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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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朝1623年
富丽堂皇的宫殿笼罩在雷云之下，泼墨般漆黑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是正午时分。瓢泼的大雨倾注在这一片宫峦之上，雨点“啪嗒啪嗒”地击打在一层层琉璃红瓦之上。雷雨的轰鸣声伴随着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压抑、狂躁，使人心神不宁。
“启禀圣上！霜妃临盆难产，说想见王最后一面。”
一声尖锐局促的声音回荡在庄严空阔的寝宫中，有一男子身体修长，墨青长发泛着宝蓝色的光泽，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纤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揉着额角的太阳穴，想要将那暴躁的青筋按压下去。细长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一双凤眸闭着，嫣红的唇扯出一个轻蔑的角度。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前来通报的人口中大呼的王不是他。
“吵什么！可有传御医？”
磁性的声音响起，本来假寐的王者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噪声十分不满。
“回王，已传了陈太医过去，但太医说霜妃体质过弱，又难产，怕是命不久矣。”
“嗯？朕这便过去。暗，去请枭神医。”
“是，主子。”言罢，一抹黑暗滑出去，带风吹渺了烛灯。
“走吧，去凤霜宫。”
“是。”
凤霜宫内
“啊——！疼……我…的儿，你切…切莫折磨娘亲了……“
“娘娘，放松，小主子那么乖巧，怎忍心折磨娘娘。娘娘，用力，小主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深呼吸，用力呀！”
偌大的卧房中，朦胧的帷帐下，隐约见一清秀女子满头大汗，沉重的喘息声夹杂着门外人焦急的踱步。来来往往的人影穿梭其中，忙忙碌碌无法停歇。
“哇——呜哇——哇——”
“生了，生了，娘娘，是个小王子，是个模样俊俏的小王子呀！”
这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冲破了屋内的压抑与沉重，所有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步子变得更快了，仿佛因为小王子的降生，给这宫殿中带来活力。而床榻的美艳少妇因这啼哭而松了一口气，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纵使万般艰辛，如此也是值得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匆匆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汩汩鲜血殷湿了床单，豆大的冷汗不间断地冒出额头，干裂的唇早已没有一丝血色，只听那沙哑的嗓音模糊不清地说着：“玉儿，娘亲对不起你。”一旁的奶娘接过婴儿带下殿去。一群宫女则收拾房间，为霜妃清洗身体。
“皇上驾到——”尖锐洪亮的声音，充满不和谐的因素。
“奴才（婢）、微臣叩见皇上。”
一袭青蓝华丽的身影进入视野，虽不着明黄金丝龙袍的他却有一身霜气萦绕，张狂、冷峻、强悍等词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便是孔雀一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孔雀冥王沈冥。身后跟着一位烈焰般狂热的男子。赤红色的锦袍用金丝线绣着一条巨蟒。张扬飞散的红发被金冠束缚，手中玉柄折扇正面题诗，反面烫金“纨绔 风流”。剑眉入鬓，唇角高悬，无形中尽显妖娆之感。
“都起来吧！霜妃情况如何？”
跪于台阶上的陈太医起身，走到沈冥面前，躬身，“回禀圣上，霜妃娘娘与小王子都平安无事，只是娘娘劳累过度，昏厥过去。”
“嗯，枭神医，你去为朕的皇妃诊治诊治。”
被点到的男子眼睛闪过一丝不愉，反驳道：“我说沈冥，那是你老婆诶！这生产男子进去不吉利的，刚刚那老头不是说没事了吗？我就不去了呗。”
“医人治病就是你的职责，朕叫你去你就去。”
“我不！看那个女人，还不如逗你家四皇子玩呢。”某只很作死的说。
蓝发男子刚刚舒缓的青筋又暴起来，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从口中挤出一句：“枭灸卿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去…啊——！”‘去’字未了，沈爹爹抬腿，一脚将枭神医踢进去。“咚”咱可怜的枭神医破门而入，直直撞向地板，而且还是脸先着地。这可吓坏了侧殿内哄逗沈寒玉的奶娘，也让殿外的侍从宫女禁不住的汗颜。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圣上好彪悍，神医您保重。
