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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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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着脑震荡后遗症的病症,段子的体重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只是依然还是个胖子这个事实没有改变。因为从头部传来的不适感,段子放弃掉了所有预定的工作,包括郝塞尔的手臂以及尔舒拉的复制。急于恢复自身的郝塞尔没有将段子的不适视为多么严重,软磨硬泡或者暴力胁迫都尝试过,试图更快的恢复自己的身体完整。
感觉到烦躁的段子满怀恶意的提醒郝塞尔一件事,她指着专注于小提琴的尔舒拉问他:“这个人,你难道没有印象?”
郝塞尔莫名其妙,将之归结于她试图转移话题,没有理会。他发现段子更加喜欢撒娇的弟弟,于是做出幼小可怜的样子好言好语的乞求段子能够快速的帮助他的手术。
段子是比较喜欢撒娇的男孩子不错,因为她本身曾有一个十分可爱、十分会撒娇的弟弟,然而郝塞尔这样人高马大的身材和发育完全的脸型,撒娇的样子只让人感觉寒风刺骨。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治好我了。”郝塞尔把头靠在段子的膝盖上,轻轻柔柔的说。
并没有说不帮你,这样常常催促反倒让人没有施救的心情。因为头部引发的不适令段子比平时更加烦躁,她缓慢的移动着头部,将自己调整成更加舒适的可以将郝塞尔和尔舒拉都装进视线中的姿势:“真的没有认出来吗?明明你表现出那么认真的喜欢着他,这么轻易的就忘记了你曾经的真爱,真是过分啊。”
郝塞尔愣了一下,终于将视线定格在尔舒拉身上,那头金色的头发,那双金色的瞳孔,白皙的肤色,虽然专心的拉着琴的尔舒拉的衣着较之曾经缩在卡洛城堡中的某个角落的那名孤僻的女性完全不同,但是同样精致的五官,仿佛与整个世界毫无关系的眼神,郝塞尔的面部表现出震惊,他的眼睛睁大,语气中满是惊讶:“他……他、他和那个女人……他们是双胞胎?”
段子发出一声介乎挫败和烦躁之间的叹息,不再理会这个迟钝的家伙。
容貌可以复制甚至定制,无论是什么样的脸都惊不动岛上的人心中的波澜,不过因为和自己曾经十分喜欢、又夺走自己双臂的女人一模一样,郝塞尔忍不住多看了尔舒拉一眼。
丝毫不在意外界的任何波动的尔舒拉自始至终都只专注于他的小提琴。
丽莎将郝塞尔安排去手术,段子终于换得一丝安静,揉着自己的头,感觉到因为常日躺在床上,浑身都不舒服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却发现大脚趾的指甲里有很大一块淤血。
感觉之前自己的脚上并没有这么一块东西,又想不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碰到过那个位置,自问有意识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由此断定并不是自己弄伤了自己,段子将视线投在不远处的尔舒拉身上。
“喂,你有趁着我睡觉之后殴打我吗?”烦躁的质问尔舒拉,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恼火的段子冲下床,抓住尔舒拉的后领直接把他拽倒的背部着地,低着头瞪视。
摔倒之后的尔舒拉头部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顿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坐起来。
深知尔舒拉的恢复能力,段子压根没有将自己加诸于他的伤害放在眼里,克制不住的怒火促使她一脚踩在尔舒拉那令人气愤的脊背上,用全身的重量将他踩倒。
感觉到段子收回脚,尔舒拉重新坐直身体,眼睛里是一贯的呆滞,掺杂了几分迷茫,以缓慢的动作回过头,站起来,看向段子。
瞬间回想起差一点被尔舒拉撞死的经历,段子挪开视线,不再找尔舒拉的麻烦。
“尔舒拉并没有被植入任何常识或者知识,或许他现在的反应只是因为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丽莎口气平板的提出她的建议,“像教导孩子一样的教导他说不定会有帮助。”
想不到丽莎会对这样的事情表达看法,段子一直以为丽莎是和萨里·卡洛一样,是个整个世界观里只有工作的人。想想尔舒拉确实是一张白纸,不管怎么来说,他的性格都太过危险,如果只是因为不能理解岛的世界才变得这样古怪和威力十足,那么如果教导能够让他变得柔和一些,段子倒情愿尝试一次。
丽莎前去监督郝塞尔的手术,医生会将复制品的手臂完好的切割下来,连接血管和神经,连接在郝塞尔的身体上,研究所只负责整体的人体研究,这种拆分组合一样的移植工作依然属于医生的范畴。而段子,则满怀希望的教导尔舒拉应该做的事——“你要完全的顺从我,无论我的任何命令你都要执行,知道吗?”“我是制造你的人,好比你的创世神,你绝对不可以伤害你的神,记住了吗?”“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话你都可以无视,也不要听从,知道了没有?”
