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堂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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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秦桑再说些什么，王胜业就跑了出去了。秦桑也任由他去，因为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王生根本不能忤逆他的母亲。之前没答应还好说，但是现在婚期已定在下个月二十，更是不能改变些什么了。所以，秦桑也有了她的打算。
另一厢房内，王胜业真的是去跟他母亲说不立妾之事。
“阿娘，我还是不想立妾了。小孩的事我会和小桑努力的。”
“胡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下个月的二十新娘就要过门了，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浑话！是不是秦桑那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不争气，现在又心存妒忌，阻止你立妾，她将我们王家的家业放在哪里！”
“娘，不是小桑说些什么，是我不想立妾了。你派人去说明，我们退回嫁妆，赔礼道歉啊。”
“简直胡闹！定了日子的婚事怎么能退，你让人家李家女儿日后怎样再嫁！都是胡闹惯了！今天你想立就最好，不想立妾还得给我立！秦桑就是一个祸心！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给你娶她的！”
“娘，我真的不想立妾，当初也是你逼我的。”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王老太还没有说完，就被气得昏厥过去了。王胜业也是被母亲突然晕倒而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他从来没见过娘在自己面前晕倒。立刻命人请来大夫。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王胜业在一旁焦急地问道，而秦桑也静待在一旁。
“老夫人是气急攻心而导致昏厥，尽量不要再刺激她了，毕竟她也年事已高，我开几剂安神茶给老夫人，让她调理一下，不过还是要切记不要刺激她。”
“谢谢大夫，翠玲送大夫出去且随大夫去拿药。”王胜业挥手示意其出去。
“是，少爷。”
过了须臾，，床上的人是要醒来了，王胜业忙上前搀扶，王老太起身看见立在一旁的秦桑，顿时又是火冒三丈！
“你这个妒妇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出去！”喘着大气，手指秦桑大骂。王胜业见母亲如此，也只能叫秦桑出去了。
“小桑，你先出去吧。”
秦桑颔首，退了出去了。走出房门，在别人看不见的瞬间，一滴泪滑下脸庞。屋外凄凄然，屋内王胜业为了平顺母亲那道气，是说尽好话，看母亲如此抗拒秦桑，也不敢再说不立妾的话刺激她。
“阿娘，她出去了，别气了。”
“儿啊，不想娘再生气，就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准备下月二十娶亲……”
王胜业回到房间时，已是深夜了，但秦桑也没有睡下，还是一直候着。
“夫人怎么还没睡？”王胜业是一脸的疲惫了。秦桑见他如此疲惫，实在是不忍心跟他说，但是一天不说一天都不能将问题解决，还是尽早了结吧。
“夫君，内子求你一纸休书。”秦桑目光坚决。
“你说什么？休书？我不会写的！”
秦桑见他如此，继续说道“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你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给不了你们王家一个孩子。何不大家来个痛快。”
王胜业上前抓住秦桑的手臂，不放弃地说“孩子的话我们再努力就是了，立的妾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的，只是应付阿娘而已。”
推开王胜业的手，秦桑隐去眼中的伤痛，决绝地说道“没用的，婆婆是不待见我的了，我继续呆在王家，也只是碍着她的眼的。况且我的原则在此，当你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我就不会两女共侍一夫。”
王胜业看着秦桑的决绝说道，“小桑，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怎么说放下就放下呢？我们之前三年的生活，你都一点留恋都没有吗？休书我是不会写的，我也不想再提这个问题，我去书房睡。”
看着王胜业关上房门的瞬间，秦桑原本决绝的目光一下子溃散了，心中也是悲恸啊。想着王生的刚才的话语。自己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只是与其日后三个人痛苦，何不现在就趁早斩断苦思呢？既然是自己容不了共侍一夫，那么就自己退出吧。