趴在地上的某只分有骨气地起身，揉揉撞扁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走到内厅为霜妃把脉。
“吾儿在哪？”
“回皇上，小皇子在侧殿徐奶娘那里。”
不再理会那只聒噪的白痴，直奔侧殿而去。
“奴婢叩见皇上。”
被抱着的沈寒玉似乎是不喜欢这个奶娘，一只哇哇大哭，短短的胳膊不停挥动，想挣脱怀抱。沈爹爹汗颜，这个小奶娃才刚刚出生吧，怎么这么有活力，果然是个异类。只是作为一国之君，心底里想的什么绝不能被他人知晓，板着张脸，让跪在地上的人起来。
“起来吧。”
“谢圣上。”
接过徐氏手中的婴儿，湛蓝的瞳孔中包含无限宠溺。一直嚎啕大哭狂刷存在感的沈玉寒奇迹般的停止哭泣，肉肉的爪子向前伸展，像是要抱抱这个温柔的男人。
沈冥注视着这个纯洁的小精灵，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带着奶香。皱皱的粉嫩的小脸渐渐舒展。如莲藕般短小胳膊伸向自己索要抱抱。沈冥禁不住的把自己的脸凑近他，在他小脸上留下浅浅的一吻。心满意足的抱着他去正殿见霜妃。
自然，那么做全是逢场作戏，因为沈寒玉这个奶娃娃的母亲还有些用处。只要不妨碍自己的计划，她要干什么，沈冥一向是默许的。这次来凤霜宫看她，以及这个孽种也是他计划里的一环，但在别人眼里，只能领会成霜妃深得荣宠罢了。
正殿内
昏迷不醒的霜妃已经被枭灸卿救醒，靠在床柜上盯着那个不着调的神医。那脸皮堪比城墙的神医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给自己斟茶。刚一只脚跨进门槛的沈爹爹头上划过三条黑线。
“啊！沈冥你终于回来了，你怀里抱着的是四皇子吧！快，给我抱抱，我最喜欢小孩子了。”这次沈爹爹出奇的给面子，把怀中婴儿递到枭灸卿手里转身坐在床边，揽着霜妃与她交谈。
“灵儿辛苦你了。”（袁霜灵，霜妃。大将袁胜虎之女，为巩固王朝，牵制袁家兵力被纳入后宫。但世人皆知，袁霜灵爱的是当朝丞相。俗称政治婚姻）
“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是灵儿的荣幸。只是…….这个孩子….是 …白子。”说着，滚烫的泪珠顺着鹅蛋形小脸滑落，滴在锦被上。
“无妨，我定护你母子周全，毕竟。。。。。。”
“皇上，灵儿是自愿的。”
“本朝有你这样的女子，朕很欣慰。”
坐在板凳上逗弄沈寒玉的枭灸卿有点过分了。
“小包子，你可真可爱。不过，你这身子太弱了，还是个白毛。能不能长大，有所作为就看你的造化了。”上下起手，看着粉嘟嘟的脸不是抚摸而是捏，这引来阵阵声嘶力竭的啼哭。沈爹爹面色阴冷，一把夺回嚎啕大哭的沈寒玉，一掌把神医从窗口拍了出去，送回霜灵怀中。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感到两人温柔的视线破涕为笑，玩着月牙般的小眼睛“咯咯”的笑。
“灵儿，为着孩子起名字了吗？”
“早就想好了，无论是王子还是公主都叫寒玉，我们的玉儿。”幸福如同潮水浸满了灵儿，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眸中满满的欣喜。但，有一丝化不开的愁。
“灵儿，玉儿是白子的事必定会被大臣们用来威胁朕，到时候只怕委屈了你们母子。”
“灵儿明白的。”
“唉。。。我终究欠袁家的。”
说实在，袁霜灵这个女人实在令人恶心，是贱到骨子里的扫货。表面装着如何清纯文雅，知书达理，背地里和不少低贱的男人玩暧昧。却仗着她的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以及百年难得的返祖血脉入了后宫，爬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龙床。至于袁霜灵到底有没有怀龙种，沈冥自然是清楚的。
朕的江山居然有三成握在别人手中，朝堂上居然还要看你们袁家的几分脸色。不过算了，三年……最多三年，朕不仅会让你们袁家身败名裂，还要把你们编入史册，遗臭万年。
皇宫里消息传的可是很快的，孔雀一族的巫师闻讯赶来。
“圣上，听闻霜妃诞下皇子，老朽特来为皇妃、小皇子祈福。”
来者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沧桑沙哑的声音，布满岁月年轮的脸和干枯的手掌都表明此人必定经历了时间千年的历练。不过，也一定是一个思维古板言行守旧、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该来的终是要来，谁也阻当不了。毕竟，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是地方。
