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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大鱼海棠》--灵魂化鱼 ...

  •   第二天,小千便跟着湫来到了椿住的小楼,他们呆在椿的窗户外面,听到屋内小姑娘的喃喃细语:“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海岸边那条红色的海豚,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帮你起个名字吧。我妈妈给我取名椿,她希望我以后接她的班,掌管海棠花的生长,我希望你以后……我希望你长大,我希望你长大长得比玻璃缸还大比镜子还大比桌子还大比床还大整个屋子都装不下你连土楼也装不下你!”
      最后一句喊得太大声,还引得围楼对面的人埋怨里一声。
      “最大的鱼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小千听到椿这么说。
      这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小千不由得想到,湫却是直接从围栏上倒挂下去,对着椿的窗口跟她说道:“这里是不能养鱼的。”
      “关你什么事,跟屁虫。”椿一边练习着自己的能力,让桌面上的盆栽竞相开花,一边对湫说道。
      “我会帮你保密的。”湫说道,生怕椿把窗户直接关了,“我今天是向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她叫小千。”
      小千对水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她现在甚至能站在水柱上轻松升到空中,听到湫喊她里才慢慢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她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椿。”
      椿刚刚对湫有些坏脾气,但看到和水灵灵的小姑娘跟她打招呼,倒是害羞了起来:“你好。”
      “我能进去吗?我刚刚听到你的话了,我或许可以帮你取个名字。”小千笑眯眯地问道。
      椿点头,将窗户开大。
      水流将小千送了进来,湫也想进来,却被椿毫不留情地制止了。
      “我曾见过这么一句话: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等小千刚背完这段话,湫便惊奇地叫起来:“你居然也知道这段话,我从古书上也看到过。”
      椿表示疑惑。
      “这段话的意思是有一种叫鲲的鱼,有天那么大,还能飞,翅膀像云一样大。”湫夸张地比划着。
      椿将鱼缸端起,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其中睡着的小鱼:“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鲲。”
      当小鱼抬到与小千一个视觉水平线时,她看到对方的眉心有一道红色的疤痕。
      小千的心突然间跳得很快,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点颤抖:“人类世界的人死了,灵魂就会变成一条鱼,游到这个世界对不对?”
      椿难过地低下头:“那个男孩为了救我而死的,所以我要救他。”
      “他是不是喜欢吹陶笛?”小千感觉整个人都发寒了,连声音都有些颤。
      “你怎么知道?”
      小千感觉大脑完全变成里一片空白。
      那种极端的悲伤冲击着她,几乎只在一瞬之间,她蓦然尖叫一声,半个身体便变成水状从窗口出去了,仿佛空中就是她的海洋,她一路向天飞去,随着高度不断接近云层,她身上的水流越来越少,直到她能量耗竭、失去意识,然后从空中掉了下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满头华发的老者,他的长发蜿蜒如河,一只只百灵鸟为他挽发,椿、湫都在屋里等她醒来,此外还有一个松松垮垮穿着蓝袍的俊秀青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湫率先扑上来问道。
      椿的目光里露出恳求,大概是期望她不要说出鲲的存在。
      鲲是望腾龙的灵魂,她又怎么会害他?小千冲动过后便想明白了,与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倒不如和椿一起将鲲养大,然后送回人间去。
      “我没事了。”小千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是我太自不量力里,以为能飞到天顶去呢。多谢丿爷爷救治。”
      丿和煦一笑,倒是指了指蓝袍的青年:“你得谢谢赤松子,是他及时救的你。”
      原来他就是和祝融有一腿的赤松子。
      “谢谢赤松子哥哥。”小千说道。
      赤松子留下来倒不是为了听她一句谢的,他挥挥手说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从哪里继承的控水之术。”
      不等小千回答,他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可是生于水先有尾而后化形为人?”
      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讲出她的来历??那自己原来准备的假装是本地人的计划简直是笑话欸!
      见到小千震惊的模样,赤松子脸上既开心又忧愁:“古书上所述女娲大人降世,此界有难了。”
      他说着混混沌沌地就离开了。
      “赤松子在讲什么?”椿和湫一脸茫然。
      丿看着小千,脸上依旧是淡泊与慈爱:“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女娲降世……如果这是个神话故事的大乱炖,那自己最后的结局岂不是……补天?
      她仿佛预见里这个世界即将面临的灾难。
      这可能与鲲有关,也可能是时代的必然,但她此刻想做的,就是将望腾龙的灵魂送回人世。

