双眼,待再次睁开双眼,莫轩尘已立于上官瑞霖身后,不知何时,只知道上官瑞霖的背部满是鲜血,身旁还是那年他们一起种植的梨花树,上官瑞霖倒在血泊中,梨花落于身旁,被鲜血染红,莫轩尘却只是看着楚惜茗笑,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任何利刃,上官瑞霖的背部却一直在流血,自己的双脚像是被固定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瑞霖躺在被血染红的梨花旁,而旁梨花树上的梨花,仍然洁白无瑕,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有那么一抹白,可是楚惜茗的眼里却是鲜红一片,分外血腥。
从梦中惊醒,不知此梦的寓意,只是坐起身,看着已天明的窗外,披了外衣,走向府内的梨花树,随着落下的花瓣,思绪也飘向远方的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