一直乖乖在霜妃怀中嬉笑的沈寒玉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睁开眯缝的小眼，血色双眸中隐隐有冷冽之气飘荡。巫师见到沈爷如琥珀般猩红的瞳孔，不顾杀头之罪，猛然从霜妃怀中抢过婴儿，拉开锦布，将沈寒玉洁白的尾羽暴露在空气中。不等众人反应，巫师的下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修养极好的沈冥。只见他双腿下跪，双手托着婴儿举过头顶，苍老的脸仰面向天，大声呼喊着：“呜呼--，白子降世，妖孽转生，蛊惑人心，天要灭我孔雀王朝呀！此乃我族毁灭之征兆，万恶之源头啊！”
“够了！！巫师怕是近日失心疯又犯了，枭神医，给巫师吃药。”
被冥王扇走，扒在窗口听墙角的神医悻悻走到巫师跟前，接过孩子送回沈爹爹手中，复又双手拍着巫师肩膀调侃道“我说糟老头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神医都不敢对这小皇子说三道四的，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劲，你这是出门忘吃药了，还是嫌命长啊？！”
“你…你…你.你.你…”气急败坏的巫师急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我..我.，我相貌俊朗、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天下地只此一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些本神医都知道，就不劳烦您告诉我了。还有王说让你吃药，您还是好好歇着吧。”言毕，一个手刀劈向巫师后颈，巫师当场晕厥过去。
“呀！皇上，巫师大人操劳过度，神思倦淡又急火攻心，不省人事了。微臣愿将其带下堂去医治医治。”
“恩，拖下去吧。”说着，枭灸卿拽着巫师的辫子，拖了出去。此情此景，众人无力吐槽。
“时候不早了，爱妃好好歇息，朕走了。”
“恭送皇上。”
御书房内
一个修长身影站在窗边，目视远方。宝蓝色的双眸里流淌着无尽惆怅。
“暗，召集百名暗卫保护霜妃，且召丞相进宫。”
“是。”
片刻之后。。。。。。
“微臣叩见皇上。”
“爱卿请起。丞相可知朕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冰冷的语气不含半丝情感，强大的压力如暗潮充满大殿。
“恕臣愚笨，不敢妄加推测。”平静的脸上不含任何情绪。
“霜妃今日诞下龙子，取名沈寒玉。”此话一出，丞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不过入朝多年，收敛情绪也是必修课程之一，何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恭喜圣上喜得龙子。”
“你好像并不高兴。”
“这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微臣当然高兴。”
“住口！少在朕面前装糊涂。这孩子是谁的，你我心知肚明。”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沈冥拍在桌上一掌含有几分内力，龙案应声而破碎成百块，木渣飞溅。一直佯装镇定的丞相两腿打颤，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边磕边说“皇上，微臣该死，只是微臣和灵儿本就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
“哦？你的意思是说朕是小人行径，夺人所爱喽。恩~？”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罢了，这次朕且放过你。你可愿意替朕抚养小皇子长的成人？”
“皇上，微臣乃有罪之人，实在不能担此重任啊!”
“谢皇上。”言毕，丞相抬起磕的血淋淋的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袁将军、霜妃可听清楚了？”
珠帘后走出二人，一个身体强健魁梧步伐有力，燕颔虎颈，飞而食肉，万里封侯之象。这人便是袁霜灵之父，孔雀王朝开国元勋，袁门虎将----袁胜虎。侧首便是抱着沈寒玉的霜妃。丞相见到二人吓得脸色苍白，杵在地上的双臂不停发抖，冷汗如雨潸然而下，与地上的血混合相溶。
沈冥嘴角微挑，负手而立；“霜妃听旨，因其降下妖孽白子，革去贵妃称号软禁凤霜宫内，并以五百亲卫军日夜监视，除袁将军外擅闯者格杀勿论。”
“谢主隆恩。”
白子一事就此终结。四皇子沈寒玉并非冥王亲生之事也石沉大海，无人知晓。霜妃软禁宫中实则是保护，五百亲卫军加一百暗卫日夜轮回巡逻，宫女侍从一人未少，反倒加了一个御用神医----枭灸卿。咱们枭神医奉旨看护小皇子长的成人，为霜妃调养身体，三天两头往凤霜宫跑，当然除那二人外无人知晓。袁大将军对于皇上的决断十分明了，不仅没有起兵谋反，反而越发忠于朝廷忠于当今圣上。至于那个丞相，第二日被查出贪污公款十万多两被推上断头台斩首示众。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番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