      送小千回木屋的路上,椿忍不住问了:“你是不是认识鲲?”
      小千点点头,看着路上的石子落叶慢慢说道:“我们是好朋友,他在人间的名字是望腾龙,他有个可爱的妹妹二丫,养了一只聪明的小狗小虎,他额上的疤是我留下的,我怕会再伤害他们所以就跑走了,因为惦记我,二丫还给自己画了一刀疤。我以为他们能安宁地一直生活下去……”
      “对不起。”椿内心的歉疚几乎将自己淹没,她想到自己当时的惧怕,一股悔意便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
      “幸好还有补救的机会。”小千拍拍椿的肩膀,“将一个灵魂唤醒,你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将鲲养大。”
      椿稚嫩而热切,也许不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她愿意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而不断努力便是她最大的闪光点。
      “嗯,谢谢你。”椿感觉眼角发酸,她忍不住撇过脑袋,假装无意地拭了拭眼睛。她感觉自己有了一个同盟,她了解自己、肯定自己,也愿意帮助自己,即使因此与世界的规则相悖也在所不惜。
      “喂喂喂!你们怎么都无视我了啊!我也可以帮忙的!”湫嚷了起来。
      一条人的灵魂化成的鱼抢了他的两个朋友,他怎么感觉这么痛心呢!
      两个同龄女孩不由得笑起来,一红一蓝,一恬淡一灿烂,湫忽然觉得这场景还是很美好的。

      鲲长得很快,之前用小小的鱼缸就可以装下,不过两天便换了脸盆,鼻尖还显现出了点海棠花般的红色。
      他们一边看护着小鱼,一边练习着自己的能力,笑语阵阵。
      最近的天气倒是很反常,有时会突然下起大雨,有时又会阳光高照。
      “这天气就跟湫的心情一样难猜。”椿调侃道,说着又将海棠花种撒入土地,手心能量一挥便是引得一株花开。
      自从上次的失控后,小千对水的掌控有点要刻入灵魂的趋势,她现在已经能将自己的局部躯体变成水了,那种自由的感觉十分奇妙。
      “鲲越来越大了,放你那儿还安全吗?”小千问道。
      椿一下子苦恼了起来,席地坐下,支起了下巴:“我也不知道能藏多久,脸盆已经放不下他了,我可能得给他换个水桶。”
      小千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鲲探出水面的鼻尖,对方发出愉悦的笑声来。
      “要不过几天藏到我那儿去吧,虽然远了点,但好歹安全些。”
      椿有点不舍地看着鲲,却也是没办法,只能点头应了。

      将椿和鲲都送回去后,刚经过一线天的小千便发现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转瞬间又下雨了。
      她想了想,又折了回去敲响了湫家的门。
      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就出现里湫强装冷静的面庞。
      “你不是念着你的鲲吗?来找我干什么?”
      活生生一副吃醋的小媳妇模样。
      小千丝毫不为湫有点犯冲的语气而感觉不满,反而内心坏坏地笑了,她换上一副难过悲伤的表情,微微低着头带着一丝哭腔:“湫既然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
      但语气就像是如果湫放她走了她绝对分分钟哭给他看的预兆。
      湫果然急了,他也不拦着门口假装自己很高傲了,直接跑到小千身边,手足无措:“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啊……”
      “你就说你是不是在吃一条鱼的醋!”小千脸一撇,死活就是不然湫看到她的表情。
      “我……”湫顿时就尴尬了,涨红了一张脸说道,“可他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也许是因为开了口,湫也终于吐露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但对一条鱼都比对我好。椿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对他这么好,我才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小千的内心炸开了烟花,在湫还念念叨叨难过的时候,她一个转身,就像第一次告别一样,踮起脚来在他的眼边和唇边印下一吻。
      “现在呢?”小千目光灼灼地看他。
      湫已经脸红到不行了,眼睛却是越发明亮。
      “你觉得我对你更好还是对鲲更好?”小千又问,“我可从来没亲过他哦。”
      湫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愉悦,他一下子抱起小千,转了好几圈:“对我更好,小千永远都要对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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