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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救人 ...
一门之隔,门内红烛灼灼,门外孤影单单。前方锣鼓喧天,远处天色渐亮。三年的婚姻,最终也落得个断发迫离的结局。后悔吗?至少现在没有,从自己剪下那长发那刻起,就已经将一切断了。断了那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断了这三年不断委曲求全的婚姻,也断了对王生的每天都在减少的情愫。怪自己所托非人吗?没有,怪只怪彼此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其实,就算不是今天的和离,也会有他日的埋怨的吧。毕竟王生所要背负的责任不可能不顾,而且,一开始王夫人就是不大愿意接纳自己。想不到,上天也是没有眷顾自己,三年来都没有怀孕。也是在此时,这个雷点也终于爆炸了。
秦桑怀着对这里最后一丝感触,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在与大红花轿擦声而过的那瞬间,秦桑也是将帘子拉下,对王家的感触也随之打断了,终也不用再想了。她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爹爹交代,自己就这样被下堂回家了,他是否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妇道呢?是否会觉得不够识大体呢?
突然一阵颠簸,将秦桑的思绪打断,随之马车也是停了下来。秦桑心想没理由这么快就到了郊外竹林的啊。拉开车帘,打算询问车夫。
“老爷子,发生什么事了?”
“啊……啊……”老车夫原来是一个哑巴,脸上似有惊恐,顺着他指的方向,秦桑看过去,似乎有个人躺在地上。秦桑赶忙下车查看,幸好天色开始亮起来,不然马车碾过也可能不自知啊。走近一看,那人生得是令人窒息的美丽,世间怎就有这样的绝色的呢?秦桑用手试探一下那人的鼻息,想看这人到底是死是活。谁知手刚要靠近,那人似乎就好像感觉到,睁开双眼,满脸的警惕。吓得秦桑也是一顿,但是那人随即痛呼一声,口流血沫,又是晕过去了。
“诶……。”是晕死过去了吗?
“老爷子,您也来帮忙抬一下吧。这人还有呼吸,我们赶快送他到医馆吧。”秦桑催促道。
老车夫一脸惊恐,忙摆手摇头。秦桑知道,这老车夫是怕惹事了。确实,这黎明前在出城不远的荒郊道上,就这么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如此绝色的人,着实很可疑。但是,如果不把他带走,他有可能就这样一命呜呼的。此人虽一身玄衣,但是,从刚刚略微地查看一下伤势,碰到的衣衫都是湿热黏糊的,空气中还有血腥味,想必这人已经是流血过多的了。虽然这天还没完全亮透,但是秦桑刚才走下车时,就看到那人身后的草丛有一条隐约的血路,怕是一路负伤走过来晕倒的。
“老爷子,这天都快要亮了,上山的樵夫或许快要经过,要是您怕惹事的话,就把他交给我吧,我赶快把他抬上车,尽快赶路吧,到了竹林您就可以回去了。”
老车夫似乎还是略有迟疑,秦桑眼看天色越来越亮了,就再催促道“老爷子,赶快了,天快要亮了,再迟点的话,怕是更明显了。”
老车夫也是一淳朴善良之人啊,既然有人救人,也不牵连自己,还是赶快救人吧。确实这眼前的伤者,有着这样绝色的容貌,要是被别的不怀好意的人捡走了,那也是害人啊。听说这王家旧妇也是一热心之人,可惜是个不会下蛋的啊,折煞人呢,难得如此心肠,望老天爷看在这妇人救人救命的份上,日后许她一个良人罢了。
二人迅速将人抬上马车,幸好是初春,马车里有着老车夫准备的毛毯子,先让那人躺上面吧,免得血沾到车上了。而已经陷入昏迷的赵承烨只是迷糊中似乎被人抬起,但实在是伤势太重,无法用力,也终是意识涣散了。
外面的天已经亮透了,可是到竹林的路程也只是过了一半而已,但眼看那人身下的毯子是越发的暗红了。秦桑伸头看向马车后尾,幸好没有血滴在地上,万一这人是被追杀的呢?想着想着,这次救人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秦桑心里焦急,嘀咕着“这人的伤口到底在哪啊?还是先要止血吧。不然还没到竹林就死了。”但是,秦桑也确实不知从何下手,这一身衣服都是玄色,也看不出哪是伤口啊。秦桑实在没办法了,决定还是把外衣脱下先吧。
转身拉好车帘,然后看了一眼那绝色,说“失礼了。”
当秦桑敞开他的外衣才发现,这绝色之人,竟然是个男的。自己刚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女人。难怪这般地沉,以为是“她”伤重没力气,现在再仔细看这人身形,确实也不可能是女子啊,这样的块头,即使是境外的胡女怕也没有这样身材。想到这里,秦桑脸上就不自觉燥红起来了。虽然自己是一个婚过的女人,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还要扒开人家的衣服,确实是太失礼了。
不管了,先止血。秦桑翻开自己的包袱,扯开一条衣裙,然后纤手小心翼翼地再翻开受伤男子里层的一件衣服,然后看见了伤口果真还在往外出血。先按着,止住吧,这里暂时也没有金创药。秦桑一按下去,就引起赵承烨的一阵痛呼。
“啊,公子,你忍着下吧,血要是再流你就没命了。”赵承烨早就痛得没了意识了,但是这隐约中听到的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似乎刚才也是她一直在说话,想不到从女人手中逃离也被另一个女人救了。到底是不是救呢?真不知。这次他真的是晕死过去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了。
接近晌午的时候,终于到了竹林了。至从自己嫁了,爹爹就辞去城里私塾老师一职了,然后他自己来到这片城郊外的竹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个月里头,也就一天上城里采购物品,顺便探听一下他女儿的生活情况。自己就这么贸然地回来,不知他是知还是不知。
不一会,马车就停下了。秦桑掀开门帘,走下车,心想爹爹怕是知道了,看见他已立在门前等着自己了。
“爹爹,女儿不孝,没有遵循您的教导,终是被夫家嫌弃,现今更是厚着脸皮回家。”说完,秦桑不敢看面前的秦云天,低下头,眼眶也不自觉地开始泛红。
没有听到上头的责骂,只是在那么一瞬间一双手摸着自己的头,很温柔的。然后一声“回来就好了,你还是爹爹的骄傲。进去吧。”瞬间,秦桑就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这一个多月或是三年来的委屈都要哭出来那样,那样地尽情那样地放肆。也只有在爹爹面前,她还能像个小孩那样放声哭泣,不用再装着多么地坚强,不用在那么地淡然。
“傻瓜,这么一个大姑娘的还这样哭,别人都还在看呢,老先生是要笑话你了。”指腹还不忘擦拭着女儿的眼泪。
听到爹爹说还有人在,她才想起,对啊,马车里还有人。回头看向老车夫,他啊啊啊地指着车厢内。
“爹爹,快!车里还有人,他受伤了!很重!”