重复的灌输给他最有利于自己的定义,尔舒拉却全然没有反应。段子厌倦了这种教学,推着他的肩膀:“喂,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尔舒拉唯一的反应就是嫌弃的躲开她的手。
什么嘛,根本就是本性如此啊,完全是不可逆转的破裂人格嘛。这样想着的段子开始感觉到失望,她想到莫伊拉说过的一个有问题并不代表基因有问题,说不定真的是在制作尔舒拉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制作出新的,保不准会是很可爱的性格。暗自决定一定要制造一个新的尔舒拉的段子盘算着——虽然莫伊拉不想要用梅的基因制造顺从的军队,但是又没有说过不可以使用梅的基因,以防万一,她可以将梅的基因注入尔舒拉的基因,这样万无一失的可以制造出完全听话的人形杀器了吧。
虽然想要将尔舒拉用分解溶液处理掉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如果是使用他自己的复制品把他分解掉,应该是可行的吧。
认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打定主意想要毁掉危险的尔舒拉,用复制品替代,段子放弃了和尔舒拉的沟通,揉着沉甸甸的头想着如何瞒住他去制造他的基因复制品。
郝塞尔的手臂移植已经结束,不过他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够康复,得到手臂之后,他迫不及待的离开实验室,临走时候完全不去掩饰自己脸上那好像躲避瘟神一样的表情。
心里默默鄙视着郝塞尔这种卸磨杀驴的态度,想他以后对待自己的态度大概依然不会改变,段子留意到尔舒拉对于小提琴开始感觉到腻烦,十分干脆的送他一架钢琴。果然,没有辜负他那十分适合弹奏钢琴的优秀外表,尔舒拉对钢琴涌起极大的兴趣。
喜欢钢琴这样很难移动的乐器比那随手拿着就可以随意走动的小提琴给了段子从尔舒拉的视线里溜走的机会,他不可能像提着小提琴一样的搬着钢琴跟着自己,而且只要钢琴的声音停止,自己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尔舒拉开始移动。
在钢琴下面装了窃听器,随时监听着钢琴的声音,段子趁着尔舒拉对钢琴还处在无限热爱的时期,紧张的进行着她的计划。
每一次,只要音乐停止,她就会飞快的离开培育室,以这样的节奏,复制品的胚胎好好的长大了,第一次养育成介于少年于青年之间的形态,复制品的面孔带着一丝稚气,尚未成熟的柔软的第一批胡须,更加柔和的面部线条,无论怎么看上去都是比起尔舒拉更加可爱和温顺,觉得这样的形态更加讨人喜欢,段子决定将躯体的成长停止在这个时期。
尔舒拉的苏醒出乎意料,所以任何的知识都没来得及传输进他的大脑,而情况稳定的复制品不一样,段子准备好需要传输进大脑的资料,再一次回到培育室的时候,那副景象却令人骇然。
不能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血,进门的一瞬间,段子几乎以为整个房间被重新粉刷过,全部都是红色,血液还在流动。最多血液的地方是床。复制品的四肢被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看样子很像是被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扯掉的,躯干被开膛破肚,几乎所有的内脏都以破碎的形式散落在床的附近,裸露在空气中的心脏坚持不懈的依然在跳动,尔舒拉握着复制品的脊椎,面无表情的、冷漠的俯视着那个和他十分相似的面孔。
监听耳机中,钢琴的演奏并没有停止。
或许是因为疼痛,复制品已经苏醒,痛苦的喘息,无力的抽搐,眼神已经涣散无光。
这种情况下,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死去才是解脱。
尔舒拉似乎并不打算终结复制品的痛苦,他放开握着复制品脊柱的手,漠然的挪开视线。
而对比残忍的施暴者,可悲的复制品呜咽着、哭泣着,痛苦的喘息着。几乎相同的面孔,一个被眼泪布满,一个则由冷漠变成愤怒。
段子突然后悔刚才没有趁着他的注意力还在复制品身上的时候逃走。
尔舒拉暴怒且无意义的嘶吼,粗暴的掀翻床铺,残破的复制品掉在地上,依然苟延残喘。尔舒拉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抬脚踩住复制品的头,狠狠的用力。
清楚的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复制品以最悲惨的破碎形态终于死去了。
而浑身染血的尔舒拉,就像是勾魂夺命的恶鬼,一步一步的迈向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