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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宴前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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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颖,我和表哥关系如何?”我真想把含进嘴里的汤药吐出来,那叫一个苦啊,我这人也奇怪,不怕疼就怕苦,药就属板蓝根我最爱,喝那甜水跟喝可乐似的。
“小姐和表少爷关系一向很好,而且……”小丫头看我喝完药后眉毛结成了麻花,赶紧递来一碗调好的蜜水。“小颖知道,小姐其实很喜欢表少爷,而且看的出来表少爷对小姐应该也是一样。”
瞟见她递来的又一碗液体,我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水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吧?但是目前解苦第一,无奈,我又灌。“喜欢?这是府里公开的事么?”好不容易咽下去,我注意力转回到刚刚的话题。
她没有注意我话里的语气好奇过多,“不,小姐的心思从未对旁人名言,只不过小颖天天陪伴小姐,小姐信任奴婢,才对奴婢讲了几句知心话,奴婢是万万不敢对外胡说的。”
“依你看,表哥待我如何?”我虽然不敢再相信爱情,可是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我希望能交几个知心的朋友。
“表少爷和小姐一向相处甚好,时常在刚才那个凉亭对弈品茶。”小颖又道,“小姐病后果真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呢。”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么明显?
“小姐过去见了表少爷,总是很羞怯的样子,话都不多,可是今日的小姐却显得活泼。”
我低头思考她的话,以后见着那个沈筠逸,我是低眉顺目装以前的秦南珊避免怀疑呢,还是像今日这样挥洒本性呢。
“小姐,小姐,”我又抬头看向她,“其实小颖觉得今天的小姐虽然不一样,但是比以前更加动人呢,小姐不用害羞的。”敢情她刚才以为我低头害羞去了,我噗嗤一笑,自己乐和。
“小姐,离午膳还有点时辰,不如再去歇息一下,病根还是要彻底除了才好。”她将我扶到了内间。
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困了,以前住校那会儿瞌睡都是很大的,我的人生里睡眠永远比食物重要。
于是任她轻解外衫,侧卧躺下,睡意袭来前,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颖,刚才表哥为什么说明晚是例行家宴?”真是奇了怪了,一家人吃个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还要例行?收拾的跟国家首脑聚餐似的。
小颖为我放下纱缦,“小姐忘了吗,少爷兵部任职,近几年公务缠身,老爷也是常年来往于长安洛阳的生意,在府内的日子都没够定数,所以府上有条家规。不管何故,每半月设一次晚宴,人人出席,上次因为小姐尚在昏迷所以未能参加,不过,明天就可以补回来了。”
“哦,是这样,我一时糊涂了。”我慢慢阖上眼睛,明天就可以见到我所有的“家人”吧。可是沈筠逸为什么会说期待我的出现呢?只是因为我上次没有去吗?
小颖轻轻关上里间的门,退了出去。
本来就只是浅睡,朦胧中听到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感觉到有人走到了床边,隔着纱帘注视着我。怎么说,我突然觉得被来人那么看着有种奇怪的不舒服感。
我睁眼坐了起来,挽起纱缦看向那个人。我不得不说我又一次被震惊了,适才的怪异感早就烟消云散。此刻我只深深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因为,看一眼我就知道,面前这个身穿石榴色襦衫长裙,此刻正温柔朝我微笑的人就是我的双胞胎姐姐―――秦悠然。
我们长的是一模一样,上天似乎给予了秦家二女同等的眷顾。没见着她之前,我还隐约猜想她的容貌,要知道许多同卵双胞面孔长的并不都一样。可是,我和她,我现在亲眼看到,除了照镜子,她就是我在世上可以找出自己影子的唯一。
她很美,虽然和我面容一样,但是她的美却是惊心动魄,看着她,我只想到一句诗:“眉黛夺得萱草色,红群妒杀石榴花。”
我热切的朝她微笑,这种奇妙的外貌联系让我心里溢满了不知名的满足感,“姐姐,快坐,怎么来了都不叫醒我呢!”
我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又温柔的朝我笑,“我早想来看你,只是娘说最好再让你单独静养两天。刚才碰见筠逸,听他说你下了床去花园透气,我想,你是好多了吧,就也过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细,可是我似乎觉得她在压抑什么。
“我身子确已康复,劳烦姐姐费心了,既然来了,不妨和我多聊一会儿。”我依旧亲亲热热的说。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落湖的吗?”她瞅着我问。
“可能是烧糊涂了,我已不记得。只是听娘说那日是与姐姐同在花园湖边玩耍,我自己不慎跌入,还多亏了姐姐及时叫人救命呢。难道不是这样吗?”我很想从她脸上也看出什么,虽然初见她让我这个从小渴望手足的人一阵大大的感动,可是我现在却有点好奇我最开始的那股不适感觉由何而来。
“正是那样,你突然落水,我吓了一跳,幸好当时筠逸经过。”她很安静的说,没有造作的感觉。
我想,也许是我自己多虑了,有点小人,不管以前怎么遭受自己朋友的背叛,我也不能随便怀疑这个时空的人啊。也许她只是紧张妹妹,毕竟不仅仅是血缘,还有同卵的牵绊,难道做姐姐还害自己妹妹不成。
想开了,我们也就又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我想,我是喜欢她的。
说话间,娘也带着几个丫鬟进来了里间。
我回头一望,几个丫鬟手上都端着托盘,上面尽是些谗人美食。天知道,我这几日头顶静养之牌,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基本是粥和药的二元餐。纵使这里的粥品种繁多,我也想念那些个鸡鸭鱼肉,现在看到那些久未谋面的家伙,我眼冒绿光应该也不会有人怪罪吧。
娘探了探我的温度,又细细打量了我的脸色,满意的笑着坐下来,转头对悠然说,“我听小颖说你今儿也过来看珊儿,现在到了午膳的时辰,我也就嘱咐下人把菜端来这房,我们母女三人一同用餐可好?”