一阵忙碌,父女俩把那伤重之人抬回了屋内。道谢了老车夫,把他那张带血的毯子也买下,收拾干净马车,他也回去了。送走老车夫,秦桑回到屋内,看见秦云天一脸凝重,也是看见秦桑的秦云天,用斥责的眼神看着秦桑,然后说道“先把外头那带血的毯子给洗干净去,我帮他清理伤口。”
“噢,是的。”本来想打听那人伤势的秦桑看见爹爹一脸斥责的样子,终是不敢再多说话。
太阳也快要西沉了,看着爹爹还是没有出来,秦桑却是差不多把晚饭做好了。怎么那么久?难道真的失血过多?期间爹爹出来过几次,看见爹爹的衣服都沾满血迹的。突然,一阵门响,秦云天走出房门,满头密汗。秦桑立刻走到他跟前,擦去他额上的汗水。然后紧接问道“爹爹,他……”
“给我站好!”
糟了,每逢爹爹说这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事了。虽然爹爹对自己很是疼爱,但是对于自己的教育却从来也是严格的。
“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吗?”
秦桑立刻低下头“我不应该这么鲁莽就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来。”
“你也知道自己鲁莽!”
秦桑立刻补充道“但是爹爹他真的伤得那么厉害,如果不救他的话,他会死的!爹爹教导过桑儿做人要仗义,所以桑儿不能见死不救的。”
秦云天听着女儿这么说,终是叹了一口气。“桑儿,救人是要紧,但也要看是什么人,里头的公子有如此卓越的容貌,而且衣衫虽样式简单,也是有所考究的,必定非平凡之人,你这样贸然把他带回来,日后也不知是祸是福。”
“就是因为他太过绝色,把他扔在路边也是不安全的。爹爹我们等他伤势好了,就让他离开就行了。如果他并非平凡之人,那么想必他也有他的紧事要办,也不会留在我们这里的。”
敲这女儿的额头,秦云天继续说道“你这丫头,我怕只怕他没那么快复原。”
“那位公子伤得真的这么重吗?”
“那人虽然脸上看着好好的,但是身上却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和淤青。怕是也是长期有受过折磨的。新伤旧痕才让他这次的伤这么重。”
“这么严重!那怎么办啊,爹爹?”
“你爹爹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幸好你娘也懂得医理,在搬来这里的时候,我把她留下的医书、药罐子带过来。这几年也是读了不少这些书,那公子身上幸好都是一些皮肉之伤,有你娘以前研发的完肤膏,应该也是够用的,现在就只能等它慢慢复原,他应该也快要醒来的。”
秦桑松了一口气,“也算没白救人了。”
“好了好了,赶快开饭吧,你爹爹我都要饿昏了。我可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以后女儿都会煮给你吃的。”
“乖,丫头,别说以后了,谁说得准呢?咱们父女俩过好此刻先吧,别多想啊。”
“爹爹,桑儿没事,这一个月我都想清楚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最近你上城里去了吗?”
“我今早收到快马送来的信,是王生送来的。喏,就这信。”说着,秦云天拿出藏在袖中的信。秦桑接过信,展开:
泰山大人亲启,容我最后一次叫您一声泰山。王生辜负您当日的嘱托,也辜负了桑儿的承诺,今做出休妻之事,确实并非桑儿之过,这三年来桑儿都有遵循您的教导,是一位贤妻好媳妇,是王生没有这样的福分与秦桑白头偕老。我今日之迂腐与家中的责任让我失去桑儿,我不是想推卸责任,我都知道这只能怪我,怪我没有处理好阿母与桑儿的关系,希望泰山大人莫要怨怼家母,晾她一个寡妇养儿的艰辛。
最后,有负厚望,惭愧。
王生笔
看完王生这一纸书信,秦桑觉得,自己此刻才是真正的放下了,放下吧。然后抬起头,眼中虽泛有泪光,但是笑容却是真的。
“爹爹,我们以后重新生活吧!可别嫌弃女儿煮菜难吃啊,你可要天天吃的啊!”
看见女儿如此真切的笑容,也是知道她似乎轻松不少了,或许真的没事了,答道“当然不嫌弃!”
“咚咚……笃……崩”突然房内传来一阵声响。秦氏父女俩对视一眼,秦桑忍不住问“爹爹,他是醒了吗?”
“赶快看去。”
突然又更新出来了,是赶快打完之后,也不知有没有错字,前两章是很多错字啊,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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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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