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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三章 初相见 (4) ...

  •   第三章 初相见 (4)

      胡亥一踏进少殿的大门,便对周晨儿吩咐道:“去,去把赵夫子给本公子带到正殿之中。”说完便仰步进了寝殿换衣服去了。

      换衣服间正在把左右的侍女好好调戏一番时,便听见周晨儿的在殿外细细的叫了声“公子”。胡亥并未在意,只扬了声,“进来。”

      可是过会儿半刻,也不见他进来,心中有些不耐却听见赵高相问:“听说公子在找在下?”

      一挥手,扬起乔缦,胡亥左拥右抱的走进内殿,便看见赵高微微弓着身处在柱旁,看见他进来也没有行礼,心中的不耐有些增加,接过宫人递上来的茶水,微微一抿才开口道,“今日父皇赐我同席,可见你到有些本事。”

      “罪臣不敢。是公子天资聪慧,获得圣宠本是理应的。”

      “应该的?哼?”手中的水器往案上一摔,“你看我哪里比得上大公子扶苏。”立起身,微一示意,除了周晨儿,一干人等纷纷退去,刚才杯光烛影的大殿一时间空空如也,连周晨儿也亲自守在了仪门处。

      至此,赵高跪至胡亥跟前,“罪臣斗胆想问殿下一事?”

      “哪一事?”

      “如今天下创立郡县,废除分封,请问殿下一句,若皇上大行之后,殿下该如何自处?”

      “你大胆,敢骂我父皇,就不怕割烹车裂吗?”

      赵高这一问,胡亥心中思量了许久,如今赵高当面提出,恼怒不已。

      “罪臣既为殿下夫子,自当为殿下万死不辞,只是殿下就希望永远处在大公子之下?他日他登基之时只怕也是殿下阳寿尽数的时候。”

      “你胡说!”说着一个耳光扇过去,赵夫子左脸浮起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到底要说什么?”扭曲的眉际显示着胡亥的不耐,这对于一直以来教授胡亥律令的赵高来说,了然于心。

      “扶苏公子是殿下,公子也是殿下,都是皇上的儿子。不知殿下是否想要尝尝万人之上的,将天下尽数收到手中的感觉。”

      “本公子为何相信你?”

      “难道今日皇上的反应还不能够吗?”

      今日戌时还处在美梦中的胡亥却被周晨儿叫醒,刚要发雷延之际,周晨儿呈给他一副竹简,说是赵夫子叫他呈给公子。本以为是赵高让自己看的秦朝律令,正待丢弃一旁,奈何周晨儿说赵夫子一定要公子当看一眼,还说只要公子看了一定会明白什么的。

      于是只准备微看上几分,哪知一打开才发现满满一竹简有关父皇最近的烦心事以及解决之道,如何同父皇对讲之类的。

      自从上次那卢生所说的什么亡秦者胡后,父皇对自己便猜忌颇多。如若真如简上所言,那自己现在这种不废不任的不上不下的地位也许能有所改转,所以就有了早上那一出。

      赵高见胡亥心中已经在慢慢接受自己,刻意压低着声音对他说:“听闻那个卢生在八海求仙,找不死药前,扶苏公子曾派人通过李丞相送过一个木箱给他。虽然罪臣察不出箱中所以,木箱中所装为何,但那个卢生之后就向皇上呈了那刻有“亡秦者胡”的仙书,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那胡亥听至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身子不由踉跄向后倒去,呆处在塌上,在昏黑的蜡光下,眼中慢慢浮现的全是决绝狠阴,半响道:“就请夫子去安排吧。”

      赵高听见便弓身退出殿外,才发现:

      儿,终朝咫尺,迢遥隔城。

      ————————————

      “就这样要死了吗?吴姑,方姨,我救不了你们了,”一颗晶莹从眼角溢出,“难道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失足坠崖而死吗?我不甘心,不甘心。”

      睁开的眸子有着对生的渴求,双手慌忙中抓住壁上的一棵酸枣树,死死的抓着,身子停住了下滑的趋势,悬在半空中。手上传来一阵阵的麻痛,用牙齿紧紧的咬住树的粗根部,腾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摸出随身的匕首,使劲的插入山泥中,那泥坚硬如磐石,匕首竟然不曾插入半分。道倒是手被那反推力打得生疼。

      刚准备再试一次,仓皇间牙齿吃疼,松了送,人又直直滑下,那未成熟的枣子纷纷打在她身上,更叫人疼。

      “我终究是逃不过啊,这是命吗?”还未回过神来。头上刹那间一片黑影,接着腰上一紧,身子被人带着向崖顶飞去。

      先生一手拉着滕绳一手抱着子戚,飘然而上,她飘过脸,便看见先生的侧脸,脸被滕木面具遮着,看见不清神情,只能看见一双冷冷的眼眸。

      那一刻,世界就此消失,只剩下那一双眉眼。

      她还回过神来,便已到达山顶,身子被人狠狠甩出去,刚才所受的伤加上这一甩,浑身像散了架子般。

      子戚用尽余力,支起身子,冷冷的望着他。

      “为什么?”

      “怎么?疼吗?你还知道怕疼?”

      “我问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先生的手紧紧的扣住她的下颚,像要将她捏碎,她死死的闭着嘴,不让疼痛从嘴中发出。

      “你的命是我救的,它是我属于我的,我不让它死,它就不能死,你懂吗?”

      “我的命是自己的,它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我,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它就永远属于我。”

      先生冷冷的眼神直射过去,不带丝毫的温度,像脚下未融化完全的雪水,叫人生生的疼。

      那样的神情叫子戚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好象四肢被僵化了一样。

      “你真的那么想逃吗?”比神情还要冷上几分的语气实在是让十岁的她抵挡不住。

      “哇”的一声,泪,就那样的落下来力量.连日来的担心,害怕仿佛找到了出口,再也堵不住。

      “我只是..想去救吴..姑她们,我不想她..她们死不...想她们.....死啊。”

      断断续续的声音才显示了她的真实,她的担心害怕,她的无助,不是故作坚强,不是少年老成。

      先生的眼中,冰雪开始融化,慢慢的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那样的神情,是子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先生第一次在风雪飘散的咸阳街头捡到她时,就是那样的神情.

      半饷,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轻得叫子戚以为是幻听。

      “我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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