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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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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地道,然后是巨大的山洞和那棵诡异的大树。
青丘慕、敖炎和芷萝在初见的时候都是一脸惊讶,紧接着三人反应就彻底不同起来。纵然三人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慎戒,眼神却出卖了三人内心真正的目的。敖炎就是一副新鲜的样子,东看看西瞅瞅,视线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
芷萝吃惊的表情应该是真的,但是她显然对那棵诡异的大树有着相当的认识。因为在更像遮掩真正目的的瞟过山洞的其他地方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死死粘在大树上,其中应该名为渴求和贪婪的那种光芒真是想忽略都难。
而青丘慕,却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笔直地朝树下一道白色的人影走去。
起初,秦岚没有跟着三人一起跨进山洞,而是在入口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身体明显好转,又或者是因为有了倚仗胆子变大了,她打量起整个山洞来。
其实相比起那棵半荣半枯的大树来,洞壁上蕴藏的秘密显然更多。那无数回环曲绕,从颜色到宽度到深度都不尽相同的笔画和线条,虽然并不具备一眼就可以解读的意义,但是显然属于某些符号。
而这些符号……
不知道为什么,秦岚觉得自己能够明白这些符号的意义。
她的视线定在离她足足有几十米远的某个点上,圆角的长方形、半月形还有上面三个尖角下面是圆形的图案,均匀地分布在山洞的每个角落,所以应该是与这山洞内的照明有着一定的联系。
一些绵延的线条连接着外界,而上面开口下面正方形则是支撑的作……
“木更。”
向来觉得自己专注力不错的秦岚,仅仅因为两个字就脱出了那种理应听而不闻的状态。一瞬间所有的符号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那道冷清嗓音里的急切与无奈在她耳边萦绕回荡。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
宛转又哀怜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痛苦和自责。秦岚肩膀微微一垮,终于放弃和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做斗争,将视线转了过去。
树根处两人一站一坐。
一个银发如瀑,挺拔修长,眼神只定定地注视着另一个;而地上那个面容姣好,眸光如水,轻轻梳理着头发的样子真是怎么都好看。
青丘慕眉头皱紧,再度开口,“跟我回青丘。”
狐女仿佛根本没发现眼前站了个人似的,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头发。
上一次,狐女还笑靥如花称呼她客人来着,言谈举止很正常,后面也是因为说到名字引起联想才情绪失控的。现在怎么……
不对。
秦岚眼睛一眯。
仔细看的话,狐女的姿势有点僵硬。从她头部的姿势来看,她是看着地面的。因为梳头的动作会令脖颈有微小的转动,必然造成她的视线不会停留在某个固定的点上,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视线保持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范围内。这个范围的边缘在青丘慕双脚的前面一点。
秦岚抿了下唇。
她一抬眼又看到了青丘慕。他依旧皱紧着眉头,满眼的怜惜却又无奈的样子。
眼前这两个,倒真像故事里的男女主角。被囚禁的少女,终于等来了披荆斩棘来救她的王子。故事如果演到这里才烂尾,着实有点可惜。所以现在或许就到了她这个过场的路人甲,出场的时候了。
秦岚大步朝两人走去,然后在青丘慕一片惊异的目光里,盘腿坐在了木更的对面。即便伸手也是刚好碰不到的地方。
“木更,我来实践我的承诺了。”
梳着头的木更手一顿,然后又开始梳起来。
“我跟你的经历大部分都是一样的。你带着孩子随丈夫回师门,却被人抢走了最重要的家人,然后还关进这个奇怪的地方,一关就是很多年。”秦岚把手肘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撑着下巴,“而我就更莫名其妙,好好地在岚归做着资格生,有一次醒过来就变成了玄业观的弟子。先是关在菜园里做苦工,每天忍受监工的恶言恶语,像体罚一样的剑法教学之后,就因为观主说我可疑,就把我关进水牢,一遍又一遍地杀死我。”
木更的手停了下来,慢慢地抬起了眼。
“你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而我在水牢里一次又一次地想放弃。”秦岚不介意把自己说得更悲惨一点来让别人觉得好过,但是处于劝解的话语到底还是勾起了那段并不遥远的回忆。当熟悉的阴冷渐渐从回忆里漫延出来的时候,秦岚的声音也开始有了一丝轻颤。
木更看着她。
不,她可以感觉到,山洞里除了她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但是这种注视却丝毫无法缓解任何一点的阴冷,有好一会,她甚至无法继续说话。
“……我比熬的时间短,但是你却有一点强过我太多太多。”秦岚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向木更那双眼睛,“有人记着你。”
木更的身体,即使只是一个虚影,也微微一震。而秦岚眼角的余光里,也瞥见一点白影的晃动。
“如果我放弃了,如果我死在那个地方,不会有人记得我,不会有人难过,当然更加不会有人来救我。”秦岚定定地看着木更,“但是你不同。”
木更有一瞬间似乎想要抬眼看青丘慕的,却硬是忍住了没有抬头。
“青丘的少主记得你,青丘上每个人都想要把你从这里救回去。就连你已经死了的孩子,也想让你离开这里。”
最后半句显然是重磅炸弹,因为刚才还算平静的木更陡然睁圆了眼睛,“你说,我的孩子——”
“没有他我们到不了这里。”秦岚停顿了一下,“对了,他还威胁我,让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木更的头低了下去。
“然后……”
秦岚屏息了一瞬。
“你的丈夫宗政平,他现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木更肩膀一颤,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惊讶到瞪圆了看着她,就连哭都忘了。
“不可能。”一旁传来青丘慕终于忍不住插话的声音,“宗政平一介人类,他的寿数……”
“我知道你很清醒。所以你要在这里继续哀怨自责下去,还是出去?”秦岚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更别提回答青丘慕了,“你是想要让你孩子的尸骨零零碎碎地撒在不同的地方,还是去找那个人问清楚他为什么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