那晚后，王胜业就再也没有进入秦桑这边的厢房了。但是秦桑依然每天到书房侍着，望求得一纸休书。无奈王胜业却始终不肯。直到十九那晚，也就是李家女儿进门的前一晚。秦桑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丈夫再娶她人的情景，徒增伤悲。所以，她去找王老太了。进了厢房，看见王老太已经在做百家被了，想是给未来的孙子吧，秦桑心中苦笑。而王老太看见进来的秦桑，也停下了手工中的活。
“你来做什么？没听到我上次说的话吗？”
“婆婆，我……”秦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
“你可别叫我婆婆，那是折煞了我，我可没这个福分！”
“那……老夫人，我是来求你让胜业给我一纸休书，其他的我别无他想。”
听到秦桑说这些话，王老太心中狐疑，这秦桑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想要陷我们王家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秦桑看出王老太心中的疑虑。
“老夫人您放心，我只是想离开，既然我们有为你们王家生得一男半女，现在夫君又是要娶新妇，切您也不待见吧。留我在王家也只是碍着大家的眼，到时新夫人或许忌惮我的存在，王生又夹在中间难做人，如此日后必是不能安宁了。与其这样，不如现在断个干净，还您王家平静吧。”
“可是，现在王生总是躲避我，所以望夫人让您儿子给我一纸休书，怕是也只有您才能叫他动笔了。”
王老太看着秦桑一脸决然，也终是默许了，叫立在一旁的翠玲到书房请王胜业过来。而一进入厢房内的王胜业，看到秦桑也在此，便觉不妥了。
“儿啊，拿笔墨纸砚过来。”
“阿娘……你想做什么？我不要……”似乎是知道她们叫他过来的意图了。
“快点！给我写休书！”
“阿娘！我不写，要写我就不立妾！”他真的不想失去小桑。
“胡闹！”看着这样悠游寡断的儿子，王老太再次发飙！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王胜业嘶吼着。
立在一旁未出声的秦桑，缓步走向桌子边，拿下发簪，如瀑的长发一泻而下，快速执起桌上的剪刀，齐肩一剪，拿着剩下的长发，伸向已是呆愣的王胜业跟前，目光坚定且决然。
“王生，断了吧……”
王胜业木讷地借过断发，眼神涣散，低声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听到他的问话，秦桑回答说，“王生，你我都知，今日之境地已是无法扭转了。现妇人我断发来以此了断彼此今天的恶果，还彼此一个自由，你我之间已不再相欠了。”
说完，秦桑便拿出早藏在袖中的休书，让王胜业签字作实。而看着秦桑的早有准备，只能苦笑道“看来你是早已准备好一切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接着道“你就真的这么离开吗？”
秦桑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一丝不忍，所以抬头对视王胜业，目光清明而决然。“既然你给不了我当初的承诺，我也在嫁你多年而未有子嗣，那么我想我们也是有缘无份了。现在尽早断了，或许我们能日后相见也不至于太难看。”
王胜业能说她狠心吗？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了？王胜业挥笔一签，甩袖离去。而房内就剩下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的王老太以及拿到休书的秦桑。
收好休书，秦桑上前拜别王老太道，“容我再一次叫您一声婆婆，今晚谢谢您的支持，感谢您三年来的照顾，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的。”起来深鞠一躬，拜别昔日的婆婆，然后起身离去。看着秦桑离去的背影，王老太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那感觉又转瞬即逝，抓不住错过什么。
秦桑回到房间，预料之中的没看见王胜业。其实，这一个月来，王胜业都是在书房过夜的。而秦桑一边收拾，一边默默流下眼泪，她不敢大声哭泣，她知道门外有人听着。待秦桑收拾完毕的时候也已是三更天了，哭肿了双眼的秦桑当然也没有心情入睡到天明再走。临出门前，回望这个自己呆了三年的房间，回忆接踵而来。但是，待秦桑走出房门的那刻，她那双黑眸便恢复清明，既然要走出王家，就不再回头。
走到后院门前，看见立在一旁的王胜业，一身的红服，听到秦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秦桑看见他眼中的不舍与悲痛，但是决然如她，她决定无视。当秦桑要走过他事，王胜业伸手拉住秦桑道“小桑，别走好不？给我点时间，等我。”
“王生，爱我就放我走吧，别让我在痛苦中度过余生。”挣脱他的手，开门走出门外。走到门外的秦桑还是听到里面下人们张罗迎亲的声响，好不热闹啊。半亮的天色，秦桑看着门外高挂的红灯笼，好像嘲讽自己失败的婚姻，三年了，这里终不是自己的归宿。
“少夫人，我给你备了马车。”其实秦桑知道这是王胜业叫人准备的，只是他不说明，自己也不点破罢了。走向王嫂身边，秦桑说道“谢谢你来送我啊，王嫂，感谢你三年来的照顾，以后还是叫我秦姑娘吧。”
王嫂看着驶出的马车，心中感叹，这么好的女子也终是下堂妻。看着门内的一片喜庆，屋外一辆马车远去，摇头走入门中，心中希望秦桑能找到好的归宿吧，最后也关上王家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堂妻（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