“是。”我和悠然答道。
我想富家小姐吃饭都是很有仪态,并且饭量不大的吧,虽然我很有风卷残席的冲动,可是还是有模有样的学着她们细嚼慢咽起来。
不是夸,秦府的厨子做菜真有水准!要是能请这样的人才去我们学校掌勺,我想,从今往后,学生的福利就改变了,不是饿死而是撑死,想来好笑。
“珊儿,吃饭的时候笑什么呢?”娘疑惑的望着我。
原来我不是想着笑,而是真的笑出来了。“娘,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看到悠然和娘都有继续听我往下说的意思,我又接道,“以前有一个人买了大饼和油条,以备路上充饥,哪知不慎将饼掉落地上,不偏不倚落入一个大小相近的坑中,那人想去捞,怎料手上力量不足为用,后来他就想了个法子,用剩下的那根油条当棍子使,用力去橇,谁知那油条果然争气,真的挽救出他的大饼了。”我顿了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赏赐家里的厨子,没让我们也体验体验那种大饼油条的滋味啊。”
娘和悠然过了一会才了解我是在说什么,捂着手绢微微乐和。
“珊儿病好后精神比以往好多了呢。”娘笑着,“不过,油条是什么?”
糟糕!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吧。我眉毛挑了挑,应对道,“是种油炸面食,我从书中看到,以后做给你们吃。”
“好啊!”娘颔首,笑若花面。
“虽说南珊元气刚恢复,最好还是先备个节目吧。”一旁的悠然看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节目?”我诧异,明天不是吃饭吗。
“妹妹糊涂了,以往家宴上,你弹的古筝曲子可都是绕梁三日,另人回味呢。”她眼神有些闪烁。
我没太在意,因为,什么事都不会比听见“秦南珊”会弹古筝这件事更严重,我乌云盖顶,怎么办,有没有一夜速成法?
“可是为什么要表演节目呢?不是就一家人吃顿饭吗?”我觉得自己这么问很傻冒。
“爹和景之平时都很劳累,几年前,有一次我和你在用完餐后提议给大家助兴解劳,你弹曲我跳舞,令他们都很欢喜。爹看过以后说这是我们给他最好的礼物,娘和二娘她们看了也很欢心,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日后就有了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每逢家宴就会表演。”
“是啊,我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表演时我真欣慰,你们都那么优秀……”娘估摸正沉浸在快乐的回忆里,都快喜极而泣了,眼里母爱的色彩光芒万丈。
我头又大了一分,开始明白何为沈筠逸的“期待”。
送走她们,我有些无力的撑着脑袋,开始思索明天要怎么过关。
弹琴?我绝对不可能朝夕学会;唱歌?我只会流行歌曲,都是写情呀爱的,唱出来还不把那些古板的古代爷儿们吓的头发竖了!跳舞?悠然不是会跳吗,在她身边我的拙姿会很糗……
思来想去,我只有一条路了,一条绝对新颖的路,只是,我需要道具……
“小颖?”我知道她在外间,就唤她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出府买点东西,明天表演节目时用。你给我打扮一下,不要太招摇。再多准备些通宝,我们一起上街去,在床上休息了这么久,我也早想出去逛逛呢。”我真的巴望着出府,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购物,主要还是想出去看看历史书上描写的繁华若市的长安街。
“可是,小姐,你……”小颖似乎有点什么难以启齿。
“什么?”我一脸纳闷。
她权衡了一下,又说,“自从小姐满13岁以后,就被禁止自由出府了。以前……以前若真有重要事情要出门,都是先请求老爷同意,然后由表少爷带着扮男装出去的。”她一口气说完,赶忙看我的脸色。
我的脸色当然是乌黑。前几天这个“爹”没来看望我,我只是听了娘的话,当作是他商务太忙,外出未归。可现在听到小颖陈述如此荒谬的现实,我心里充满了愤恨,他是养女儿还是养奴隶呢?奴才还有外出人权,秦家二小姐居然不能随意出去,不可理喻!
可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恨,难道……是这个秦南珊触犯了什么,才被禁足府内???
“小颖,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反抗过这个规定没有?”我发现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得到一个答案。
“小姐,小颖是做奴婢的,没有资格知道那么多。我想是有原因的吧,老爷夫人都是疼爱小姐的,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也许……也许小姐以后可以问问老爷。”她顿了顿,“小姐有什么东西要买,交代给小颖吧,一会就给你带回来。”
我叹了口气,初来乍到的,我很多都还没弄清楚,也没办法发火,于是怏怏的拿了张纸,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就打发她出去了。
房内又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面的问号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膨胀。
原本我想既然穿越到唐朝,至少可以过过不一样的生活,现在看来,不一样的生活是过定了,指不准还复杂的很。
不管以前渊源怎样,现在我就是秦南珊,她的困境就是我的困境,我是绝对不能忍受不能自由出府这个规定的,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打破这个不公平条约。
确定自己的方向后,我心情又好了些,谁叫我是型女呢,愈挫愈勇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